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只能提醒经常陪在知恩身边的儿子:
    “你可一定要把她挂在心上,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珍惜,可别做出冷落人家的事。”
    齐宿露出一点无奈:“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你不是还不快去?”齐宝汝瞪他,“在这儿磨蹭什么?”
    “不是你们要跟我单独说话吗?”齐宿冤枉。
    “叫你来你就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齐宿:“……”
    还讲不讲理了?
    不过他妈说的,也确实是他所思所想,不等他妈继续催促,他朝薛知恩走去。
    目光明确,步伐坚定。
    他牵起她的手,小声说:“要下雨了。”
    “你怎么知道?”
    齐宿稍稍扬起眉毛:“我看了天气预报。”
    “……那你真聪明。”
    “是吧,”他挨上她的肩头,“我也这么觉得。”
    旁边被完全无视掉的吴主任:“……”
    这小子。
    有对象忘了妈。
    亲妈、干妈一起忘!
    天气预报很准,到快闭园的时候,天际增上一层灰蒙蒙的雾,空气里逐渐上升的湿气叫人心情沉闷。
    身边啰里吧嗦的人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沉闷变成了烦躁。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好的,知恩。”
    可安静是安静了,他的眼睛,像无形的尾巴,疯狂扫着她。
    外公外婆……妈妈。
    我真好烦他。
    雨珠滴答,未卜先知的齐宿提前打起了伞,被他爸用外套罩住的他妈,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意思——
    不愧是我儿子。
    懂事!
    夏季阵雨,雨滴跟黄豆一般大,敲在伞面劈里啪啦地响,其余人都被这大雨打散了,只有二人站在刚刻好的墓碑前。
    齐宿担心她的腿,不能在雨里久待,又不好催促,握着伞柄的手攥了又攥。
    直到,她又说了那两个字:“走吧。”
    如果是薛知恩一个人,她可能会在这儿站一夜,但身边狗男人忧心忡忡的视线,一直绕在她腿上,扰得她心烦、意乱。
    第212章 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齐宿忙追上她的步伐:“我不需要磕两个头吗?”
    薛知恩:“……?”
    “哪里来的陋习?”
    “可是……”齐宿害羞,扭捏,“可是我……”
    他厚脸皮自动代入了未来女婿的角色。
    薛知恩说:“你之前不是磕过了吗?”
    “那时候我还不是……”
    “不是什么?”
    “男、男朋友。”
    “……”
    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两道相携身影的谈话。
    恢复沉寂的墓碑前。
    一双锃亮的定制皮鞋携着雨线的丝丝冷意出现。
    一束纯白的玫瑰落在一片白菊中格外突兀。
    碑上的雨停了。
    字,不再濡湿。
    ……
    齐宿打开车门,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护着她脑袋,奇怪道。
    “知恩,你在看什么?”
    薛知恩从墓园的方向,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
    应该是她看错了。
    那个人怎么会来。
    陆筝的骨灰与父母葬在一起,她的遗照还被供在书房。
    问她。
    她说:“我母亲做了很多错事。”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投胎。”
    “如果能,最好。”
    “如果不能,好歹还有些香火吃。”
    齐宿深深地望着她。
    她这么温柔。
    谁会不爱她?
    没有人。
    ……
    我恨你。
    不耽误我怕你受苦。
    ……
    今晚薛知恩久违地做了场噩梦。
    仍旧是堪称恐怖又窒息的梦,那种恶臭的恶心感像乌黑的脏水,蔓延口鼻,躯壳……
    只是这次,有束光照了进来。
    在她手边。
    她没去抓。
    那光追着她粘上来。
    拼命往她身边上挤。
    挤没黑黢黢的脏水,自己恬不知耻地占据她,欢快地在她面前扭来扭去。
    这真是个诡异的梦。
    薛知恩从床上坐起来时想。
    她垂眸看向把手臂横在她腰上,好像在做美梦正傻笑的蠢男人。
    有点不爽。
    去揪他的脸肉。
    齐宿被闹醒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梦中幸福,醒来发现,你的现实比梦中更加幸福。
    他眯着笑意满满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我是不是还没醒啊?”
    怎么比梦里还要美好?
    是他的祈祷奏效了吗?
    小狗摇着尾巴说谢谢!
    ……
    北城,彻底入夏了,窗外树梢有蝉在鸣叫。
    说是夏天这么热,就不要跟天冷的时候一样黏黏糊糊了,但齐宿是心机dog,他暗戳戳把空调调低,又穿得少少裹着毯子诱惑喜暖的猫猫。
    薛知恩不傻,看出他是故意的。
    心里暗骂——
    好贱的狗。
    “嘿嘿~”齐宿用毯子裹紧往他怀里缩的薛知恩,嘴欠道,“你不是说,夏天就不抱了吗?”
    薛知恩超级冷漠地拽过毯子,滚到沙发另一边:“谁说要抱了?”
    她又不是有什么肌肤饥渴症。
    她没有,齐宿有啊!
    消停不过两秒,又蹭过来。
    “知恩,我好冷。”
    “活该。”
    谁叫他空调开17度,自己就穿个还不如没有的露胸肌露背装。
    见装可怜没用,这段时间越来越不知分寸的齐宿,直接贴上她的细颈,吐着热气撒娇。
    “抱抱我嘛。”
    抱抱你的狗嘛。
    薛知恩被激得颤了颤,气得狠抵他下巴直推他狗头,齐宿笑呵呵地往她身上趴。
    ‘叮叮当,叮叮当——’
    这时,齐宿的手机响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最近一直催他上工的邪恶资本家——萧骋。
    “都跟你说了,不要打扰我们恩爱。”
    萧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老脸都被他臊红了。
    “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啊?上午十点,你们就开始‘恩爱’了?齐宿你也不怕英年早泄!”
    齐宿挑着他快比头发丝还细的吊带绳:“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我们是纯爱哒!”
    “……”
    如果萧骋能看到他此时的穿着,大概会冷笑讥讽——
    还纯爱。
    我看你纯骚!
    “休息都这么久了,现在你的缪斯就在身边,你就不想动动笔吗?”
    想是肯定想的,但当时薛知恩的情况还不稳定,齐宿没这个心力也法没得到同意。
    但是现在……
    “笔我是会动,但事先要说好,”齐宿随手抄了把他已经长出黑茬的金发,眉眼璀璨,“画她的,我不可能卖也不向外展示。”
    不得不承认,爱中就是有卑劣的占有欲。
    画是他心灵的窗户,他不想被人从这扇窗窥视他眼里的她。
    那是独属于他的。
    他的‘薛知恩’。
    萧骋不是不能理解:“你就当复健吧,别整天像个家庭煮夫一样围着她转,把人都转废了。”
    “围着她怎么会废?”齐宿不赞同,“只会越来越好。”
    萧骋:“……”
    “你个脑残粉+无敌恋爱脑。”
    没救了他。
    有了心思,齐宿从卫生间出来,一开门就见薛知恩靠在沙发椅背上,盯着他瞅,似抱怨地嘟囔一句。
    “怎么打了这么久?”
    齐宿心脏差点停了。
    不想画了。
    想亲。
    ‘啪——’
    齐宿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冷静冷静。
    这一下把薛知恩吓到了,走过去触他红起的侧颊,拧皱秀气的眉心。
    “你什么臭毛病啊?”
    她不怎么打他了,他开始自己过瘾了是吧?
    齐宿来不及去分辨她是不是在心疼,握住她的手,甜腻的眸光粘连在她每一寸皮肤,低低地,缱绻地询问:
    “薛知恩,你愿意当我的绘画模特吗?”
    “我想画你,”他控制不住说,“我好想画你,跪下求你,你会答应我吗?”
    眼见他就要下跪,薛知恩从愣怔中回神,一把攥住他的衣服,但奈何他这身的肩带太细了,根本承受不住稍一用力。
    ‘嘣’一声。
    肩带断开,春光外露。
    “……”
    高大挺拔的男人俊脸涨红,虚虚挡住胸口。
    “原、原来你要这样才答应我……”
    “我不是!我没有!”
    现在这情况,薛知恩好像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