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爷,我伺候了您将近二十年啊,还给你生了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打死我呀……”
    苏怀仁一脚把她踢开,横眉怒目,
    “就是你这个刁奴,教坏了我的婉儿!
    苏婉儿,不尊重嫡姐,虽然是别人教唆的,但是,依旧不能轻饶。
    扣一年的月钱,禁足反思一年,每日抄女德十遍!
    还有这些刁奴,都重打二十大板,再送去庄子上做苦役!”
    两个小厮拖着痛哭流涕的李翩然,按在长凳上就打。
    三板子下去,就见了血,李翩然一边哭嚎,一边咒骂,
    “苏苡安!你这个贱人!今日,你陷害我至死!
    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苏苡安满眼淡漠地看着她:
    此人,死不足惜!
    这些年,她们母女可没少殴打虐待原主,授意下人给她吃泔水都是小事。
    三年的时间里,她脏腑里竟然留下了八种致命毒药的痕迹。
    若不是原主服用过解百毒的丹药,中了这么多剧毒,就不只是变得痴傻失忆这么简单了。
    坟头草得长八米高了!
    如今,只是让你这个毒妇死一次,已经很便宜你了。
    彼时,在墙的拐角处,苏婉儿正在偷看。
    她吓得浑身颤抖,咬着手帕,流着眼泪,屈膝瑟缩成一团。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仁善的父亲动大怒,她怕盛怒之下的父亲连着她一起打,根本不敢出去为母求情。
    只能双眸含着滔天的恨意,在心里默默发誓:
    苏苡安,你这个恶毒的贱人!都是你蛊惑了父亲打杀我娘!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李翩然养尊处优多年,身子柔弱,十几板子下去,就没了气息。
    苏怀仁一脸讨好地看向苏苡安,
    “苡安啊,以前是爹爹一直忙于公务,被李氏蒙蔽,让你受苦了。
    今日,爹爹把这些刁奴都严办了,你还满意吗?”
    苏苡安点点头:
    两命换一命,原主应该能安息了吧。
    苏怀仁舒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起来,哄小孩的语气,
    “那以后,两位王爷若是问起你的脸是怎么伤的,你就说是你发病的时候自己弄的好不好?
    要不然,他们会杀了爹爹的,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没有人为你撑腰了。”
    苏苡安心中冷笑一声:
    呵呵,这生物爹,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把我当傻子哄呢?
    第5章 百年仓光角
    可是,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没有任何有效信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对家。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继续维持痴傻人设,多观望一下比较好。
    思及此,苏苡安做出乖巧的憨态,
    “嗯!我都听爹爹的~”
    “乖孩子。”苏怀仁长长松了一口气,“爹爹这就让吴管家新买几个下人回来,以后,肯定把你伺候好。”
    “谢谢爹爹~”
    “你放心,爹爹一定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
    “嗯!爹爹真好~”
    大夫入府,看了苏苡安满脸的深重伤痕,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连叹了三口气:
    曾经靓绝上京城的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
    苏怀仁听大夫说苡安的脸以后会留疤,感觉天都塌了。
    过去,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温柔漂亮又听话,是做妻子的绝佳人选。楚王知道她痴傻了也不退婚,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如今,她的脸毁了,还如何嫁给楚王啊?
    更别肖想威风凛凛桀骜不羁的镇北王了!
    女儿嫁不了皇家,他的仕途也再难升迁,大学士府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此刻,苏苡安可没工夫搭理面色如土,眉头紧皱的老父亲,他的愁事可不关她的事。
    既然已经为原主报仇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要安顿好那只可爱的小老虎。
    苏苡安转身出府,找到了一家叫甄氏布坊的裁缝铺子。
    见柜台里面站着的老掌柜,脸上褶子很多,胡子很长,看起来像是经验丰富,手艺很好的样子,就走进去跟他边说边比画,
    “三四岁的男娃娃,大概这么高,胳膊这么粗,腿这么粗。
    做一身棉袄棉裤,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棉花。”
    甄掌柜听完,很贴心地说,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长的时候,咱们把棉袄棉裤都做大一些吧,明年也能穿呢。”
    苏苡安笑笑,“不用,大了穿上不暖和,明年再做新的就是了。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加急做,明日就要。”
    甄掌柜一脸真诚,
    “用不了那么多钱,加急二十文钱,你明日下午来取,一准儿就做好了。”
    这掌柜的是个实诚人,苏苡安很欣赏,往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
    甄掌柜见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怔愣了片刻,一脸疑惑,
    “姑娘是来买我这个小铺子的?”
    苏苡安爽快道,“没错,我就是要买下你的铺子。你还给我当掌柜的。以后,赚钱咱们五五分,赔钱都算我的,可好?”
    “姑,姑娘,你这是活菩萨啊,你没拿我寻开心吧?”甄掌柜瞠目,额上的抬头纹都加重了几分。
    苏苡安戏谑地笑笑,“就你这沟壑纵横的老脸,还不至于让我寻开心呐,我只跟年轻俊俏的公子逗乐子。”
    小老虎穿衣的问题解决了,苏苡安又来到了昨夜光顾的回春堂药铺,提笔写了一堆治疗小儿常见病的药方,
    “按照这些方子抓,按小份包好。”
    回春堂掌柜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药方,
    “除了百年仓光角,其它的药材,我三日后就能给你备齐。”
    “百年仓光角什么时候能有?”
    掌柜无奈地笑笑,“姑娘,百年仓光都能成精了,百年仓光角那种传说中的好东西,有价无市啊。
    我敢说,全上京的药铺都没有卖的。
    我这里只有十年的羚角,效果也没差多少,要不然,你买这个,我便宜点卖给你?”
    苏苡安嗤之以鼻,
    “百年仓光角一点粉末兑水就能治疗小儿惊惧高热。
    十年的羚角只能治疗普通的风寒发热,且一两日才能见效,差别大了去了。”
    “哎呦,姑娘懂行啊~”掌柜讪讪地笑着,对眼前之人,莫名地燃起了几分敬意,
    “您若实在想要百年仓光角啊,只能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鬼市在哪里?”
    药铺掌柜给她指了明路:
    “所谓鬼市,就在城外往西二十里的一个废弃村落里。
    每夜子时开市,丑时闭市,买卖双方都覆面交易,东西不问来路,也不问去处。
    我去年就在那里捡漏了一只二十年的仓光角,实乃退热极品,前几日大价钱卖给了……呵呵,呵呵~”
    掌柜尬笑两声,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
    苏苡安也很懂规矩,不该问的不多打听,
    “多谢,我三日后来取药。”
    夜里,苏苡安来到了鬼市。
    打眼一看,卖啥的都有,吃的玩的用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苡安在鬼市走走停停,忽然,在一个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里,看到了一支百年仓光角和一堆水牛角杂乱地摆在一起售卖。
    苏苡安心中激动:
    天呐,这么大的漏让我捡到了!
    苏苡安指着仓光角发问,
    “这个,多少钱?”
    “一万两。”
    “一万两?”苏苡安故作惊讶,“一个水牛角要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轻蔑一笑,
    “你什么眼神啊?这可是百年仓光角,是十个修士合力才从一只仓光精的头上掰下来的,可珍贵了呢!
    你不要,可有的是人要。这几日,日日都有人来寻此宝物。”
    原来摊主是个识货的啊,只是,这么吹牛皮就过分了,还仓光精,我看他是个谎话精……
    “寻的人多,买得起的少啊,一口价,八千两如何?”
    彼时,苏苡安身上,只有八千两银票,是她这些日子,变卖自己的部分聘礼所得。
    “不卖!”摊主很干脆。
    苏苡安又掏出了顺来的玉佩,
    “咱也别八千两了,我给你这块上上乘的玉佩,以物易物,如何?”
    苏苡安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只是想着那大美男的宅子很大,是个有钱人,他佩戴的玉佩应该差不了,一万两应该是值的。
    摊主眼眸一滞,而后又说道,
    “一块玉佩怕是不够,我这可是百年仓光角,堪称天材地宝,你再外加五千两银票。”
    苏苡安想想小老虎可爱的模样,心中暖暖的,觉得给他花点钱也没啥,反正自己赚钱也容易,就十分大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