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203节

    寻真:“没什么……”
    寻真看不出来,就不想了。
    春节期间,昆山县内年味盎然。家家屋檐下悬着大红灯笼,门上贴桃符,远远望去一片喜庆。集市中央搭着彩楼,整日锣鼓喧天,乐舞杂戏、祭灶拜祖,每日都有不同的活动。
    寻真爱看热闹,往年定会拉着甄凌到处吃吃喝喝,今年多了一个谢璋,为安全起见,三人便都不出门。寻真和甄凌闲着没事,就在院里捣鼓新菜式。
    整日宅在家中着实无聊,寻真搬出棋盘来解闷。
    说起来,她这围棋水平也就半瓶子晃荡,跟纪慎、潘竞他们下,十回有九回输,也就对上武岳,才能找回些自信。
    寻真:“小恒,你想下棋吗?”
    谢璋重重点了一下头,那认真劲儿,跟要下场考试似的。
    棋盘摆开,二人相对而坐,寻真见他肩背绷着,瞧着紧张得很。
    寻真边嚼着点心,边随意落子。
    反观谢璋,坐得板儿正,目光凝于棋盘,神情专注,每一步都深思熟虑,显然是下得十分认真。
    寻真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如临大敌,忍不住说道:“我们就是随便下着玩儿,又不是考你围棋本事,不必如此紧张,放松些。”
    谢璋应了一声,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然后,寻真很快输了!
    寻真震惊看着棋盘,一个没注意,怎么就兵败如山倒?
    输得过于快了!
    谢璋看着棋局,眸中迸发出光,看向寻真,挺了挺胸脯,像是急着要表现自己的样子:“娘,我赢了。”
    满脸求夸夸、求顺毛的样子。
    寻真看着他那高兴样儿,夸不出来!
    是了,谢漼说过,谢璋三岁的时候,棋艺就胜过很多初学者了。
    谢璋没得到夸夸,偷偷瞥向寻真,见她面露郁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得意劲儿“唰”地就没了,心说坏了,自己好像办错事儿了,若是自己输了,肯定也会失落的。
    方才,不该急着要赢娘的。
    谢璋咬咬唇,小心看向寻真,说:“娘,我们再来一局吧!”
    谢璋已决定好了,一会不能一心想着要赢,表现自己了,让娘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寻真:“算了,不下了。”
    谢璋这脑子,好像是遗传谢漼的。
    寻真便从里屋拿出一个棋盘,替换了围棋:“我们下这个,跳棋。”
    谢璋好奇地注视着,咦了一声。
    寻真:“怎了?”
    谢璋瞅瞅寻真,面露赧色,似有愧意,犹豫再三,还是没说。
    寻真便开始给谢璋介绍跳棋的玩法。
    谢璋听完了,恍然:“原来是这样玩的……”
    谢璋下棋时心不在焉,显然心思全不在棋盘上,似被旁的事儿扰了心神。
    寻真很快赢了。
    寻真收着棋子:“想什么呢?”
    谢璋抬眸,澄澈双眸中隐现几缕悔意,踌躇片刻后,终于说了:“娘,我记得这棋盘……”
    寻真:“嗯?你还在哪里见过?”
    谢璋不敢看她,垂下眼睛,捏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就是,就是……爹第一次带我来看您……”
    “那时我便见到过了……”
    说完,满脸羞惭,无地自容。
    寻真茫然,回想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哪一年来着?
    寻真记得谢璋那会还很小吧,还要人抱的年纪。
    他竟记得这么清楚。
    谢璋见她半天不说话,心下惶惶,以为提起旧事,娘又恼他了。
    谢璋眼圈立马红了:“娘,我小时不懂事,总让您伤心……那日还是您的生辰……”
    “娘,您能原谅我吗?”
    谢璋湿着眼睛,凝睇着她,那模样,若寻真说出不原谅的话,怕是立刻便要落下泪来。
    当然,正如谢漼所说,寻真自是不会与不通世事的孩童计较。
    寻真:“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谢璋嘴角刚往上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垮了下来。
    “还有……”
    既已鼓起勇气说出来,便将另一件耿耿于怀的事也说了。
    “那日……我还使性子,将娘给我做的玉佩摔坏了……”
    还是个敏感的小男孩。
    这件事,谢漼已跟寻真解释过了。
    寻真心想,那玉佩本就是临时赶工,自己当时确实也没花太多心思,摔了就摔了吧。
    见谢璋满脸紧张在意,寻真不禁伸出手,揉了揉谢璋的脑袋,笑道:“没关系,其实,上回那个我是做失败了,后来才临时让人重新买了一个,所以摔坏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本来也是残次品。”
    谢璋的脸粉粉的,轻轻“嗯”了一声。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郁结,终于得以倾诉和化解,谢璋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谢漼果然卡着最后一日来了。
    谢漼到时,寻真正与谢璋在院子里下跳棋。
    谢璋一个多月没见到谢漼,还是很想他的,蹭地站起来,激动唤了一声:“爹!”
    谢漼应了一声。
    到了年底,小蝶便带着晓晓回娘家了,寻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院子里就剩他们四个。
    谢璋拉着谢漼到石桌边,“我正同娘下棋呢。”
    寻真把位置让给父子俩,往厨房走去。
    谢漼看着寻真,直到门扉掩上,才转开视线,低头看棋盘。
    谢璋仰着小脸,眉眼弯弯:“爹,我跟娘道了歉,娘不生我的气了!”
    灶台腾起的热气裹着饺子香,将厨房熏得雾气朦胧。
    甄凌对寻真道:“今日可是岁除,你可不能再将人赶走了。”
    寻真夹了一个饺子吃,含糊应了一声。
    甄凌:“我已将东厢房收拾好了,今晚便留……他住宿一晚。”
    寻真惊讶:“……你什么时候收拾好的?”
    甄凌:“自是趁你晌午犯困时。”
    寻真:“……哦。”
    寻真拿起一串油炸小麻花,慢慢吃着,目光投向窗外,落在谢漼谢璋二人身上。
    谢璋在谢漼旁边,特别显小,小小一只,明明都已十一岁了……
    想到这里,寻真突然意识到谢璋哪里不对劲。
    谢璋都十一岁了,怎么还没有明显的发育迹象
    呢,好像只比六年前高了一点点?
    不对啊,寻真盯着谢漼。
    他们家有高个基因的啊……
    寻真思维扩散着,不经意间与谢漼的目光对上了。
    心蓦地跳快了一拍。
    第127章 “体息”
    寻真别开眼,离开窗前,寻了个小板凳坐下。
    谢漼收回视线,指尖摩挲着棋盘纹路,谢璋凑到谢漼身侧,扯扯外袍,仰起脸贴着他耳朵,小声叫他:“爹。”
    谢漼:“嗯?”
    谢璋:“爹,我已帮你问过娘了……”
    谢漼:“问了什么?”
    谢璋:“我问娘有没有生你的气。娘说没有。”
    天渐渐暗了,甄凌和寻真二人一起备好了一桌守岁筵,甄凌放下挽起的衣袖,解下蔽膝与罩衣,转头看向寻真:“你与我一道出去,叫……他留下用年饭吧?”
    寻真支吾了一声。
    甄凌拉住她的手,出了厨房,“走。”
    二人出来,院中对弈的父子俩同时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