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90节

    万俟重神色淡漠,转而问:“李秉可进京了。”
    李德沛回应:“昨
    日刚到。”
    万俟重谕令道:“让兵部的人寻个合适的武职,把他安插进北伐的军营里。”
    李德沛:“是。”
    旋即便躬身退下。
    西暖阁灯火正明,却格外安静。
    宫女皆在外间候着,见太子殿下到来,纷纷跪身行礼。
    进门后,万俟重微微停顿。
    环顾一圈,未得见那抹娇好的身姿,那紫檀圆桌上放着两碗芝麻元宵。
    万俟重睨向跪着的两个宫女,宫女小心翼翼地瞧瞧里屋的门,欲言又止。
    见这情形,
    怕是她生了闷气,怨他了。
    第78章 不…不是这种方式哄她。……
    里屋一盏宫灯,明黄的烛光。
    软烟罗的帐帘垂落,半掩床榻处的身姿。
    容珞坐在榻处,抹抹眼泪。
    素手浅攥着绣帕,宽松的华裳显出身前有些隆起的小肚子。
    莹白的面容一如瓷娃娃般精致,垂着微湿的睫羽,如今养得圆润粉气的,哭都蕴着一股子娇态。
    听到些许的脚步声,容珞顿了顿,转过首便瞧见刚从外边回来的男人。
    万俟重走到身旁,弯下腰,瞧容珞湿漉漉的眼睛,他打趣道:“怎么躲屋里掉金豆豆。”
    容珞微微噘嘴,侧过身背对他。
    觉得这般哭有点丢脸,可今日她等他太久,枉费这么好的节日。
    她翁声翁气的怨他:“这都几时了,太子殿下干脆别回来了,住文华殿里过一辈子。”
    天都这般暗了。
    说好今儿元宵节,陪她用晚膳的。
    万俟重缓缓坐下:“净说气话。”
    意图揽她转身。
    容珞扭肩别他,“哼。”
    万俟重解释道:“莫生气好不好,近来要务多,议事拖得太晚,不得不回得迟了。”
    容珞抽抽鼻子,回眸瞧瞧太子。
    低落得很:“今日过节,煮的汤圆都等凉了。”
    她并不是有意娇纵,为难太子。
    只是外边如此热闹,她冷清清的一个人,满怀期待等到夜幕深沉。
    一时情绪上来,鼻尖泛酸。
    想要太子快点回来陪陪她,不是生气,是忽然很想他。
    万俟重微顿,拉起她的手。
    说那两碗汤圆:“我命宫人去热了热。”
    他挪身再坐近些,故作思忖道:“那下次再遇这般,本宫便与那些官臣们说,得回去陪家妻,以免她哭鼻子。”
    “才没有哭呢!”
    容珞转过身来,羞恼道:“殿下不准说。”
    万俟重浅笑,摸摸她的泪痕。
    温和说道:“还说没哭。”
    容珞望着太子:“你不准说。”
    万俟重眼中柔意未减。
    没再继续逗她:“不说。”
    他把她往怀里抱:“近来抽不开身,明年再赔珞儿个好的元宵灯节,成不成?”
    自是晓得害她等太久。
    华灯初上的节日,怨他亦是自然。
    容珞贴着男人的身怀,缓缓心安。
    不由自主地搂他,闷闷说:“我本不该哭的,是孩子们想你了。”
    她面颊蹭蹭他的耳畔。
    身体温软,带一抹淡淡馨香。
    万俟重不禁失笑,“是吗。”
    隆腹轻轻抵着他,尤为明显。
    这半个月,她的腹部圆隆了不少。
    月份再长些,怕是藏不住了。
    容珞靠着太子肩膀,安稳的怀抱。
    她颌首:“嗯。”
    她本该像个称职的太子妃。
    端庄大方,温婉尔雅,为太子打理这东宫内务诸事。
    可现在实在孩子气,多情多感,愈发依恋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万俟重微微沉息,轻缓地抚|摸她。
    温着声线说道:“那珞儿呢。”
    容珞眼波流转,“……”
    有些羞于开口。
    万俟重抱着她往榻里去,循循善诱:“珞儿说想夫君了,要夫君多抱抱,要我……”
    容珞的面颊瞬间绯红起来。
    赶忙辩解:“不是这种想,你胡说。”
    他那些床上的话,说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怎么羞她怎么说。
    她用手抵着他:“殿下荒唐。”
    万俟重亲吻羞红的脸,拇指暗|昧摩挲她的颌骨,格外缱绻:“那就荒唐些,待月份长了便不能再这般房事。”
    这时,敲门声响起。
    宫女停在房外,提醒说:“太子殿下,汤圆温热好了。”
    “先放着。”
    万俟重回了话,那宫女退下。
    目光重新回来,与容珞相视。
    二人衣襟皆有些凌乱,她领口微敞,显露一片雪肌,身孕让她多了别样的韵味。
    容珞轻声道:“汤圆是我自己做的。”
    万俟重呼吸的风息落到她肌肤上,均匀中带着些许不安分:“等会儿再吃。”
    他把她分腿坐在身前,浅隆的小腹面朝外,让她背靠着宽厚的胸膛。
    万俟重道:“先喂饱你的夫君吧。”
    容珞微微颤睫:“……”
    底下那物就这样迫近着,存在感分明。
    半垂的帐帘显得分外朦胧,其实太子回来得亦不算很晚,只是错过了晚膳,等凉了她的芝麻汤圆。
    他若哄哄她。
    她会体谅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的。
    不…不是这种方式哄她。
    到底是谁哄谁,谁占谁便宜嘛。
    容珞越想越不对,便嗯嗯哼哼地要太子说好听的话,说说甜言软语。
    但男人说出来的都是让她面红耳赤的话,这般隽冷的面容,偏偏与她耳边磨的净是荤语,表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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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约一盏茶后。
    容珞乏力地躺在榻内的锦枕上。
    微微失神,额前的绒发染着汗意,薄薄的轻衫半掩着身子。
    听着太子抱着她时,浑重的气息。
    待到渐渐平复,男人起身退出榻帐,容珞则慵懒地往被褥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