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温霖脸色变了,再也维持不住矜贵的架子:“你这种人也配当知恩姐的男朋友?”
    齐宿肯定是不配的,但是他能在这时候怯场吗?
    必不能!
    “那咋了?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
    突然有道幽幽的声音插进来。
    齐宿拔高音量:“我就是男……”
    他看清气得红温的温霖身后的人儿,磕磕巴巴地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你、你的男朋友。”
    “知恩姐,有我在,齐先生可以回去了吧?不能再麻烦他了。”
    温霖趁机加塞。
    薛知恩看着齐宿说:“听见了吗?该回去了,男朋友。”
    齐宿:“……”
    “你真的想我走吗?”
    “对,”薛知恩盯着他眼下那点乌青,“我看你就够了,赶紧滚出去。”
    “……”
    齐宿被赶出来了,身上还穿着围裙,手里还抓着厨房的擦手巾,好像做着饭被小三登堂入室踹出家门的正夫。
    还眼巴巴瞅着那道身影,期望她能改变主意,把他牵回家。
    可怜的要命。
    薛知恩看都不看他一眼,‘砰’一下把门关上了,走廊寂静,只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在原地发怔。
    屋内同样寂静,薛知恩冷淡的目光,移向跃跃欲试的少年。
    “你也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奶奶……”
    “别跟我提她,”薛知恩拨起额前遮挡视线的长发,露出厌烦至极的桃花眼,“别拿薛家人跟我套近乎,令人作呕,等外面那条臭狗走了,你就一起滚。”
    温霖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白……
    “知恩姐,我不会走。”
    风姿卓越的少年坚定道:“我是来照顾你的,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你一天不回首都,我就要在这里照顾你一天。”
    “谁管你。”
    薛知恩往猫眼外看,那狗男人还站在门口,跟尊雕像一样。
    蠢死了。
    派出所的条件太差,薛知恩几乎一夜没睡,刚才还玩命一样亲了某个男人,她现在累得要死,两个眼皮开始打架。
    她指着门外:“等他走了你就滚。我现在要去睡觉,你别发出任何声音。”
    温霖点点头,只把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前那句自动忽视。
    薛知恩回卧室睡觉,温霖也看了看猫眼,见那位还站在门口,心里有点畅快。
    他视略过客厅,地毯柔软,处处温馨,一看就知道布置这个家的人充满爱意的小心思。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布置的。
    温霖拿起摆在壁龛里的针织猫猫头打量着,不用多久这里所有东西他都会换掉,对面那个男人不过是知恩姐的过客。
    他才会是她永远的家。
    想着,他有些轻蔑地把‘廉价’的针织猫猫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咚——’
    薛知恩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天色渐黑,她恍惚地一翻身想要抱住什么,空荡荡地抱了个空。
    忘了。
    最近每次午睡怀里都会多个人,但今天那个人让她赶出去了。
    她揉着发酸的眉心,门缝钻进来暖光,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气。
    那死变态又进来了?
    薛知恩习以为常地拿起床头的水杯,空的,她看着跟刚才怀抱一样空荡荡的杯子,起身,出门,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说。
    “喂,我渴……”
    “知恩姐,你醒了?想喝水吗?”
    转过头的是一张不太熟悉,但仍旧漂亮的清俊脸蛋,跟齐宿是两种风格……
    一个像天上的月亮,一个是热腾腾无法忽视的太阳。
    薛知恩沉默地抱着接满热水的玻璃杯坐在餐桌前,桌上是少年用冰箱里满当当的食材给她做了晚饭。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都是煮饭汉,做得菜也都照样色香俱全,仅仅是这位没有某人更病态地了解她喜好这点区别罢了。
    这位受了薛家的庇护之恩,她还可以尽情没有负担地使唤。
    但……
    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味。
    薛知恩没动筷,也没喝杯子里的水,惺忪的大脑还有些昏沉。
    “你怎么还没走?”
    温霖余光瞥了眼大门,笑着到她身边说:“我跟姐姐你说过了,我不会走。”
    他靠得近,清清冷冷的药香与檀香混合的味道荡来。
    薛知恩这才注意到,他换了身单薄的真丝居家服,还是长款唐装的样式。
    但薄得像纱,该看的不该看的,认真看,便一览无余。
    薛知恩蹙眉,撇开眼:“你……”
    “知恩姐,”少年躬腰拿起她的碗,夹菜抵到她嘴边,“我来喂你吃吧。”
    薛知恩不适地起身,衣角忽地被抓住:“姐姐,你讨厌我吗?”
    第168章 你以为谁都能当救世主?
    薛知恩沉默几秒:“谈不上。”
    讨厌也需要心力,曾经目中无人,眼里只有训练的薛知恩就连他的名字都懒得知道,现在的她更不会在意。
    温霖却觉得这是自己有机会,他眼睛一亮。
    对面的那个男人让他有了很强的危机感,没法再循序渐进。
    “知恩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不嫌弃你的腿,为了你,我还专门去学了医,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他满载诚意地跪下,仰望着曾高不可攀的心上人恳求:
    “你看看我好不好?”
    薛知恩从前风光无限没几个人敢告白,除了惧怕围在她身边的母狮,还有一点是自惭形秽。
    而现在,她自高坛跌落,摔得凄惨,削了清高傲气,有些觊觎她的人再也忍不住向她伸出爪牙,据为己有。
    “我有男朋友。”
    对面那条蠢货黄毛狗。
    是她男朋友。
    “我不在乎,你又不会跟他结婚,婚前在外面玩玩很正常,”温霖自动把某男打成玩物,“只要你愿意回家……”
    外面的男人都是宾馆,只有他这儿才是永远的家!
    “知恩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帮助你一辈子。”
    薛知恩瞧着少年清俊羞涩的脸蛋,似乎来了兴致,眉眼低垂。
    “我的腿在床上可使不上力气,你确定想跟我这种废人在一起?”
    少年脸一红:“我喜欢你,我不在乎。”
    喜欢还真伟大。
    喜欢让人人都幻想当救世主。
    薛知恩眼底淤黑,轻笑着问:“那你是想跟我上床吗?”
    喜欢。
    在她耳里自动变成邀请。
    桌子上的热气飘渺,迷蒙了她精致的眉,深情的眼,叫人陷入错觉。
    温霖穿着清凉,本就存了勾引的心思,如今她开口,他只会急切地:“……想。”
    薛知恩弯着眉眼,朝他伸出手:“那抱我去床上。”
    温霖呼吸骤停。
    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被喜悦砸昏了头,没注意一些细节,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揽抱她的细腰。
    手指还碰到她的衣料,他的脖子先被温凉搂住……
    ‘砰——’
    餐厅传来响动,很闷,像是有什么掉在地毯上。
    “知……知恩……姐……放……放手……”
    温霖脸色因缺氧而青紫,又因沾满菜汁的脸离餐桌上滚热的汤不过几厘米而煞白。
    “姐……姐……放……”
    “谁是你姐姐?”
    薛知恩面无表情地捂住少年的口鼻,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脖子,指尖毫不留情地用力钻入白肉,沉色的双眸里阴森冷漠,一笔一笔算账。
    “谁允许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耳朵没有用就捅烂割掉。”
    “又是谁允许你擅自用我的厨房、我的东西?”
    “谁允许你给我做饭、倒水?”
    “还有,谁允许你叫我名字?”
    “薛家没教过你规矩吗?他们养你不如养条狗,最起码狗在我面前还知道夹起尾巴安安静静。”
    “你真是,恶心吐我了。”
    上一秒还笑着的薛知恩阴晴不定,满眼阴鸷,满口讥诮,手指使劲摁断他所有呼吸的可能。
    背着顶灯令人日思夜想的绝色脸蛋布满阴翳,那双轻而易举洞察人心的眼睛,刻薄又可怖地揭穿所有肮脏的心思。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觉得我废了就一定会接受你?是不是以为我意志消沉就能趁虚而入?没用的脑仁里是不是已经脑补好了救赎剧本?”
    “你照顾我,温暖我,然后我被你救赎,喜欢上你,爱上你,美满结局?”
    “不仅满足了你脏恶的虚荣心,做别人救世主的成就感,还得到一个死心塌地,有钱有权的老婆,简直是人生赢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