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作者:臣年) 第116节

    “我又没打他,怎么家庭暴力了?”
    “你好歹给他买个双人沙发床啊。”
    黎瑭:“……”
    “客厅太窄了挤不开。”
    “你房间那个床不是两米的吗?”
    “我们是即将离婚的夫妻,三米也不能睡一块吧。”
    “别说即将离婚的夫妻,就算是已经离婚的夫妻,还能睡在一张床上离婚不离家呢。”
    “只要你不动,他不动,你们就是一张床上纯洁的床友。”
    黎瑭斜睨着他:“你突然这么热心?”
    裴懿爻:“……”
    他今天和姜令词见面,发现姜令词的腰最起码要瘦了1公分!
    这才几天,就被黎瑭折磨瘦了。
    太不珍惜优越的人体模特。
    当然,主要原因是裴懿爻还没放弃让姜令词给他当模特的念头,不然他管谁死活。
    黎瑭就知道。
    不过……姜令词瘦了吗?
    天天见面,瘦一点胖一点真的很难看出来。
    当天晚上,黎瑭在餐厅昏黄的灯光下,端详姜令词那张自始至终清隽如画的面容,轮廓好像是更明显了些。
    整个人多了几分锋芒感。
    这五天时间里,姜令词并没有对她有任何刻意暧昧的行径,没有提出睡床,也没有暗示单人沙发睡得累,甚至衣服日常用品都是整齐地放到行李箱里,不曾拿出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搬出去的架势。
    “我脸上有东西?”姜令词将一盅特意为黎瑭熬制的汤放到她面前,不急不慢地问。
    “五天了。”
    “你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房子……”黎瑭迟疑着开口。
    “给你买个双人沙发床!”
    黎瑭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毕竟按照她的审美,这个小客厅放一个单人沙发是最合适的,多一个整体设计完全废掉。
    姜令词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他甚至拒绝:“不用,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黎瑭猝不及防。
    她刚做好接受姜令词一直住下去的心理准备,他就要搬走了?
    黎瑭下意识地又想要咬唇,但在姜令词面前忍住了。
    她红唇翘起来一下:“恭喜你。”
    姜令词像是没听出她的勉强,嗓音染了几分戏谑:“同喜。”
    “黎小姐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了。”
    黎瑭:“……”
    亏她还自恋的想过,姜令词是不是为她未来,非要住在这里照顾她,是不是还想挽回他们的婚姻。
    她还在纠结要怎么跟姜令词说清楚,他们非离婚不可。
    岂料想多了。
    人家就是单纯地感谢她的收留之恩。
    幸好没自恋地跑去拒绝姜令词。
    黎瑭漂亮脸蛋上像是浮现出一丝庆幸。
    然而当晚,她又开始睡不着了。
    自从姜令词留下后,黎瑭从没失眠过。
    天知道,一直睡不着,突然睡眠好了几天,现在又开始不好,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少女纤薄的身子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躁得慌。
    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双腿并拢……
    不行。
    还是难受。
    黎瑭在被窝里焦躁地咬手指,刚出国那时种身体空荡又不受控的感觉再次涌上。
    被唇润湿的手指往下。
    不行,找不到。
    手指上有伤痕,泡的手指疼。
    姜令词。
    想要姜令词帮她。
    只有姜令词才能帮她。
    可是不行。
    姜令词已经没有理由帮她了,她也不能依赖姜令词。
    黎瑭心脏像是纠成一团。
    心底的本能想要得到,想要依赖,但是更深地自我保护系统告诉她,一时的欢愉会换来长久的痛苦,不值得,很不值得。
    黎瑭哭的时候,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以至于姜令词听到她的呜咽声推门而入时,她还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门口。
    眸底却没有焦距。
    檀口张着,无声地喊他的名字。
    黎瑭在想着他自w。
    姜令词开灯的一瞬间,眼睛便传达给大脑这样一个讯息。
    在黎瑭清醒过来之前,姜令词毫不犹豫地关了灯,而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
    “我可以帮你。”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梅香袭来时,黎瑭深深的呼吸,然而很快,这样的冷调梅香转换成催欲一样的湿腻香气。
    她蜷缩着身体。
    像是被抛进了大海里,随时会溺毙一般。
    “不,不要……”黎瑭像是挣脱梦魇一样,无声地呢喃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主卧房间不大,少女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散发着甜腻香气,勾人心弦。
    尤其是这一波一波勾人的香,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姜令词大概用尽了平生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掀开被子,将她钉在这张床上,完整的占有,从内而外地涂满他的气息。
    当然,迟早会有机会的。
    姜令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瑭又是抗拒,又是渴·望的眼神。
    姜令词之前并不在乎黎瑭想什么,只要确认她会是永远的姜太太,在外人面前与他是一对恩爱夫妻,守好姜家的百年族规即可。
    至于对内,无论她要做什么,要自由亦或者其他,姜令词都不会过问原因,会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但是今晚,在这一瞬间,姜令词突然想知道原因。
    她为什么总是——一边拒绝他,一边渴·望他。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温润无害:“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你想要帮忙,我也帮不了你。”
    “如果你拒绝,我……”
    话音未落。
    一只纤细潮湿的尾指从被子里探出,勾住了男人垂落的尾指。
    “帮……帮我。”她像是溺水者,惊慌失措地求助,“可以吗?”
    “可以。”姜令词很善良地答应下来。
    像是予取予求的神明,怜悯着一切向他求助的人类。
    黎瑭本来以为他用手,或者用玩具。
    但没想到……
    男人突然俯身一寸寸压近,单膝跪在床尾,家居裤与真丝床单摩挲,发出细碎又引人遐思的轻响。
    薄被掀开。
    露出少女洁白如玉的身体。
    黎瑭因为失眠,身上的每一寸布料都让她觉得磨着皮肤难受,所以在整个失眠过程中,一件一件地丢到了床尾。
    一切都在夜色中进行,一切邪念滋生于黑暗。
    黎瑭模糊的意识残留了一丝清醒,但又不够清醒,她的清醒意识并非拒绝,而是——只要看不见彼此,第二天,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姜令词却将她看得清晰。
    准确地握住少女细瘦伶仃的脚踝,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潮湿的、黏腻的、炽热的、涌动的。
    黎瑭这一晚的后半夜。
    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