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双蟒佩?
    四爪蟒纹一向是尊贵身份的象征,在整个大昭也没几人敢用,何况是双蟒。
    一向是皇家才用的。
    苏皎心中顿起怪异,想起云缈来时的慌张,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她过来的路。
    此时已远离闹市,这条街的侧边只有一条很窄的小路,往前看去那小路也是杂草丛生,甚少有人涉足。
    她来这做什么?
    苏皎正打算迈步过去,又想起谢宴已去了有一会了,只怕很快就要回来。
    目光一转,她将玉佩收回衣袖,抬步往医馆去。
    才走了没几步,方才跑远的人又气喘吁吁地回来。
    “皇子妃!”
    云缈的语气显而易见带了慌张。
    “你方才可有见到一块玉佩?”
    她来此见那人,才从他那将玉佩讨来,到了马车上,却发现玉佩不见了。
    她从那里出来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能不见了?
    云缈急忙顺着路往回走,追上了苏皎。
    “什么玉佩?”
    看着她越发慌张的样子,苏皎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地问。
    “一块玉佩,许是臣女不小心弄掉了,原也不值钱,却是娘亲在臣女及笄的时候送的,意义非凡,若皇子妃看到,还请归还臣女。”
    “这般重要的东西怎丢了?我没见着,可要陪你往回走去找一找?”
    苏皎脸上浮起惊讶,说着就要往她来时的那条小路上迈。
    云缈脸色顿时一变拉住了她。
    “不必了,也许是今日没带出来,臣女回去再找一找,不必劳烦皇子妃了。”
    她勉强露出个笑,往前走了。
    转身的刹那,眼中的焦灼越发明显。
    到了马车上,她就催促。
    “快点回去,你再让人等苏皎走了回去找一找。”
    “那玉佩未必是皇子妃捡到了,郡主稍安勿躁。”
    “我的玉佩出来时还有,就与她碰了个面就不见了,多半是她捡着了。”
    云缈焦灼地搅着手中的帕子。
    “再快点,我要回去见父亲。”
    “捡到应当也没事,她毕竟不认识也没见过……”
    “不成。”
    云缈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她是不知道,但这玉佩万一回去被她给了三皇子……后果不堪设想。”
    云缈勉强压下心中的慌张,眼中闪过几分杀意。
    “即刻回府我要与父亲商议。”
    不管是不是她捡到,今日她看到了自己出来,那便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马车轱辘轱辘地远去了,苏皎抬步迈入门槛。
    这才是她今日出宫的主要目的。
    医馆内安安静静,只有一个老者坐在里面捣药。
    苏皎蒙了面纱,手从小腹上一掠而过,再抬起头,眼中已没了复杂的情绪。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按这方子开药。”
    第39章
    十九岁的谢宴朝她伸出手……
    面前一片阴影投下,苏皎仰起脸,一个长盒晃到她面前。
    “买来了。”
    谢宴从街道的尽头大步走来到她面前。
    那俊脸上的笑使她晃神片刻,才站直了身子。
    夫妻两人一同往前去。
    走了片刻,想起方才云缈来的那条路,苏皎开口。
    “这条路上倒安静,紧邻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却都是些作坊和小道。”
    “这条路上大多是云家的绣坊和染坊,还有几家是云相惯听戏的戏园子。”
    “都是云家的?”
    “嗯。”
    谢宴点头,主动解释起来。
    “云家夫人的母家是第一皇商,富可敌国,夫人陪嫁的时候便带了几十处地契,那些商铺开在长街,里面所用的染料和布匹,也都是自家的染坊做的,每年约给皇家供奉百万两赋税。”
    云相能在皇朝势大一方,自身的权势是一回事,妻族的帮扶是另一回事。
    所以云缈今日来是看自家的染坊?
    那为何如此心虚?
    “走了,马上到了。”
    谢宴扯着她往前走,苏皎暂且将此事搁下,拐了弯。
    与此同时,数名暗卫跪在云相书房内。
    “并未寻到郡主的玉佩。”
    这消息使得云缈愈发不安。
    “若玉佩真落入苏皎手中,再被谢宴发现,不仅殿下会暴露,只怕云家满门都——危矣!”
    云相眼中也是焦急的厉害。
    “你怎没将那玉佩藏好?”
    云缈眼中蓄泪,悔不当初。
    她好不容易与他再见了面,将满腔的委屈道出,他露出难得的温柔安抚了她,又将贴身放着的玉佩给她算作此事的安抚。
    跟在他身边三年,这是她第一回得他的物件,自然是欢喜得很。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碰见了苏皎。
    “我……父亲……”
    她咬着唇眼泪落下来,断断续续喊了一声,眼中紧接着闪过冷意。
    “事已至此,您再责怪我亦是没用,以我看,当务之急唯有一个方法……”
    “什么?”
    “杀之
    。”
    *
    府邸已收拾的差不多,剩下的便是再放些物件摆饰进去,谢宴非喊着她进了住的院子,指着屋内问她这儿摆什么花,那儿放什么样的镜子。
    他少有对什么这么上心的时候,这莫名高兴的情绪也感染了苏皎,提起了意跟他一起商量。
    一切弄罢已近戌时,夫妻两人才回到永宁殿。
    白日里奔波了一天,又因为昨晚的疲累,她入了屋子倒头就睡,谢宴也难得没闹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在后殿睡了一宿。
    第二天苏皎浑身总算提起点劲,到了午时起了床,少有的没在后殿看见谢宴。
    “他呢?”
    小棠连忙上前。
    “殿下早起便被皇上传走了。”
    苏皎点点头,下了榻独自用了午膳。
    膳后谢宴依旧没回来,苏皎将昨日从大夫那弄来的药收拾在瓶子里,开始在后殿寻个好藏东西的地方。
    自打她住来后殿,那天之后,谢宴就将全部的东西一并搬来了,占了她一半的顶箱柜。
    苏皎从顶箱柜的上面将首饰盒子搬出来,才站起身,便听见咣当一声。
    有东西掉了出来。
    这是……
    她垂下头,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的那块。
    直摸到硬硬的触感,苏皎一抽将昨日那块双蟒佩抽出来,心中顿时涌起滔天波澜。
    她连忙蹲下去将地上的玉佩捡起,两块玉佩放在一起,竟是一模一样的。
    云缈身上怎么会有跟谢宴一样的玉佩?
    她指尖顿时僵住了,春日的风吹来,她却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娘娘,殿下说……您怎么拿着这块玉佩?”
    长林从门外进来,一眼看到她手中捏着的玉佩,脸色顿时变了。
    苏皎眼神挪过去。
    “这是他的?”
    “是,不过殿下已多年不用了。”
    多年?
    苏皎攥着玉佩的手更紧。
    “为何不用?”
    此言一出,长林却有些讳莫如深地住了口。
    “算了……”
    “因为这是从前,殿下和大皇子一人一块的,大皇子走后,殿下就不戴了。”
    谁?
    “大皇子?谢鹤?”
    苏皎还没从云缈得了谢宴一样的玉佩里回过神,顿时又怔愣住。
    “正是。”
    长林往外瞧见谢宴还没回,便与她多说了些。
    “大皇子的母亲曾经是先后娘娘陪嫁的媵妾,也是先后娘娘的庶妹,是以殿下和大皇子从年幼时就长得像,那时候先后娘娘不大喜欢殿下,对大皇子却有几分宽容。
    到娘娘薨逝前的一年,对殿下格外的好,那一年殿下生辰,她便送了两人一人一块双蟒佩。”
    兄弟情深,两人都很喜欢这块玉佩,后来谢鹤出了事,生怕触景生情,谢宴便也不再戴。
    “您怎么将这块玉佩找出了?”
    长林好奇地问,苏皎整个人却如坠冰窟地僵在了原地。
    谢鹤的?
    谢鹤的玉佩怎么会在云缈那?
    那她昨日那么慌张地要找这块玉佩是为什么?
    心中陡然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苏皎猛地站起身。
    “谢宴呢?我要见他!”
    “属下正要跟您说呢,殿下今日与几位皇子离宫了。”
    “去哪?”
    “云家老爷子今日大寿,按着礼节,皇上也让几位皇子都出宫去贺寿。”
    老爷子是云相的爹,曾经鼎鼎有名为大昭立下战功的老将军。
    这么赶巧?
    苏皎攥紧了玉佩,眼神变了又变,忽然抬步往外走。
    “我也出宫一趟。”
    长林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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