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镇北王还特意留下了他的匕首,是想给我们提个醒儿?”
    苏怀仁连连点头,“应该是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在外墙角偷听的苏婉儿咬碎了后槽牙,眸光恨恨:
    老周那个废物!
    这傻子,怎么这么命大!她真的勾搭上了镇北王!
    还好她现在脸毁了,镇北王救了她这一回,下一次,就不能管她了。我一定要弄死她给我娘报仇!
    彼时,苏苡安走出来了,双手揉着惺忪睡眼,
    “爹爹,既然是镇北王救了我一命,那么我应该去感谢他才是。
    你给我拿些银票,我连带着这匕首,一起送还给他。”
    苏苡安说着话,就蹲下身来,拔出了匕首,还在尸首的衣衫上擦了擦血。
    苏怀仁表面文官清流,只爱诗书不爱金银。实际上,他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下要他给镇北王拿银票,无异于割肉。
    可是,这匕首看着很贵重,不还回去,好像不行。
    苡安空手去还匕首,他这个做父亲的毫无表示的话,又显得他不会办事。
    于是,苏怀仁只能忍痛答应。
    苏苡安又道,
    “还有啊,劳烦爹爹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让此人来纵火的,也好给镇北王一个交代。”
    “苡安你放心,爹爹一定严查到底,如有幕后指使,定不轻饶!”
    苏怀仁拍着胸脯保证着,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打算往下查。死无对证之事,他如何查得出来?骗一骗她这个傻子就好了。
    镇北王若是想追究此事,昨夜就不会只是杀了人就一声不响地走了。
    天一大亮,苏苡安就大包小包带着东西打马出府了。
    只说都是给镇北王救命之恩的谢礼,谁也没怀疑她。
    苏苡安骑着马,开开心心地直奔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苏苡安被两个百姓打扮却又脊背笔直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凌大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啊?”
    苏苡安心中一凛:
    淦!
    他们两个,不是昨日去回春堂蹲我的侍卫吗?
    苏苡安双眸沉静,语气轻松,
    “我出城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我替凌大夫去办吧,你只要集中精力为我们主子办事即可。”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拽起了苏苡安的马缰绳,掉头就往镇北王府走。
    把苏苡安‘护送’至镇北王府,跟乌二耳语了几句。
    乌二看着她大包小包地挂在马上,明明是要出远门。
    还好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没让她跑了。
    王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老实!
    可是,她也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昨夜,王爷用了她开的安神香,一夜无梦好眠。
    王爷自从被那个北幽恶女强上,留下了心理阴影,好几年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现在,王爷的病只能指望她了,绝对不能得罪一点。
    乌二恭敬地冲她抱拳,
    “凌大夫现在是我们王府的贵宾,有什么事,让我去办就好了,你专心给王爷治病就行。”
    苏苡安只跟他好虚与委蛇,
    “有劳乌将军了,我需要城外三清观里的陈年香灰,给我儿治病做药引子。”
    “凌大夫放心,我一定取回。”
    苏苡安内心叫苦不迭:
    施针而已,穴位都知道了,是个大夫就能干,干嘛要去城门口蹲我啊?
    是不信我给的药方真能解毒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镇北王,人品不行。
    萧北铭再见苏苡安,面色冷凝又阴鸷,凌厉的眉峰压着窄而长的凤眼,微抿的唇线显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硬。
    虽然是半躺在床,但是浑身散发着积年累月从战场上沉淀下来的杀伐之气,上位者的凛凛压迫感十足,一点病弱感都没有。
    但凡换个胆子小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吓跪了。
    第11章 我一定给你撑腰
    萧北铭觉得这女人出现的方式和做事的态度,都那么不可思议。
    可是,他现在走投无路,实在没得选,即便是圈套也得走进去。
    此刻,他只想给她一个震慑,让她好自为之。
    苏苡安有眼色得很,她虽然心中不惧也不怯他的狠厉之色,但面上也管住了自己的嘴,施针拔针走人,期间一个字都没说。
    今日,苏苡安出王府的时候,自然跟了尾巴。
    她走了好一段,都没甩掉人,干脆转身,去把墙角后边的那两个暗卫揪了出来,铿锵有力地回怼,
    “你们是诚心想毁我名节,置我于死地吗?
    再跟我前行一步,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软肋骤然被拿捏,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不敢再跟踪了。
    苏苡安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去客栈眯了一觉。
    确定没人跟踪她至此,又才悄悄地跑去了城门。
    可是,镇北王府的便装暗卫,依旧守在那里!
    苏苡安无语至极:
    他这是想干什么?
    以后的一连数日,镇北王府的人都在城门口蹲她!
    苏苡安实在气恼得紧:
    我就给人看个病,怎么还失去人身自由了?真是岂有此理!
    她现在脸上有伤,又不能易容,根本就跑不掉。
    眼看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苏苡安长叹一口气:
    小老虎,对不起啦,姐姐为了自由,只能厚着脸皮找你把那只百年仓光角拿回来了。
    马上给镇北王解了毒,他就不会再盯着我了吧?
    夜里,苏苡安在街上放了鸣镝,可是,没等到小老虎,反而等到了乌二带着一队侍卫策马过来了,
    “就是这个位置,好人谁用鸣镝联络?搜!”
    苏苡安赶紧藏了起来:
    天杀的!你们这群烦人的货,真是无处不在啊!
    苏苡安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小老虎。
    明日就是婚期了,她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再忍受一些时日,捞一笔嫁妆再走,也是一样的。
    苏苡安回到苏府。
    府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镇南大将军府的裴夫人等你好久了。”
    镇南大将军夫人霍青璇,见到长大成人的苏苡安,立即泪目,拥抱了过去,
    “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嬢嬢啊~”
    苏苡安礼貌性地回抱着这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妇人,
    “抱歉啊嬢嬢,我脑子有点笨,不记人的。”
    霍青璇松开她,上下打量着,看着她姣好的身形和长睫翩跹的大眼睛,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一场病就痴傻了,还毁了容……
    她就不信,那全都是意外!
    “孩子,不是你不记人,这原本,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叫霍青璇,是忠勇侯府的养女,是你母亲的妹妹。
    只是,长姐嫁在了上京,我远嫁去了南疆。”
    “哦~”苏苡安点点头。
    霍青璇满脸遗憾,
    “你出生那年,适逢忠勇侯府满门为国捐躯,姐姐产后体虚,伤心过度,撒手人寰。
    此后,你就住进了道观,要苦修至出嫁,为亡母祈福,不能见人。
    因此,我们一直没能见上面……”
    苏苡安这时候才明白,难怪自己最初的记忆是在一个道观里。
    把女儿从出生就关进道观里直至出嫁,还不能见人,竟有这样惨绝人寰之事,这渣爹也太不做人了!
    霍青璇擦了擦眼泪,拽过来自己杵在一边的儿子,
    “苡安,这是你弟弟,裴思远。阿远,过来见礼。”
    裴思远过来抱拳行武将礼,
    “阿远见过姊姊,给姊姊请安,姊姊万福金安~”
    少年的面容,英俊而略带稚气,眼里有光,嘴角漾着真挚又热情的笑意。
    好一个玉树临风,乖巧俊俏少年郎啊!
    这一口一个姊姊,哪个好人扛得住啊~
    苏苡安立即掏出了一张五两的银票做见面礼。
    一般的富贵人家给小孩子压岁钱,通常就是这个数。
    裴思远连连摆手,笑着推辞,
    “姊姊,我过完年就十六了,是有官职有俸禄的人了,不收零花钱了。”
    “十六就当官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哈~”
    苏苡安夸了一句,还给裴思远夸得脸红起来了,他挠着后脑勺,抿唇含笑,
    “姐姐谬赞,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小将而已。”
    “九品啊,那进步的空间很大,裴小将军前途无量呢~”
    裴思远一愣,看向娘亲,一脸挚诚,
    “姊姊这话说得多好啊,姊姊很聪明的嘛~”
    霍青璇瞪了儿子一眼,又拉起了苏苡安的手,满眼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