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境[先婚后爱] 第49节

    见她从内间出来,陆时聿和federico招呼一声后,从沙发里起身走过来。
    “给你点了份上午茶,先吃些垫垫肚子。”
    他都这么贴心了,江棠梨自然要回赠他‘一口甜品’。
    “谢谢时聿~”
    语气嗲得让人后颈一麻,陆时聿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一下:“...federico还带来了他设计的婚纱,都是灵感突发的创作,没有公之于众,要不要看看?”
    “好呀~”
    声音甜得仿佛浸了蜜。
    陆时聿皱了下眉,目光停在她脸上几秒后才探出手:“过来坐。”
    上午茶是酒店经理亲自送上来的。
    一份水果吐司,搭配一杯香草和黑加仑风味的红茶。
    连饿两顿,江棠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若是平时,她还真对这水果吐司提不起兴趣,没想到,吃了一口尝出了樱桃冰霜的酸甜。
    江棠梨看了眼左手边的人。
    不声不响,还挺会讨人欢心。
    结果两口一吃,她腮颊动作突然一停。
    这人该不会是想掐着她的喜好,反过来拿捏她吧?
    江棠梨看向他松弛的坐姿,听着他和federico熟络间又带着笑意的语调。
    真是小看他了。
    江棠梨探出舌尖,抿掉唇上沾着的樱桃冰霜。
    行,那就各显神通,看谁先占据高位!
    十几幅婚纱设计看完,水果吐司也被她解决干净,两口红茶润喉之后,江棠梨便和federico大致说了自己的对婚纱的喜好要求。
    英语沟通无障碍,一直到午饭时间,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federico是会说英语的,那陆时聿又为什么用法语和他沟通。
    难不成是在防她?
    江棠梨留了个心眼,临近傍晚,和陆时聿一起将对方送去机场的路上,见两人又说起了法语,江棠梨悄悄录了几分钟,再用软件一翻译。
    「在我最年轻气盛的时候,是你母亲让我一举成名,这份恩情,别说巴黎和京市的距离,就是让我未来三个月不眠不休,我也是十分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你未婚妻对婚纱的要求会不会超过你母亲当年,哈哈哈。」
    「但我看你们很聊得来,想必一针一线都会满足她的喜好。」
    「她真的很有想法,特别是后背的设计,让我很有灵感,试穿的时候,我想你一定会大吃一惊,哦不,或许应该说为之惊艳,当然,你的未婚妻本身就很漂亮。」
    听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个打字就像一面警示旗扬在她头顶。
    让江棠梨好一顿自我批评。
    但是把人送走,回来的路上,江棠梨还是问出了她的疑惑。
    听出她言下之意,陆时聿解释:“不是故意,或许是因为他习惯用法语,所以我才会用法语回答他。至于中途又切换英语,大概是他顾及到我法语也不是很精通,才会又改成英语。”
    “你法语还不精通啊?”
    “也会有一些单词需要停顿一下,想一想要怎么表达。”
    可是刚刚听他说的时候,都不觉得他有什么停顿。
    但是江棠梨后知后觉到另一件事,刚刚她的说话语气又一不小心会到平常。
    “所以你不要多想,没有避着你的意思。”
    江棠梨瞥他一眼,低低地清了下嗓子:“是我小人之心啦,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才好。”
    说完,见他表情不起丝毫波澜。
    是没用尾音,所以——
    “一会儿把你送回去,我就去机场了。”
    意料之中。
    不过江棠梨还是故意摆出一副很不舍的模样:“这么快嘛~”
    她一双眉往中间拢,眼神戚戚地望着他:“那人家再见你得什么时候呀~”
    一连两个语气词让她自己手臂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更别说听她说话的人了。
    陆时聿目光定睛在她脸上。
    好一会儿,他才滚了下喉咙:“我争取在订婚前两天赶回来。”
    “哦...”
    同样也是“哦”,但被她说得极为委屈。
    陆时聿抿了抿唇:“还有一件事...需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江棠梨抬头:“什么呀?”
    见他眉心不展,江棠梨还以为他有多难以企口,“说呀~”
    原本想说的话被他推至一边,陆时聿先问了她今天的反常:“你怎么了?”
    江棠梨头顶一个大问号,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我、我没怎么呀~”
    这还叫没怎么?
    几乎句句都带「呀」和「嘛」,音色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像是在掐着嗓子说话。
    “是...喉咙不舒服?”
    江棠梨这才懂他的意思。
    心里气笑一声,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没有啊~”她故作无辜。
    陆时聿当然不信。
    若不是喉咙的问题,难不成昨天提亲后,被她父母提点了什么?
    能理解,不过倒也不至于。
    她那么一个随心而活的人,不该演另一个她不擅长的人物性格或说话方式。
    何况他们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她又能演到几时。
    不过她说没有,陆时聿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说回正题:“领证之后,你是留在京市还是跟我去海市?”
    当然是跟他回海市了。
    酒吧动工在即,她当然要去监工。
    当然,即便她再蠢蠢欲动,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那你想不想我去呀~”
    这声音,这尾调,让陈敬都忍不住往后视镜里溜了一眼。
    陆时聿也是顿时鸡皮疙瘩四起。
    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我觉得你还是做回自己比较好。”
    江棠梨:“......”
    车子刚好停在了江棠梨家门口。
    但是陈敬没想到他们陆总会这么直白,脚下的刹车被他一不留神多用了几分力。
    静谧的车厢,后座的两人皆往前微微一倾。
    陆时聿刚一看向后视镜——
    “活该你单身三十年!”
    软绵的语气没有了,呀啊的尾音也没有了,只剩满腔的怨怼。
    陆时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摔门下车。
    “......”
    他是说错话了?怎么就惹她气成这样。
    眼看人都走到大门口了,却见后座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陈敬都看不下去了,“陆总,您不追出去吗?”
    陆时聿看向后视镜,视线还没收回来,“砰”的一声传来——
    “算了,”陆时聿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微叹一口气:“去机场吧。”
    透过门缝看见车一溜烟开走,江棠梨气笑一声。
    可以,真够可以的。
    她都气成这样了,他还能若无其事,连车都不下。
    气得江棠梨头也不回直接去了车库。
    方以柠的工作室远在郊区,到了地方,天都黑了。
    “你怎么来了?”
    江棠梨把包往五米多长的工作台上一扔:“忙完了吗?”
    这表情一看就是受了气。
    早上还开开心心给她发来一张出门前的美照,中午又偷偷发来一张大设计师federico的侧脸照,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不用想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方以柠避开矛盾不谈,“我去洗个脸化个妆,十分钟就好。”
    江棠梨抱着胳膊跟在她屁股后去了卫生间。
    “你说我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找了这么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