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他总是不敢戳破她的痛处,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精心治愈她残败的身体。
    “我想好了。”
    薛知恩说:“我不想再也看不见你。”
    “也不想……”
    “没法走向你。”
    楼梯间空空荡荡,只有她轻浅炙热的呼吸附在耳畔,齐宿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此生无憾吧。
    他回她:“没关系的,你只用待着,我会走向你,牵住你往前。”
    薛知恩笑了:“要是你早点见到我,你就可以当我的导盲犬了。”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自己要瞎了。
    悲伤的经历成为她诙谐的玩笑,齐宿却乐不出来。
    醉猫猫倒是好心,拍拍他的脑袋:“没事哒,没事哒,好狗狗,我能看见也不会丢掉你的,我很需要你。”
    齐宿被逗得无奈:“不要乱动,要掉下去了。”
    薛知恩确实没说谎,她很需要齐宿,比如现在——
    她抱着喊她脱衣服睡觉的齐宿不撒手,故意带着他的大手往腰上去,醉醺醺的声音软得像浸满甜酒的棉花糖。
    “我不想脱,你帮帮我。”
    第314章 魅魔猫猫
    “……”
    手下肌肤细腻柔滑,还会因为他指尖的温度不适应地轻颤,却仍执着着让他帮忙,不让他离开半分。
    “帮帮我。”
    齐宿开始怀疑她到底醉没醉。
    他直接问:“你喝醉了吗?”
    薛知恩咧开嘴角,下巴磕在他腹部,脸颊红润:“你觉得呢?”
    齐宿觉得她坏的没边了。
    自己的衣服不脱,手绕到他后面扒他腰!
    “老实一点,别闹。”
    他把她作乱的手从衣服里拔出来,尽量无视耳鬓的热度,薛知恩可能是真的醉了,但没有半分最开始醉酒的乖巧,呵呵笑着倒在床上,她迷糊的视线里倒映着床边任劳任怨伺候她这个醉鬼的男人,衣衫褪去,再三警告自己不能对醉鬼下手的齐宿心无旁骛地拿出睡衣正准备给她套上,就见小醉鬼正坐在床沿耷拉着脑袋研究着什么。
    “怎么了?看什么呢?”
    薛知恩应声抬头,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手按在自己平坦无一丝凸起的小腹。
    “我刚才在想这里好像缺了什么,我记得每天晚上睡前都有的,”指腹轻滑,声音懵懂无邪,“想起来了,好像缺了你啊。”
    齐宿:“……”
    他的再三告诫和理智全绷断了。
    天杀的,她是不是故意的?!
    齐宿无从得知,他被她缠的死死的,粗重的呼吸,颠倒的位置,明明喝醉最是乖巧的人按住他的肩,轻而易举拿捏他的所有反应,齐宿难以自控地低喘,抬起潮湿的褐仁似在控诉。
    “你根本没醉吧……”
    薛知恩亲吻他半张的唇,蹭着交换汗液:“怎么没醉,我现在看你还是两个。”
    “那你怎么……会没碰错……”他咬着后牙,下颌几乎要绷出青筋。
    她的吻和其他一直精准。
    薛知恩笑:“我眼睛是不好,又不是瞎了,真的假的怎么会分不清呢。”
    “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呀。”
    这句轻飘飘的话,成功让坚持隐忍的齐宿破了防备,难以言喻的空白席卷大脑,心脏处又是一片极致的酸热。
    他不知道薛知恩是不是天赋异禀,从没有人教过她,可她偶尔冒出来的情话那样动听。
    如果是始终如一的冷待齐宿可以稳住心态,自娱自乐的不亦乐乎,但当对方用温情包裹,齐宿就无法再冷静了。
    他第一次冲她恶声恶气:“薛知恩,你要是再跟我分手,我一定会报复你。”
    “怎么报复我?”准备往下坐的薛知恩来了兴趣,“是要把我囚禁起来一辈子只给你*吗?”
    齐宿:“……”
    “你的脑袋里能有点其他东西吗?”
    到底谁该戒色啊!
    薛知恩沉默了。
    她看看他,再看看他们现在的‘处境’。
    这种时候让她想点绿色健康的也不太可能吧。
    “不然呢?你好意思说我?”
    齐宿意识到什么,俊脸通红。
    他确实不好意思。
    他别过头,滚动喉结:“反正我一定会报复你……”
    “我感觉你每天晚上都像在报复我。”
    “……”
    被发现了吗?
    薛知恩似乎敏锐地感受到这一点,她恶意满满地在他喉结上留下齿印:“宿宿,也让我报复报复你吧。”
    这场‘报复’持续了好久。
    久到施报者累了,齐宿开始算白天的账,他被她折腾得满脸乱七八糟的泪水,满身爱痕,哭着问她:“我有没有用?”
    酒都被迫醒了的薛知恩认输,认输:“放过我吧,你有用,最有用了……”
    她都要哭了!
    *
    等天亮宿醉的薛知恩从床上趴起来齐宿端来醒酒汤,她眨巴眨巴眼想起昨天的所作所为,从软声撒娇到气势汹汹再到重新做人……
    她捂住脸庞。
    “现在知道害羞了?”齐宿笑她,“现在不缺我了吧?”
    薛知恩:“……”
    算了。
    她本来也没什么羞耻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语气硬邦邦的。
    “怎么不缺?没点服务意识,只煲汤就好了吗?过来喂我。”
    “好好好。”齐宿没半点怨言,把凉过温的醒酒汤一勺一勺喂她嘴边,薛知恩毫不掩饰的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
    齐宿很谨慎地提提领子:“不行了,一会儿还要去拜年。”
    “……”薛知恩瞪大眼睛,“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想多了,对不……”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沾着甜汤的唇碾过,轻佻的嗓音不急不徐。
    “没错我就是这种人。”
    “……”
    猫坏!
    距离出门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薛知恩跟软体动物一样抱着他的腰让他带,她的粘人程度改不掉,齐宿也不太想强迫她改变了,他们就像一种共生关系。
    最近他总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把她的生命嫁接到了他的寿命里,他们共享着他的寿命,而他本身又深扎在她躯体,自此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你死,我亡的平衡。
    齐宿没有细想,也没必要细想。
    他只需要知道他们感情很好,无法没有彼此就可以了。
    他手持在自己的工具间翻出的小型的金属刻刀,认真刻着自己的名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专注地写这两个字。
    薛知恩坐在对面腿早早随意地搭在他的大腿上,手上正在气她过年还在发脾气的亲奶奶。
    薛:【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穷酸画家也值得你眼巴巴跑去跟他一块过年?你马上给我回来!】
    薛知恩:【那不行,跟他在一块久了,我也满身‘穷酸’味,我怕把您熏得早登极乐了。】
    对面又乱码了一会儿。
    薛:【你们结婚了吗?八字有一撇吗?你就非要找这种凤凰……】
    薛知恩没看完,齐宿那边已经刻完了。
    他喜笑颜开:“知恩,好了!”
    薛知恩一抬眼,伸出手:“戴上吧。”
    齐宿握紧手心的对戒,心脏到处乱跳,似要从胸膛逃跑,望着她长白的手指,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
    “你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薛知恩挑眉:“那你要把刻刀拿远点,保不齐我会再给你一刀呢。”
    捅他几刀倒是无所谓,只要她不玩弄他的感情,怎么样都可以。
    “快点啊,你再磨叽就给我。”
    她本想说自己戴,齐宿以为她要反悔,一把攥住她的手,眼底晕着沉:“我说过,你要是再骗我,我就报复你。”
    “嗯嗯嗯,我让你报复。”薛知恩很纵容地说。
    “……”
    齐宿手心冒汗,在薛知恩的催促下他来不及去擦拭戒指,所以戒圈触碰手指时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一点濡湿。
    戒圈正好合适,穿过第二个指节,落入距离心脏最近的距离。
    “我说了,这次我没有骗你吧。”
    她瞧着指上的结婚对戒笑盈盈道。
    “对了,”她问,“你之前准备的呢?”
    齐宿盯着她:“卖了。”
    他认为他们再无可能,卖了的钱拿去给她铺路了,毕竟那本来就是要给她的东西,不要戒指就给钱好了,没想到世事难料。
    不过他最近已经托人准备再买回来了。
    薛知恩也明白了戒指的去向,垂下双眼。
    “卖了就卖了吧,戴我买的正好。”
    *
    每年齐家都要先去吴主任家拜年,在那个时代她思想先进坚定的不婚主义,这么多年有邻居朋友,还有齐宿这个干儿子时常照应热热闹闹的从没觉得孤独,更别说今年还有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