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过春花,你这么做是对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孙巧云不忍欣慰道:“这两口子之间就是不能瞒着事儿,有啥都得商量着来。”
    “得了,妈不管了。有你俩,妈就多余操那份心了。”
    说着,孙巧云便在季春花之后也出了正屋,朝着自己屋儿走去。
    季春花点头,“行,妈,时间不早了,您早点歇着。”
    回完,她就马上快步去找段虎,结果正赶上段虎被门外哭闹声吵得越来越烦。
    他抠抠耳朵,满含讽刺地嗤笑一声,“叫叫叫,叫你妈啊!”
    “你姐又不是你娘,老子又不是你爹?”
    “我们段家也没大夫。”
    段虎都没想再去管,呵呵道:“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再乱叫老子有的是招儿整你。”
    说着他便晃里晃荡地朝季春花走来。
    季春花瞅他过来,马上凑过去半捂着嘴,跟要和他说悄悄话儿似的。
    段虎一看见她,脸色顿时沉下几分。
    扭脸儿移开视线,故意不与她对视,嘴上凶蛮道:“做啥?你还怕她听见是么?”
    “咋不窝囊死你呢!”
    “不是,不是。”季春花有点急,忍不住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儿去拽他褂子,“......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今天白天的时候她来过嘞。”
    季春花拧紧眉头,心里又酸楚又无奈。
    她总没法儿跟段虎说:我重生了,我上辈子就是被季琴害死的。
    要是从我这主动跟她撕破脸,我害怕她狗急跳墙。
    所以,她不忍带上几分讨好,更用力地拽他褂子,“就,就当我是窝囊吧。”
    “我从前跟他们是咋相处你也知道,这一下子让我跟你似的把她骂走我也实在干不出来。”
    随后,她眼眸闪动盯着段虎凶悍侧脸,语气十分坦诚,“所以我中午的时候就说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我说我害怕你,你不叫我跟娘家往来,我就不往来,我全听你的——”
    “滚边儿啦去!”段虎眉一横,立时扭头瞪向季春花。
    他眼底直冒火星子,隐约还透出几分怨气,
    咬牙切齿地哑嗓低吼,“甭又想给老子灌迷魂汤儿!”
    段虎泄愤般猛地掐住季春花肥嘟嘟的脸蛋儿,俯低头颅眯起眸,“你听我的?你害怕我?”
    “肥婆,这话你说完你自己信么,嗯?”
    “你哪儿害怕老子,你又啥时候彻底听过我的?你他娘那几句好听的,全当老子是三岁熊娃子似的哄我呢!”
    季春花被他这几句吼的也是委屈,她绵柔的眸有些发红,仰着脸儿有理有据地辩驳,“你说我哄你,也不是没道理,可我为啥不哄别人只哄你。”
    她细密眼睫打着颤,专注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是我爷们儿,我想哄你高兴不应该吗?”
    “还有......还有......”季春花支吾着臊红脸,本就水灵嫩软的脸在段虎眼里变得更可口。
    她抿抿嘴儿,下了狠心似地攥拳,“还有你就是在冤枉我!”
    “刚才你说叫我,吃、吃你,我也吃了吧!”
    “你后头吃我......是太疼了我才跑——”
    “嗯?你再说?”段虎欺得更近,漆黑凶戾的眼眸都快贴季春花脸上了。
    他勾唇,贼痞地一挑眉,掐住季春花脸蛋儿上嫩肉捻揉,“老子再听你扒瞎呢?”
    “开始是我把你咬疼了,我承认,咬了就是咬了。”
    说着,他不自觉盯向季春花粉嘟嘟的唇,嗓音蓦地愈发沉哑,“但后来那回......我舔你那下儿,你他娘肯定不是因为疼跑的!”
    “......”季春花瞬间被噎住,又成了个头顶冒烟的小哑巴。
    段虎见此,心里那叫个美,那叫个得意啊。
    娘的,一天天的就能跟他能耐,这么能说咋不出去好好儿收拾那个狗屁琴、野狗琴呢?
    段虎不想轻易放过被他击败的季春花,得便宜又卖乖似的一乐,活像个悍匪头子。
    他啧啧道:“咋又不吭声了?嗯?”
    “老子说对了是么,说准了是么?”
    “你就不是因为疼才跑的,你他娘分明是觉得带劲了!”
    “段虎!!”季春花羞愤欲绝,被他激到失态。
    “段虎!!”
    “......?”耳朵里明显听见两道声音的段虎眉心当即一皱!
    下颌死死绷紧,面色阴沉凶煞,如同将要卷起暴风雷雨。
    他攥住季春花就往门口走,哐啷一声重新把院门拉开,如看垃圾一般满脸恶心,“有病?有病跟你那爹一块儿找大夫去。”
    段虎毫不掩盖眸底厌恶,粗声骂道:“你他娘的臭傻逼啊?”
    “谁允许你叫老子名儿了,你纯是活腻歪了想找死呢是么。”
    纵是季琴,也被段虎眼神中的森寒暴戾吓得浑身一哆嗦,她赶忙摆手,泛着泪花儿无助摇头,“不是,不是的姐夫。”
    “我真是太着急了,我真是急坏了!急懵了!”
    说着,她垂下头,藏住眼底受伤与不甘讷讷道,“我爸真是太想我姐嘞,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急出病了。”
    “没准儿等我姐去了,他就好了呢。”
    第73章 你肚皮咋这烫这老硬
    “呵呵。”段虎都被无语笑了。
    他转而扭脸儿瞅向季春花,果然见她跟个鹧鸪似的埋着脑瓜,搁他这只能瞧见她毛茸茸的头顶。
    咋这能装呢?
    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都差点儿让他觉得,刚才跟红眼肥兔子似的吼他那个,不是季春花了。
    段虎舌尖抵住上牙膛,无声眯起眸,显得危险而微妙,
    他又想起季春花要跟孙巧云一起睡的事儿了。
    行啊。
    段虎不悦地用力磨起牙根,心想反正你也得想法儿跟我妈睡,你就非得躲老子。
    那干脆就谁他娘的都甭睡!
    尤其是这季家。
    他们非得把撒火儿的机会送上门,自然也甭想睡了。
    这么想着,段虎忽然收敛起暴躁,吊儿郎当甚至还有些悠闲地说出句:“行啊,那你要这么说我俩就瞅瞅去。”
    “正好儿刚吃完饭么,全当消食了。”
    季春花一愣,下意识地偷偷瞅他。
    没想正好撞进他眸色浓黑的凶戾双眸,顿时又瑟缩着埋头。
    季琴则差点惊到傻眼,僵硬抬头,“真,真的吗?”
    段虎却没再回她,只扭头儿喊了一嗓子,“妈,我跟肥......”
    “我跟春花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我把门搁外头锁上,您睡您的。”
    “诶,去吧去吧。”有了儿子,她这回都没下炕。
    只在炕上回他,打了个哈欠不忘嘱咐,“给春花穿厚点儿,你那皮糙肉厚的不怕冻,可别把我儿媳妇冻坏喽。”
    孙巧云喊的挺大声,季春花听见这话心里瞬间冒出酸涩温暖,又甜又软地回了句,“没事儿妈,我穿的挺厚的,不凉。”
    站在门口的季琴却觉得浑身都冷,尤其心里更冷。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村头唱大戏的,还是个没人注意的丑角儿。
    季琴率先转身往前走,语气晦涩,“那,那我先在头里走。”
    “你们收拾好了就抓紧出门儿吧。”
    言罢,她便跟逃似地匆忙前行。
    段虎把里头挂着的大锁取下,改为锁在门外,随后便重新裹住季春花的小胖手。
    却也不急,晃晃悠悠地走着,还真像是单纯遛遛、消消食。
    季春花见季琴走得可快离的也挺远,忍不住在段虎炙热粗糙的掌心中不安地动弹,小小声问他:“你打算去做啥呀?”
    “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段虎冷哼,“告你做啥?”
    “你不说了你啥都听老子的?那你管老子做啥?”
    “......我,我不管。”季春花抿嘴儿,可心里又好奇。
    过会儿实在忍不住,哼哼着问:“我就是好奇。”
    段虎睨她一眼,混不吝地哦了一声,“那你一会儿睁大你那眼看好了就得。”
    “......”季春花沉默了。
    咋整,这就更好奇了。
    ……
    季琴在冷风里走着,不忍抱紧双臂,来的时候她就琢磨段虎肯定得回家了,
    所以强忍严寒,只穿了薄薄的呢子外套,想让自己瞧上去更加动人一些。
    可没想,他从头到尾都基本没咋瞅她。
    就那么草草两眼,还是满眼厌恶恶心。
    甚至还把她叫做野狗。
    季琴使劲抠着自己的手臂,抠得自己很痛,头脑中的恨意与妒火也愈发清晰。
    她安慰自己,只要他们还乐意跟季家走动就成。
    只要还有联系,自己总能找到机会与段虎多些相处。
    他总会更了解她的,会了解到她比季春花那个肥货聪明、比她更好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