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身旁,小酒发出悠长绵延的呼吸。
    谁说小酒是个拖油瓶?
    谁再敢说?!
    看她不撕烂ta的嘴!
    奶奶紧攥着双手,瘦削的腰身似乎挺得更直。
    等五点半一到,她便轻轻拍着安酒,喊她起床吃点东西。
    阴沉的天气特别适合睡觉,人也不容易醒。
    安酒坐起身,眼神迷糊,缓和了一会儿才逐渐精神起来。
    “吃点东西再去。”奶奶拿来水杯。
    安酒本想下床,可被子刚掀开,身前袭来一阵凉意,她重新盖了回去,披着被子下床,准备去拿背心。
    其实这么短的时间内,衣服根本不可能干。
    她本想一回家就点火烘衣服,谁料外面团雨太急,只要一开窗户,雨水就会倒灌进来,就只能放弃。
    反正不可能天天都下这么大的雨,只要雨打不进窗户里,她就能尝试点火,至于如何通风,她打算到时候利用一下空间。
    奶奶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一个姑娘家,总不能真空出现在男人面前。
    “在这儿,就还是有点潮。”
    “没事。”
    安酒利落地套上背心,忽略潮湿面料带来的刺激。
    她从饭盒里找出桃酥,就着水,慢慢吃起来。
    “奶奶你今天吃米饭吧,我里面放了好东西,刚好让你尝尝鲜。”她压低声音。
    “不用,中午吃过了,而且一天在家什么活儿都不干,不用吃那么多粮食,浪费!”
    之前奶奶生病不能吃海鲜,如今她已经完全好了,安酒自然惦记着让她尝尝从来没吃过的东西。
    她拿来小碗,从空间里取出盒装米饭,再拿出装着澳龙肉和蟹黄、蟹膏的两个盒子。
    为了避免衣服沾染上味道,安酒起身离开。
    “奶奶,你自己拿着吃,我就不碰了,免得被闻出来。”
    虽说放凉的海鲜只有贴近才能闻到味道,但出于谨慎考虑,还是离远点。
    她不想赌溥淮的嗅觉有多灵敏。
    奶奶把饭盒拿起,放在从门外看不到的盲区里,“我等会饿了就吃。”
    在原地转圈消食之后,安酒拗不过奶奶,穿上她的外套,掐着时间,准时来到溥淮家门口。
    经过第一次授课时一站一坐的尴尬气氛后,第二天溥淮就搞来个凳子。
    他坐沙发,安酒坐凳子。
    本来应该安酒比他高的,奈何身高差太多,还得稍微仰头看他!
    安酒郁闷,安慰自己是上半身短,腿长,坐着没优势。
    “今天开始实\操。”
    “嗯?”
    溥淮抬眼,“还想继续学理论知识?好,我没问题。”
    安酒一噎,“没有。”
    正如他所说,理论学再多,都是空架子。
    不上手亲自去练,永远别提进步。
    而她时间本就紧张,连续几天的理论课,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我想也是。”溥淮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先试试你的反应能力,做好准备。”
    “……好。”
    安酒话音刚落,他便突然伸手。
    安酒一惊,从凳子上翻身躲去沙发,避开他的第一捉。
    翻滚的动作未停,正往旁边避开拉出距离时,后衣领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这才刚过去不到三秒!
    溥淮冷漠看她,吐出两个字:“太慢。”
    两人距离较近,安酒清晰看到他眼底异常平淡的神色。
    是完全没把她当对手看啊……
    安酒咬了咬后槽牙,突然提膝往他腹部踹去,同时双手绕到颈后,去抓他的手腕。
    如此近的距离,他怎么可能避开!
    即将踹上他的一瞬间,溥淮一掌拍上她的小腿,使她力线歪斜,直接踹向他身后的床。
    当脚底触到坚硬物的瞬间,安酒借力身子一扭,左手手掌合拢,猛地往上一戳——偷袭腋下!
    猝不及防下,溥淮闷哼一声松了手。
    逃离钳制,安酒倒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警惕的——
    额,他这是什么眼神……
    溥淮脸上终于出现了除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就是,怪复杂的。
    安酒:……
    “对不起。”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道歉表示自己态度端正。
    溥淮的表情几经变化,欲言又止。
    最终缓缓吐出一句:“……这是什么无赖招数。”
    安酒虽然尴尬,但只要好用不就行了。
    像是读懂了她心中所想,他突然‘呵’了一声,语气重新恢复淡漠。
    “再来。”
    不知为何,安酒头皮麻了。
    ……
    短短的十几秒后,她被压在沙发扶手上,双手反折到背后,手腕被他仅用一只手钳制,却完全挣扎不开。
    用脚去踹,又被压住腿弯,整个人被死死固定。
    淦,完全不是对手!
    “我认输!”
    第107章 三岁一个代沟
    安酒当机立断,没有一丝犹豫。
    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再加他人高马大,优势全占完了!
    “这不公平,我还没成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做事要有分寸!”
    别忘了,她可是花了贡献值的老板!
    身后,溥淮的气息突然不稳。
    他垂首贴近,语气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意思我老?”
    安酒默了一瞬,老实道出真相,“三岁是一个代沟,要不你算下?”
    “……”
    溥淮松开手。
    脱离桎梏的安酒翻身坐起,揉着被弄疼的手腕。
    “一个半。”
    “嗯?”她不解地看过去。
    暴雨遮住了月光,室内静谧且昏暗。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超近距离,他轮廓也不甚清晰,只依稀察觉那双眼睛比往常更冷淡了几分。
    安酒很快反应过来。
    是说代沟只有一个半,那就意味着——
    比小酒大五岁,比自己小两岁。
    emm,从外表的话,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队长是个操心的职业。”
    她只能这样说。
    溥淮环臂坐在凳子上,看她两秒后,语调漫不经心地说:“的确。”
    接着转移话题,说起刚才安酒的应变能力和今日的锻炼规划。
    谈及正事,安酒坐直身子,认真的听。
    之后,便正式开始,热身激活,抗阻训练……
    ……
    翌日一早,安酒从床上爬起。
    浑身肌肉酸疼,尤其是腹部,打哈欠都不敢用力。
    窗外雨势依旧不减。
    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后,根据工作牌上的地址,直奔30楼的榨油坊。
    坊外的过道里挤满了人,每个人身边都放着或大或小的几包草籽。
    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安酒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还没到上班点儿!别敲!”
    安酒:“我是来上班的。”
    紧闭的门启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来两根手指。
    “工作牌。”
    她把牌子放在两指之间。
    手指夹着收回门里,等里面的人确定之后,门才打开。
    后面是个二十多岁的秀气男生。
    他偏头一扫,“进来吧。”
    安酒闪身进去。
    榨油坊里点着一盏白炽灯,比过道里昏黄的灯明亮数倍。
    屋子不大,仅有二十多平的样子,中间放着八台老式榨油机和其他零散工具。
    有人来得比她更早,正在换上面写着‘榨油坊’三字的工衣。
    加上安酒,一共四个工人。
    听到动静,他们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低头拽上衣服拉链。
    “今天你来的太晚了,明天再早点,”给她开门的男生甩手丢来一件工衣,“赶紧换,熟悉完设备就要开门了,别耽误时间。”
    安酒接住,入手有些沉。
    看上去,类似赶海用的连体裤,厚重、防水,需要从上面穿。
    安酒直接套着自己的衣服外。
    “一会儿你就负责中间这两台机器。”男生屈指指向正对面,一转眼,发现她已经穿好了工衣,正在戴帽子。
    他挑挑眉,“动作还蛮快的,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吗?”
    扶正帽檐,安酒点头,“我负责中间这两台。”
    “对。”男生走到机器旁,指着上面硕大的红色按钮,“这是开启键,很简单,只需要你把草籽从上面的口子里倒进去,不一会儿就能从出油口流出来——记得和他们要接油瓶,否则流到地上坊里不负责。”
    这时他提高声音,对周边的几人喊道:“我再多说一句,所有人切记,手不要欠!不要随便往里伸,要是被磨碎了骨头和肉,坊里可是一分不赔的!当天的工资也不发,直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