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烬冷哼:“我不信。”
    虞幼文弓身蜷起来,声音掺杂了痛苦,犹如哭泣:“别弄了,我跟你不一样,是……是坏的。”
    林烬愣了愣,默然了片刻,他用臂弯勒住他肩颈,紧扣到身前来,撩开裙摆伏身去看。
    想起往日撩不起的火,他一下就信了。
    而且手感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他刚刚就发现了,可却没在意。
    虞幼文因为羞耻而紧绷,露出的一角,被雪地银光侧映着,微微地颤:
    “快入宫罢,去晚了皇上会疑心。”
    林烬看了片刻,忍住再薅一把的冲动,将他的衣襟腰带系好,他知道虞幼文是借这事赶他。
    他双唇紧抿,气得不得了。
    馋了这么多年的美人,突然变成了男的,而且还是个常年流连青楼楚馆的男的。
    这事儿搁谁都不能接受。
    可事实就是如此。
    林烬现在一想到他当着自己面,让姑娘家揉肩捶腿,就恨不得将他给剁了。
    思绪陡然一滞。
    林烬暗骂了句脏话,人家又不喜欢他。
    他还非就这人不可了是吧。
    龙阳断袖,不知道脏到哪里去。
    又是天家子弟,难怪那么不愿意呢,想到他涎着脸让人给自己搓。
    林烬一时竟生出愧意来。
    不过片刻他就将这种被骗了,反倒还觉得对不起人的诡异情绪压了下去。
    他又不是傻子。
    大不了给他搓回去。
    林烬恨恨地盯着他,将牙咬了又咬,不甘心轻、又舍不得重地骂了一句:“你真是个混蛋!”
    虞幼文低垂着眸,往后缩了缩,像是想躲避即将到来的风雨。
    林烬看了他片刻,牵马过来,掌着纤腰,将他一把丢上去,带着人往将军府而去。
    许是心里攒着气,他鞭子抽得猛,没多久就到了地儿。
    他也没下马,提着虞幼文腋下,将人放下马就走。
    直到林烬拐过街角,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虞幼文还没撤回视线。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被林烬捂热的身子,又被风吹冷了,才登阶进门。
    林烬送他回府,虞幼文便心存期待。
    他在将军府等了三天,越等心越凉,对面书房的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可没人来寻他。
    冬月十九,虞景纯差人送信,说是杂务了结,让他去府里上课。
    虞幼文到时,虞景纯刚下朝。
    他候在檐下,戴着翼善冠,身着绣了团龙图案的圆领袍,神色懵懵然。
    两人对视片刻,虞幼文行跪拜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虞景纯看了他半晌,什么也没说,径自入了书房,坐在书案边。
    李斯谊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说了几句礼仪规矩,然后拿着戒尺,结结实实打了虞幼文三下。
    太子做错了事,伴读是要挨打的,虞景纯只能眼睁睁瞧着,恼他下手不留情面。
    本以为这一茬过去了,谁料李斯谊戒尺不撒手,像是专与虞幼文作对。
    不时训他暴虐,嫌他蠢笨。
    鸡蛋里挑骨头,拿戒尺打得虞幼文手心通红。
    虞景纯终于坐不住了,在李斯谊又一次举起戒尺时,蹭的一下站起身:
    “是我做错了事,老师打他作甚?”
    李斯谊说:“殿下不是厌恶他,为何要替他讲话?”
    “谁说我厌恶他了!”虞景纯将书本都攥皱了,“我只是……只是恼他与我生分。”
    李斯谊作恍然状:“原是微臣猜错了,”他作揖告罪,“幸好未酿成大错,只是打了几板子,”
    “殿下如今入主东宫,所言所行还需谨慎一些为好,”
    “若不然将来众人投您所好,您一个眼神不喜,多的是人帮你将他打杀了去。”
    虞景纯登时哑口无言,气焰矮了大半截,恹恹坐下,没有再吭声。
    虞幼文始终一言不发,他觉得老师话中有话,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巳时末,李斯谊收了书本,吩咐虞幼文提书箱,扶他回居所。
    虞景纯跟了几步,觉得没甚么滋味,站在廊下目送二人离开。
    檐下侍从打了帘,屋里暖意融融,茶案上的白瓷盏冒着热气,虞幼文略看了看,便知虞景纯细心嘱咐过了。
    他扶着老师坐在红木躺椅上,替他除了冠,正要给他褪皂靴时,被人握住了手。
    李斯谊扒开他的手指头,看了看掌心:“你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崔家虽暂时不得入仕,但你年纪还小,如今又得太子看重,以后未必没有济世利民的机会。”
    虞幼文微颦眉,细声说:“老师的意思,是想让我弃了虞姓?”
    第32章 得罪了将军,自然要另寻靠山
    李斯谊拉着他到身边坐下:“八王从未隐藏自己心思,陛下既封他为太子,自然知道谋逆案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他可以接受这个,却未必能接受真相大白后,世上还有一个东宫正统。”
    “我猜想,皇后当年给你弄了这个身份,也是防患于未然。”
    虞幼文微微垂眸:“老师可曾听说,我与京营节度使的事?”
    李斯谊拍了拍他的手背:“自然听说过,此事委屈你了。”
    “林将军手段狠辣,虽杀的都是乱政之人,但此人长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