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205节

    寻真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饮尽,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字说:“我们就这样吧。”
    对面的呼吸声似是沉重了些。
    寻真继续道:“以前的事,我早就放下了……你也忘了吧。”
    “柳氏已死,一切都回不去了。”
    “至于小恒,我会尽到为母的责任,你定期送他过来便好。”
    “此后,我们……便没什么关系了。”
    谢漼始终沉默。寻真连饮三杯,酒意上涌。
    这酒烈,再喝下去,便要醉了。
    寻真合上酒坛,见谢漼不说话,便当他默认。
    言尽于此。
    她跟他,从此真正结束了。
    寻真起身,晃晃悠悠,抱着酒坛往厨房走。
    头也不回。
    这期间,谢漼一直没有说话。
    寻真将酒坛放回厨房,出来时,院子里已不见谢漼。寻真走近石桌一看,方才倒给谢漼的那一杯酒已经被喝尽了。
    寻真往东厢房看了一眼,许久,转身回房。
    寻真感觉酒劲涌了上来。
    有点儿上头,脑子昏沉,醺醺然若坠云雾。
    寻真刚要推门,手腕突然被人扣住,身子栽入一个怀抱中,来人裹着微微凉意将她笼罩,寻真有一瞬的懵。
    寻真被人紧紧地拥住了。
    那人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脑后,缓缓地抚着。
    体息是熟悉的,但……没有香味。
    是谢漼。
    寻真没有动,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沉重而有力的心跳。
    谢漼抱了许久,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在耳畔响起。
    最后,他低下头,埋入她发间。
    低沉的声音震进寻真心底。
    他道:“如你所愿。”
    等寻真回过神,院子只剩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晃。
    空无一人。
    这回是真的。
    寻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去了。
    第128章 “可有空?”
    翌日,谢璋一醒来就兴冲冲去找谢漼了,从谢漼口中得知“半时辰后启程”,仿若遭了晴天霹雳,僵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问道:“为何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谢璋满心想向谢漼分享自己得了项链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忘了。
    谢漼:“恒哥儿忘了?我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住到年末便接你回府。”
    谢璋:“是,我记得,可是……可今日是元正,娘还要在家歇息三日呢,就不能、就不能……”
    谢漼:“并非这回走了就不回来,日后你若想娘了,我自会派人送你过来。”
    谢璋忙跑去找寻真了。
    寻真得知他们即刻启程,微微一怔,然后道:“你爹说的没错,你若想来,随时都能来。”
    得了这话,谢璋虽放下心来,却仍耷拉着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寻真觉得他这小表情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谢璋坐在寻真房里,目光一刻都不离开她,脑袋随着她的身影转来转去。
    寻真走到哪,谢璋就跟到哪,像拖了个小尾巴。
    直到谢漼唤他,谢璋嘴巴撅得老高,眉眼低垂:“娘……我要走了……”
    在这儿住了五个月,谢璋脸蛋圆润不少,泛着蜜桃般的红润色泽。虽个子依旧小巧,整个人却圆乎乎的,煞是讨喜。
    “嗯。”寻真弯下身,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他鼓起的脸颊,“又不是见不到了。”
    谢璋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
    谢璋捂着红红的小脸跑出正房,瞧见谢漼,忙躲到他身后,拽起谢漼的衣摆遮住自己粉扑扑的脸蛋,只露出一对眼睛看向寻真。
    寻真站在门口,直乐。
    真没想到,谢漼竟“生”出一个这么容易害羞的小孩。
    寻真冲谢璋挥了挥手。
    谢璋瞅着她,一只手捏着谢漼的衣摆,另一手抬起,也冲她挥了挥。
    寻真不经意间抬眼,正巧撞上谢漼的目光,飞快地瞥开了。
    “娘。”
    谢璋喊了一声,放下了遮脸的衣摆,露出一张红苹果似的脸,对着她比了个姿势。
    寻真乐得不行。
    不得不说,小孩的模仿能力,是真强啊。
    那姿势,可不就是她送的金项链上,奥特曼的经典手势?
    看着谢璋,寻真生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上了马车,谢璋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许久都没能平静下来。
    反观谢漼,异常平静,似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谢璋沉浸在喜悦里,丝毫没察觉父亲的异样。
    往常,谢漼定会问他为何这般开心,可今日却一言不发。
    谢璋激动地说:“爹,方才娘抱我了!”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娘身上的香气扑过来,然后将他团团裹住。
    那一刻,他仿佛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不会了。
    说不出的安心、温暖。
    谢璋兀自回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掏出金项链,挺挺胸脯,得意地显摆,道:“爹,你快看!”
    谢漼视线投去,凝在他胸前,配合地问道:“这是何物?”
    谢璋:“这是娘亲手做给我的!她说是补给我的生辰礼呢!”
    “娘还说,她费了好多功夫,用了许多心思!”
    谢漼伸出手,缓缓抚过金坠子。
    新的一年,谢璋果然如寻真和谢漼约定的那样,常来昆山县小住。只是谢漼却再未踏入。几回往返,谢璋瞧着父亲整日黯然,便猜出了,应是娘没接受爹。
    但谢璋都倾囊相授“追娘秘籍”了,爹不肯学,他也没办法。
    转眼春至,又快到了播种早稻的时节。
    经过测算,寻真的试验田结实率提高了4%!
    寻真将去年试验田收获的稻种,一部分继续播种,余下的分给了几位农师。再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让他们也跟着去试种。
    去年,她一人打理整片田,差点把自己累废了。
    仅凭她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将整个县的水稻产量提升起来。
    于是,寻真开始琢磨如何将种植经验传授给农户。
    寻真找潘竞商议:“子尚,能否帮我一个忙?”
    寻真心想,潘竞出身世家,书画技艺应该是基操,绘些简单的稻作图谱难不倒他。
    果然,潘竞一口应允:“这有何难?”
    二人耗费一下午,按照寻真的要求,绘出水稻花的结构、不同品种的株型、叶形与穗形。
    潘竞看着画稿,疑惑道:“竞舟要这些图作甚?”
    寻真便说了自己去
    年的试验成果,并提出定期办公开讲座的计划。
    潘竞认为可行,当即命人在集市、村口张贴告示。
    限定报名人数,以及每次每户只能参加一人,并承诺听完公开课可领鸡蛋一盒。
    消息一出,百姓踊跃报名,短短几日一周的课便被报满了。
    寻真精心筹备了十日,终于完成了课件。
    开讲那日,她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将潘竞绘的水稻图悬挂在台上中央,她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指着,详细讲解水稻的雄蕊、雌蕊构造,以及人工去雄、授粉的技术要点。
    然而,台下五十余名听众,或昏昏欲睡,或眼巴巴盯着鸡蛋发放处,竟无一人认真听讲。
    寻真有些气馁,想着要不还是等农师们试种成功后,再将新稻种分给百姓们。
    但这样一来便至少要耽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