第95章

    有她对着镜面笑得灿烂,云珩在后面被妖兽追的。
    有她头上顶着漂亮花环,云珩顶着一头绿油油草皮的。
    有她吃着特色烤虫子,而云珩把虫子往芦丁鸡嘴里喂的。
    【明珠】我们来到传说中恒屿岛的隐匿之处啦,但是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村民们说,要在红月之夜才能窥见恒屿岛的具体方位,我们暂时回不来。
    【云珩】在这里只能吃野菜和虫子,好想吃师尊的饭qaq。
    “……”
    好潮的颜文字,一看就是明珠教他的。
    商清时想了想,最终写下一行字。
    【商清时】红月之夜时魔种会变得活跃,你们小心些。
    而后收好凌霄镜,继续练习释放法阵。
    临近傍晚,谢流渊才从外面回来。
    听到脚步声,商清时收好了法杖,抬头看他,面露震惊:“你就这样去的修炼堂?”
    他的视线落在谢流渊脖子的牙印上。
    也不拿东西遮遮,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人前,生怕别人看不见?
    突然有点头晕。
    谢流渊眨眨眼:“他们问了好多遍,但我什么也没说。放心吧师尊,他们不会知道是你咬的。”
    听他这语气,还挺骄傲?
    商清时的头愈发晕了。
    起身往殿里走,谢流渊见状跟上去:“师尊要去做什么?”
    “沐浴。”
    “我也要沐浴,正好一起。”
    商清时停下脚步看他:“你以前不是连后背都不让我看么?”
    那是因为有花纹的存在。
    如今冥渡已经陷入沉睡,背后只剩下一颗小痣,自然不再害怕被看见。
    谢流渊笑得乖巧:“以前是我太矜持了,后来发现,师尊喜欢不要脸的。”
    谁说他喜欢不要脸的了!
    商清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干脆由着他,两人一同进了温泉秘境。
    摸索着将蜡烛收起来,四下一片黑漆漆,商清时道:“不准脱里衣,各泡各的,你最好别来打扰我。”
    谢流渊应了。
    也的确没有脱光。
    可商清时都躲到边缘了,他还是凑过去,闻闻银白发丝散发的檀木味,声音莫名的低哑:“师尊好香。”
    商清时躲到另一边。
    谢流渊不依不饶,继续追了过去:“师尊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擦。”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最终,商清时忍无可忍想要上岸,却被谢流渊拽回来,静静地相拥。
    ……
    慕深带着一枚令牌走进了长生殿。
    他很久没有来过这里,看着这儿的一花一草一木,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进了主殿,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柜子上摆的书,是弟子们修炼的普通功法,书下压着几张还没有绘制完成的符箓,很像谢流渊的画风。
    桌上多了一套茶盏。
    镜前多了把木梳。
    床上多了个枕头。
    看起来就像……这屋子是两个人同住的一样。
    慕深握紧了令牌,自顾自地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长生殿是商清时的住所,堂堂掌门,怎么会沦落到与别人同吃同住。
    好不容易把自己安慰好,慕深重新扬起笑容。然后,就亲眼看着谢流渊大摇大摆从温泉秘境出来。
    对方垂头正打理着湿发,看到他的脚,微微一愣,而后从下往上看,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很自然地同他打招呼:“长老?您来这里做什么?”
    这语气,仿佛主殿是谢流渊的家一样。
    慕深的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什么,又看见商清时也从温泉秘境中出来,站到谢流渊身边。
    同样湿着发,下颚有一颗小水珠,沿着脖颈一路往下,衬得那截颈子愈发莹白如雪。
    似乎是意识到慕深的目光正看着不该看的地方,谢流渊往商清时的前面挡了挡。
    慕深在风中凌乱。
    好半晌才找回声音,磕磕绊绊地将令牌递出去:“正阳宫派人递来请柬,邀掌门前去,共同商量封印血泉大计。”
    第135章
    “什么?”
    这回换作是商清时在风中凌乱了。
    “奉阳之前说,魏重越打算领着正阳宫弟子前去封印血泉。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要联合各大门派之力?”
    “习惯就好,”谢流渊忍不住插嘴:“他的性子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否则之前,也不会擅自更改修仙大会的赛制。”
    商清时下意识看向他。
    来自终极大反派对炮灰反派二号的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
    想了想,商清时道:“慕深你先回去吧,等奉阳来了,我再和他商量商量。”
    慕深点点头,小心翼翼将令牌放到桌上。
    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掌门,您这是和谁住一起了吗?”
    没等商清时回答,谢流渊抢先一步说道:“和我住一起,长老看不出来吗?”
    谁问他了。
    慕深只是想听商清时亲口承认而已。
    他忽略掉谢流渊,直勾勾地看着商清时,妄图从对方的口中得到答案。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商清时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我现在跟谢流渊住在一起。”
    慕深:“……”
    好好好。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之前在山下,谢流渊当着一大堆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断袖。如今商清时还敢跟他同住一屋,意思不言而喻。
    悲伤间,慕深终于肯用正眼瞧谢流渊,然后就看见他脖颈上显眼的牙印。
    慕深更悲伤了。
    整个人都蔫蔫的,仿佛被太阳烫焦的向日葵。
    见他这样,商清时没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慕深?”
    “我没事。”他摇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长生殿,行走的时候,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连灵魂都被抽走。
    他想,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了。
    感情这种事情,讲究个先来后到。
    谢流渊不仅是前者,还又争又抢,连吃带拿,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最关键的是,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那天他大大方方承认的态度,与慕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慕深回头看了一眼。
    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他和商清时遇见。对方戴着幂篱坐在草地上,衣衫在风中飘摇,缥缈得好似一片云。
    被他这份清冷独绝,举世无双的气质所吸引,慕深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看见他腰间的凌霄镜时,心情更雀跃了,以为他们会有很多的话题聊。
    那时他只当商清时是凌霄派的长老,直到对方掀开幂篱,露出那张惊尘绝艳的脸。
    白发如雪,清冷如玉,却胜过世间一切颜色。
    慕深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
    然而那日的惊鸿一瞥,绿草幽幽,微风徐徐,天光云影,如此美好的开头,终究没能得到相应的结局。
    慕深吸吸鼻子,忽然想起今日还没有下山巡逻,于是加快步伐离开了。
    亲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长生殿外,商清时收回视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流渊打横抱起。
    这小孩……
    一天使不完的劲儿。
    被抱上床后,商清时朝他抬抬下巴:“把那个请柬拿过来让我看看。”
    谢流渊折返到桌边,拿起令牌,递过去。
    以灵力灌注,令牌上便浮现两行字。
    商清时看了看,而后露出错愕的神情,“魏重越指名道姓,要让你跟着我去正阳宫。”
    谢流渊也觉得奇怪:“是因为上次我拿霜降剑吓到他了,他想报复我么?”
    总之没什么好事。
    商清时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而后从空间手镯里取出一瓶治疗跌打扭伤的药膏,用指腹蘸了点,往他脖子的牙印上抹抹。
    他只有这药。
    可能没什么效果,但主打一个心理安慰。
    抹完,他又摸摸自己还没干的头发,朝谢流渊伸手:“给我拿帕子过来。”
    谢流渊没给,而是用手凝聚寒气,让他头发的水汽蒸发。
    没想到这灵根经过再度变异之后,与之前没什么区别,还是能够用来弄干头发。
    离得这么近,商清时愣是把谢流渊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看顺眼了,不再似之前那般排斥。
    伸手揪揪他的长生辫:“今晚老实点,别动手动脚。”
    “我一向很老实的。”谢流渊理不直气也壮。
    可是入夜后,他的手还是到处乱碰,仿佛将商清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师尊好像长了点肉,现在这样刚刚好,之前太瘦了。”
    “师尊好软。”
    “师尊腰上怎么有凹陷?”
    商清时忍无可忍:“那叫做腰窝,还有你真的好吵,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