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7节

    里面有不少精巧的小物件,还有几本话本,寻真还以为会是那种才子佳人的故事,没想到大部分居然是抓鬼、破案一类。
    寻真挑了几本感兴趣的,准备当睡前读物。
    咦,这是什么?
    寻真指尖触及一条红绸带,拈起,红绸带上有刀割过的痕迹,像是从什么衣服上裁下来的。
    月兰便说:“姑娘以前时常拿着这根绸带发呆呢。”
    寻真:“这个很重要吗?”
    月兰:“奴婢好奇曾问过,姑娘未肯与我吐露只言片语。”
    那应该是很重要了。
    寻真把它放回原位。
    其余箱箧中,书册品类繁杂,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朝章国故、民生技艺等什么类型的书都有……看来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妹子啊。
    寻真挑出几本地理方面的书,借此来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的版图。
    第5章 “深深打上了谢漼的烙印”……
    手上这本是《大周舆地志》。
    全面记载了大周朝疆域地理情况,内容包括各个州郡的方位、边界,重要山川河流的分布。
    【冀州,居大河之北,其地广袤,北接幽燕之野,西临太行之险……】
    【青州濒于东海之滨,海江无垠,波涛浩渺……】
    【雍州地处内陆腹地,为中原洗吹姚笛。】
    【江南诸郡,苏杭之地,气候温润,雨水充沛。】
    这个架空朝代还是能跟古代的一些地方对上,有些名词看着很熟悉,只不过寻真是理科生,地理学得不精,具体对应现代哪座城市就不知道了。
    要是能出去看看就好了。
    寻真望向了墙外。
    两丫鬟侍奉一旁,寻真叫她们坐下,都不听。
    寻真执书叹了口气。
    引儿:“姑娘可要练字?”
    寻真:“我以前字写的好吗?”
    引儿:“我拿给姑娘看吧。”
    引儿令仆僮移来案几,取摹本并一沓练字纸。
    “姑娘新近所练,便是此篇。”
    【行于天地之间,仰瞻宇宙浩渺。山川壮丽,江河奔腾,皆触吾心,发为幽情……】
    一共练了百来张,按顺序翻下去,张张有进益。
    寻真翻开欣赏,原身的字看上去还是挺好的。
    两丫鬟一个给她铺纸,一个给她磨墨。
    旁置小几,上面摆着茶水点心。
    寻真慢慢展开要临摹的那卷书法。
    卷轴展开,寻真便止不住惊叹一声。
    以前逛博物馆,寻真只能隔着展柜玻璃,观赏那些历经岁月淘漉的书法作品。
    此刻握在手心,触及纸墨,感受完全不同。
    再看周围的环境。
    庭院深深,苔痕上阶,绿竹猗猗,随风摇曳。
    仆从往来,各司其职,服侍与行止,一派古意。
    此刻,寻真手持卷轴,心神恍惚,眼前这一切人事物象,是那么鲜活灵动。
    穿越的真实触感,在这一刻,如潮涌至,扑面而来。
    寻真暗叹,将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
    将注意力放在卷轴上。
    这幅字是楷体。
    端凝而不失秀雅,雄浑且蕴藉风流。
    起笔藏锋,仿若蛰龙初醒。
    字之架构,稳重如泰山镇岳,又不乏灵动。
    布局谋篇,行列整齐,疏密有致,一气呵成。
    寻真刚才还觉得原身的字写得挺好,现在看了原版,才知道差距有多大。
    临摹版乍一看有几分相似,仔细看,笔力虚浮,只有其表,没有神韵。
    卷末见朱印,“缮之”两字。
    寻真便明白了。
    月兰的声音果真响起来了:“姑娘,这是公子十三岁时,随族亲外出游学,遍览山河胜景后所书。”
    “公子之书,曾受书法大家王公盛赞,称其笔法——‘巍峨端凝,不失修雅韵致,厚重间暗藏风流洒脱之态。字里行间,神韵天成,假以时日,谢氏五郎于书法之道,必成大器’”。
    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他书画双绝了。
    寻真扶额,跟着描了两个字。
    手抖得不行,歪歪扭扭,简直不能看。
    引儿:“姑娘如今诸般皆忘,这练字之事,亦需从头做起了。”
    寻真叹气。
    这个院子,满是谢漼的痕迹。
    墙上悬着的画,出自谢漼之手。角落香炉、山水屏风,都符合谢漼的雅好。
    箱箧内,金银首饰,件件都是谢漼送的。
    院内众人,无论婢仆侍从,皆由谢漼差遣。
    周围一切,都深深打上了谢漼的烙印。
    -
    接下来几日,寻真顶头上司没来,她偶尔看看书、练练字,除了每天要喝苦的要死的中药,也算过得闲适悠然。
    穿都穿了,总得想开点。
    谢漼这人压迫感太强,他不来,寻真也乐得自在。
    过了五天后,两丫鬟开始焦虑了。
    月兰眉间渐起愁云,怕自家主子那日举动惹了谢漼的厌,谢漼不复再来。
    若果真如此,她们可就不好过了。
    几日尚可支撑,若时间长了,府中人都知晓主子失宠,到那时不知将受何等苛待。
    看府中失宠的姨娘便可知,侍从婢女亦遭冷遇,衣食用度被削减,或遭无端刁难,行动皆受掣肘,须谨小慎微,唯恐稍有差池,便引来祸端。
    更何况,姑娘现今还没名分呢!
    月兰念及此,忧思愈盛,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愿。
    寻真一个姿势窝在椅子上久了,开始腰酸背痛起来。
    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搞个人体工学椅出来。
    目光瞥见月兰:“月兰,想开点,别整天愁眉苦脸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心想,要是谢漼一直不来。
    岂不是有机会跑出去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户籍文牒之类的东西,还是得一切打探明白,所有准备都做好,再找时机跑路。
    月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呗。”
    月兰:“姑娘,爷已经十日没来了……以前爷虽来得不算频繁,然今时不同往日,姑娘已诞下小公子……倘若爷自此后彻底不再前来,姑娘又当如何是好?”
    引儿在旁也是长
    叹一声。
    寻真原身,身份低微,虽有个单独院子,也拿着妾室份例。明面上,跟通房丫头没什么差别。
    如今孩子都生了,却还没得正式名分。
    两丫鬟每天都一脸焦虑,为自家主子的未来担忧着。
    寻真想起那日谢漼对她说的话。
    【待过几日,挑个合适日子,过了明路,正式抬了姨娘。】
    到现在,谢漼都没露面,其中或许有什么变故。
    寻真也不在乎这个名分。
    有或无,都无所谓。
    寻真想了想,还是没跟两丫鬟说,而是问道:“月兰,在你眼中,你们爷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