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简棠睫毛轻颤,点头。
    她刚刚……是不是拿出过银行卡,想要买……沈邃年一夜?
    看着她此刻瑟缩跟鹌鹑一样的姿态,沈邃年没继续磋磨她的心态,“送你回去。”
    简棠有种被教导处人抓住酗酒的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驾,我开车来的。”
    沈邃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垂眸睨了眼腕表,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简棠捏了捏手指,这是……坚持要送她?
    她心思还在起伏间,沈邃年已经抬步离开,而他的贴身保镖之一,恭敬的对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棠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地车牌的库里南停在酒吧门前的禁停区域,有专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后排,司机将另一侧车门为简棠打开。
    简棠咬了咬唇,拘谨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变得清浅:“……谢谢小舅舅。”
    车子平稳行驶,隐入夜晚的车水马龙里。
    “讨厌我?”
    寂静的轿车内,温度湿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话,让紧张的简棠如临大敌。
    “不,不是。”
    她抠着掌心,觉得这样否认好像没有什么信服力,又补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稳:“是么。”
    喉咙干涸,让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点头:“是。”
    沈邃年深黑如谭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深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刚才准备花多少钱买我一晚?”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简棠被他吓的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沈邃年:“国内艾滋病患者已超过百万。”
    简棠不明所以:“什,什么?”
    沈邃年:“滥交容易染病。”
    简棠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那样过。”
    沈邃年不知信了没有,只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简棠郁闷,闷声:“就是没有。”
    沈邃年睨着她圆圆的头顶,抬手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简棠诧异的抬起头。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太过坦然,倒是让简棠有种自己想太多的尴尬,只好讪讪收回视线。
    沈邃年唇角细微勾起。
    诚然,他是故意。
    零点时分,在轿车即将行驶到简宅门前时,司机踩下刹车。
    因为前面停了一辆迈巴赫,是陈泊舟的车。
    沈霏玉摇曳多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又忽的把整个上半身探进车内,与车内的男人接吻。
    夜色笼罩下,车身晃动,好像能听到唇齿痴缠、津液黏连的声音。
    简棠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却比不过她发酸发疼的心。
    “前面的车……认识?”
    沈邃年淡声问道。
    简棠睫毛颤动,没有回答,而是说:“小舅舅……可以把车开到后门吗?”
    沈邃年气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简棠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谋算,只一心想躲过去。
    她这一举动在沈邃年看来,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窝囊的小软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来,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简棠没心情探究他话语里的不悦,他不让人把车开走,她就打算推开车门自己避开,就在她手指按上车门时,库里南的远光灯忽的打开。
    顷刻之间,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迈巴赫。
    车上痴缠的陈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遮挡。
    库里南车上的简棠一怔,下意识看向突然打开大灯的司机。
    司机连忙致歉:“对不起沈总,我……我误触了。”
    沈邃年不置一词。
    简棠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探着身体与驾驶座上的人痴缠的沈霏玉已经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陈泊舟还没下车,却已经打开车门。
    沈霏玉看清楚库里南那三地牌照时,顿了顿。
    陈泊舟透过后视镜也隐约猜到了那是谁的车,下车的动作顿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
    两辆车,相距十来米。
    僵持着,没有人再下车。
    直到,简宅的门大开,简绥山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赶来,他是收到了沈邃年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第13章 :散伙饭
    简绥山这个点已经休息,此刻边整理衣服边大步前来。
    却在看到沈霏玉站在迈巴赫车门前时顿了顿,这是谁的车,他已经认出来。
    但也只是稍加停顿,就快步来到挂着三地牌照的库里南前。
    司机打开车门,沈邃年迈着长腿下车,就受到简绥山热情周到的招待:“邃年,忽然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是错觉,来,里面坐。”
    刚准备下车的简棠闻言,震惊不解的望向沈邃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人都道这位港城太子爷生性凉薄,就是血脉亲人在他面前表演高空坠体,他都能面不改色,现在为什么非要戳破她的闲事?
    那日在香山壹号,他们不是讲好,井水不犯河水吗?
    “简棠!长辈都下车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要我请你?”
    简绥山视线扫到还坐在车内的简棠,沉声呵斥。
    简棠抿唇,盯看着沈邃年下车。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邃年波澜不惊的视线投过来,“有话想说?”
    简棠:“……”
    简绥山狐疑的视线轻扫。
    迈巴赫车内的陈泊舟退无可退,再僵持着不下车,便是不打自招的有鬼。
    陈泊舟下车时,沈霏玉抠着手指,频频看他。
    未来姐夫和小姨子凌晨一同回岳父家,这幅画面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不同寻常。
    已经到了两鬓斑白年岁的简绥山侧目沉眸:“你们这是……”
    简棠一直没有抬头,她心思翻涌,不断思索着如果今天陈泊舟出轨沈霏玉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她该如何在最后关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剩下的家产。
    她前思后想,左右权衡,都觉得今天要把事情压下去。
    不然简绥山不会放过她,陈泊舟的性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简绥山:“泊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跟霏玉在一块?”
    陈泊舟紧张的望着低头不语的简棠。
    沈霏玉眼眸闪了闪后,面露娇羞,“爸,我跟泊舟哥,我们其实……”
    “是我临时去了学校处理毕业资料,沈霏玉替我去看婚礼场地,时间太晚了,泊舟……送她回来。”
    谁都没想到简棠会忽然开口,理由给的还恰到好处。
    想要趁此机会揭破一切的沈霏玉握紧手掌。
    沈邃年狭长眼眸微眯。
    陈泊舟看着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简棠,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
    简绥山笑,“原来是这样,好了,都别站在外面了,邃年,里面请,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人准备好了客房,麻烦你送棠棠回来了。”
    沈邃年神情疏冷:“不必,我还有个会儿。”
    简绥山想要奉承两句,沈邃年已经上车离开。
    五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婚礼只有两天,也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陈泊舟带着简棠去跟他一群好兄弟吃散伙饭,说是散伙饭,实际上就是一群二代们的聚餐。
    他们家世和消费水平摆在那里,跟一个月两千块的普通学生根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大学四年就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小团体。
    简棠并不太愿意跟这群二世祖们有过多交流,却挡不住陈泊舟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来坐坐。
    两人刚一靠近,简棠就听到半开放式的包厢内传来男女逗笑的暧昧调笑。
    抬眸朝里看去,那群二世祖,每个人怀里都有个穿着清凉,喂酒逢迎的女人。
    简棠脚步顿住,便想离开。
    陈泊舟脸一沉,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的二代们连忙起身轰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都走都走,别在这里碍眼。”
    莺莺燕燕们也识趣,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消失的干净。
    包厢重新恢复宁静,几个二代勾肩搭背的让简棠和陈泊舟落座。
    “泊舟,棠棠,别板着脸了,成,知道你们两个洁身自好,这不是等久了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来来来来……请坐。”
    陈泊舟看了眼简棠,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拉着她入场。
    二代们见状戏谑,“这还没结婚呢,就看老婆脸色过日子了?”
    陈泊舟推开一人要搭到肩上的手,“我这是人夫的自觉,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