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季春花眉毛都没跳一下,连脑门溅上的水珠都没管,只道:“坐下,我给你打胰子。”
    段虎背对着她坐下了。
    季春花抄起胰子打上水,刚碰到他胳膊—
    “嗬—”段虎就倒吸了口气。
    季春花皱起眉:“你夹肩膀子做啥?我还咋打?伸开,搭桶上。”
    “……就,就这么搓不行?”
    脸贼烫,身上也烫,往热水里再一泡,让他醉意朦胧中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被煮熟了。
    他脑瓜里也像是烧开了,愈发混沌,大着舌头脱口而出:“你不行碰我,我好像要坏了。”
    季春花都无语笑了,“谁搭理你?难伺候得很。”
    “要叫人给你洗,完了还不让碰?”
    “我就碰!现在由不得你!”
    她干脆绕到侧面,攥着胰子探身就蹭向他凸起的喉结,再往下一滑!
    “哗啦!”
    水面猛地被激起浪花,段虎粗喘着嵌住季春花的手,胸膛剧烈起伏,说不出话。
    季春花乐了:“那只手呢?”
    “捂着干啥?”
    “……虎子?”
    季春花又凑近了些,只见他脸红得惊人,立马暂停调戏:“不成,先不闹了。”
    “抓紧打几下冲冲咱就回屋。”
    他本来就怕热,这灶房又热气滚滚的,就连她都有点喘不上气。
    何况他还喝了老多老多的酒,舌头都大了!
    原先他就是再喝,也没这么大过舌头!
    她错算了,这里不适合开始“霸王硬上弓”的计划。
    还是回屋去吧。
    她还特地没烧炕,屋里都比这凉快。
    ……
    将近半拉点儿以后,季春花才废了老大的劲硬撑着把段虎整上炕。
    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直接跟他一起摔倒在炕上,大冷天的生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但她不能放弃。
    季春花一面拼命捯着气儿,一面瞅着房梁子心想:这么好的机会。
    她能随心所欲,不害怕他影响自己的机会,要是失去了,还得等到啥时候?
    怎料正这么寻思着,身边便传来一道嘶哑的呜咽—
    “……你,你别不稀罕我,媳妇儿。”
    段虎眼都睁不开了,只堪堪留着条缝,蓦地勒紧她道:“你不要见过花花世界以后,就不稀罕我了,行吗?”
    季春花心尖被重重掐了一把,问:“这话到底是从哪儿说起的呀?你刚搁墙后头就说这个。”
    “我咋可能不稀罕你呀?”
    “啥、啥花花世界!我就是花花儿,我才不稀罕啥花花世界呢!”
    “!”段虎倏地睁开眸,眼里通红。
    恍然大悟道:“艹!对、对嗷!”
    “你,你就是花花儿,咋能稀罕花花世界?”
    季春花用力点头。
    段虎顿了顿:“……那,那你今儿为啥,赶、赶我出去,还,还对我不耐烦!”
    季春花眨了眨眼,直接翻身上胯—
    “我要罚你了,虎子。”
    “以前你就‘罚’过我,记得吗?”
    “因为我瞎寻思。”
    她扯掉皮筋,乌发泼下,老甜老甜地一笑:“你也瞎寻思了,所以我现在也要罚你!”
    “罚你—”
    “甭管咋都不许动!我想干啥干啥!”
    第0章 番外:霸王硬上弓(完)
    “哥!哥!”
    中午,冬日暖阳晒得院里亮堂堂。
    段长乐却鬼鬼祟祟地缩在角落冲段长安招手。
    段长安才洗完段长喜的尿戒子,甩着水珠子走过去。
    段长乐皱起眉:“……你手洗干净了不?”
    段长安点点头。
    段长乐这才清清嗓子切入正题—
    “昨儿夜里妈跟爸吵架了,你知道不?”
    段长安一愣,“……不能吧,他俩本来就不乐意吵架,最近也没闹啥别扭啊。”
    “咋就不能了?!”段长乐插着小腰满脸坚定:“我昨晚上迷迷瞪瞪去撒尿的时候听见的!”
    “爸都哭了,哭着跟妈道歉,说他错了!”
    段长安听到这有点不淡定了,追问道:“后头呢,后头又说啥了?”
    “没说是因为啥吵架的吗?”
    在这件事上段长安跟段长乐的态度截然不同。
    段长乐是很乐意看见他老子吃瘪的,但段长安则跟大多数的娃一样,不乐意叫爸妈吵架。
    “没有。”
    段长乐很是可惜地叹口气:“我太困了,半睡半醒的,再说咱家墙本来就厚,大冬天的窗户都关死了,更听不真。”、
    段长安抿了抿嘴,转身就要走。
    段长乐诶道:“你做啥去呀?!”
    段长安没回,显然是怕他捣乱。
    他直奔着前院跑去,将将到灶房门口却蓦地停下—
    段虎正猫着彪悍的大身板儿蹲门口择菜呢,手里慢悠悠,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眼神则飘飘忽忽地朝天上看。
    “……”
    坏了。
    段长安心里咯噔一声。
    爸瞅着好像都有点跑魂儿了,连他这么近呢都没发现,没准是真跟妈闹别扭了!
    仍沉浸在昨夜余韵中的段虎全然不知这一切,只顾着望天儿。
    嘶。
    他眯了眯眼,舔了舔嘴。
    艹!
    他媳妇儿昨晚上真他娘的带劲!
    她咋还能越来越带劲了呢?
    这个大色年糕团子,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他没领教过的?!
    明晃晃的日光落在他睫上,却远不及漆黑瞳中那团炙热的火亮。
    眸底,似乎又映出昨晚散碎月光下的白,摇曳着,颤栗着。
    耳畔,仿佛还能听见二人鲜少调换位置的对话。
    “为啥不叫我亲?嗯?为啥只许你亲,不许我亲?”
    季春花软又绵的嗔他,他崩溃般去拦—
    “不、不行,都跟你说过我舍不得,小……小老虎不舍得花花儿亲。”
    “花花儿就要亲呢?”
    季春花执拗地摁住他的掌,欺他实在喝得太多、又泡了热水,再被情欲爱意一烧。
    再坚硬的脊梁也好似要化了一样,不再能直的起来。
    他躬着身子,着急、难受,
    说他错了,可她说还不够……
    “啧。”
    段虎终究遭不住了一般阖起眸,眼眶都像被日头灼伤一般的红。
    然后又舔了舔嘴皮子,喉结滚了两滚。
    冷不丁地,嘴边递过来碗凉水。
    稚嫩却沉稳的童音响起—
    “爸,你渴了么?喝口水。”
    “……”段虎虎躯一震,硬生生压下嘴角板住脸。
    段长安天真道:“咋了?不渴吗?”
    “这一会儿工夫你都舔好几下嘴了,还一直往下咽唾沫。”
    “……渴。”
    段虎一边移开视线,一边接过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
    “谢了嗷,儿子。”
    “嗯。”段长安看看被他顺手撂在地上的碗,蹲下身子也跟着一起择菜。
    顿了会儿才试探道:“……爸,你昨儿夜里跟妈吵架了吗?”
    “啥玩意儿?”段虎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接着脑中一闪。
    抓紧菜瞪着他问:“咋、咋了?你……你俩是昨晚上听见啥了么?”
    坏了坏了!
    艹!
    这不完犊子了么?
    他就说昨天应该是喝得最多的一回了,哭了不说,还哭那老大声。
    虽说也不是没哭那老大声过,但他真没搁炕上哭那老大声过!
    可真是要了命了……这他娘的可咋整啊?!
    段虎脑门渗出汗,眼都快贴段长安脸上了。
    “说话啊?是听见啥了吗??”
    “……没,没有。”
    段长安猛地站起身,恍然醒悟,忙道:“啥都没听见,爸。”
    “真的。”
    扔下这句话以后转身就跑。
    同时,心底不禁生出浓浓的愧疚。
    他可真不懂事儿,明明知道爸那么好面子,还非得戳穿他做啥。
    他一个身强力壮,老虎一般的汉子,被媳妇儿骂得大半夜躺在被窝呜呜哭,这是件多丢人的事……哎!
    他真是个太不懂事的娃!
    “段长安!”
    段虎急得不行,却又不敢把动静闹大,只好压着嗓子威胁:“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
    “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孙巧云“嘭”一声推开门—
    “嚷嚷嚷!天天就知道跟个臭土匪似的扯着脖子嚷!”
    “不知道你爹最近夜里睡不好,白天补觉呢?刚睡着,又让你嚷醒了!”
    “我……”
    段虎傻了眼,刚要张嘴。
    孙巧云就狠狠翻他一记,“嘭”一下重新摔上门。
    段江山搁炕上苦哈哈地叹口气:“哎……小云呐,你还说咱虎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