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98节

    也叫人愈发眼界大开。
    她如同电闪雷鸣之夜,锲而不舍跃出海面,接连被闪电击中的一尾海鱼。
    无数次砸回浪涌海面,鱼尾痉挛。
    这才后知后觉晓得刚在一起时他有多手下留情。
    天际微亮,气氛才渐渐平缓下来。
    喘息间,男人俯在她耳边,旧话重提,“宝贝说的对,我干什么都出类拔萃。”
    他勾唇笑了下,气音沉笑说出后半句。
    “尤其是你。”
    第73章 青溪
    这趟来北荟, 除去重头戏见家长,也是为了洲城的纹身店。
    郁青娩之前在北荟的店要比洲城的大不少,除了她, 还招了个小姑娘边学边上手,后来她决定回洲城,便让边芋去了葛矢的店。
    虽然她回了洲城,但两人也没断联。
    去英国读书这两年, 总不能直接关门大吉,况且回国后能分给纹身店的时间定是会大打折扣, 思来想去,最优解是找个新纹身师。
    有次郁青娩同边芋随口聊起这事,谁知边芋立马表示可以过去,她新男友在海城,两人正愁异地太远,这下皆大欢喜。
    因此同葛矢这顿叙旧饭, 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同他商量让边芋去洲城的事,也为了能给她留条后路, 若是恋情不顺, 还能叫她回葛矢的店继续工作。
    这话一出,便被葛矢打趣越来越有资本家那范儿了。
    他打趣归打趣,但也爽快同意。
    不全是卖人情, 而是边芋这姑娘实在是技术好,脑子还活,哪家纹身店不稀罕。
    年假最后一天飞回洲城, 郁青娩同赵成溪先老宅吃了顿迟来的年夜饭, 送下从北荟带来的特产,这才风尘仆仆回到羡仙巷。
    转过年关, 时间像按了加速键。
    郁青娩也效仿葛矢做法,小店重心逐渐转向边芋,她只零星接大图,更多时间分给了工笔画学习,尤其是新工笔,蕴藏寓意,更重当今生活感受。
    为了方便恋爱约会,郁青娩同赵成溪也从羡仙巷的小院搬到了一昭馆山。
    搬家那天陈佳佳送到巷口,万分不舍,活像被强行拆散的绝配佳偶,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要鹊桥相会,还是被边芋拽回去才作罢。
    赵成溪垂下眼皮,看出郁青娩眼底的不舍,抬手圈住她脖颈,俯了俯身子,“小院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闻言,她惊讶抬眸,“什么时候啊?”
    他直起身子,圈着人往外走,“办画廊那会儿吧,现在是你的了,想回就回,没什么舍不得的。”
    听出知道这话是想安慰她,郁青娩心底涌起暖流,不禁笑着搂紧赵成溪胳膊,玩笑着夸张道,“哇,这就是和富二代谈恋爱的快乐吗?”
    他垂眼,抬手掐了下她脸颊,“奥,还真是看上我钱了。”
    郁青娩点点头,又笑着补充,“还看上你的脸和身材了。”
    闻言,赵成溪乐了,抬了抬眉骨,提醒道,“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吧。”
    她虚心求知,“什么?”
    他折低颈,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shagging
    说完还顽劣地吹了口气。
    “……!”
    郁青娩脸颊瞬时涨红,胜过天边酿出的赤红晚霞,她抬手捂住他唇,挡住后面的胡言乱语,心虚又紧张的,“你不要在外面乱讲话,再说了,我、我才没有!”
    赵成溪眉眼含笑,在她掌心亲了口,抬手拉下她手腕,故作遗憾地“哦”了声,“那好吧。”
    一昭馆山在近郊处,远喧嚣,很是宁静自得。
    别墅外墙是空寂浅灰色,细腻肌理感,枝木顶密叶缠绕,倚墙而生,庭院中茂树耸立,似林中生出的栖息地,绿意潺潺,虚实相生。
    客厅角落立着去年圣诞的圣诞树,矮几上是粉瓣荷和几只莲蓬,打碎屋内枯寂感,却别有矛盾美感。
    赵成溪在二楼书房旁辟了一间画室,画具齐全,还有间空房间专门用来放画。
    一楼是机械小金鱼的带顶灯造景鱼缸和小白狗的床幔小窝和桃木衣柜,小衣柜上玲琅满目,花花绿绿挂满小衣服,还有两小层小鞋子。
    小白狗穿着一件淡绿色盘扣唐装,扬着小尾巴,在客厅里左边转悠几步,右边转悠几步,熟悉新环境。
    主卧有外延露台,落地玻璃将其隔开,顶面还有三小扇木边包嵌的顶窗。
    郁青娩仰靠在床头,按开遮着的百叶卷帘,透过天窗看外面的夜空,单向玻璃透进几缕月光,稀稀疏疏能瞧见一两颗闪闪的星星。
    没多久,赵成溪便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来,他在客房洗完澡,去衣帽间换了件丝质白衬衫,大敞着露出冷白腹肌。
    闻声,郁青娩递过视线,目光落在赵成溪身上,隐约瞧见他腰间若有似无映着光,等他走近,才瞧清是一条腰链。
    很细的银链,圈挂在腰间,一侧坠着两颗很小的钻。
    两颗小钻随着他走动轻晃,映出碎闪。
    郁青娩没想到他会戴腰链,好奇又心动地坐起身,目光直直盯着挂着银链冷白窄腰,小幅度抿了抿唇瓣。
    赵成溪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似不自觉,又似故意叫她瞧清似的朝前走了一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没一会儿,她便探臂摸过去,指尖拨来几下,仰起颈看着他,“怎么突然戴这个了?”
    边说着还边垂眼去看一眼。
    以前只见过女孩子戴,还是头次见男生戴腰链。
    不会别扭,戴在他身上,反倒衬出一种反差感,叫人挪不开眼,很勾人。
    赵成溪抬了抬嘴角,俯低身子,捏住她下巴抬起来,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下,鼻尖相抵着缓缓出声,“戴给你看呗,喜欢吗?”
    郁青娩扑哧笑了声,眼底映出晃动光影,抬手抚上他腰侧,主动仰脸回亲,没扭捏,大方承认喜欢。
    闻言,赵成溪抬了下眉骨,得意地勾起唇,压低身子,“既然喜欢,那我可要收点费了。”
    他咬住她唇吮吸了下,嗓音沉沉笑着。
    “宝贝,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郁青娩双颊红了红,叉开了细腿,主动让权,让他轻而易举单膝跪在她腿间,细白手臂饶过他腰侧朝上伸去,搂住他肌肉收紧的后背。
    接吻间隙,微喘着回应没想吃霸王餐。
    赵成溪闻言动作停了停,拇指从下巴抚到她下唇,按住揉了两下,又忽地低颈亲上去,舌尖舔过唇面,轻笑一声后更用力吻了起来。
    细带要从肩侧滑下去时,郁青娩理智回笼,掀开眼睫,微仰颈朝上看去,搂在他肩膀的手拍了几下,含糊不清又有点慌乱地说顶窗还没关。
    他微抬颈,拉开些许距离,沉喘地说:“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
    话音刚落,便掐着她双颊,咬着舌尖继续接吻。
    良久,淡绿色睡裙从床边颤颤巍巍滑落。
    赵成溪勾着微红薄唇笑了下,看了她几秒,在她唇上吻了吻,抬手扣着她后颈将人按低,揉了揉,随即俯身,唇贴着她耳侧。
    他吹了口气,沉着嗓音,“搬家要暖房,哪有不暖彻底的。”
    “嗯?是不是宝贝?”
    郁青娩因泛痒而偏过脖颈,朝一侧躲了躲,她咬着下唇,几不可闻地低声应了一声“嗯”。
    被冷气裹狭的银链时不时划过她的皮肤,刮起细细密密颤栗。
    冷热交替,理智脱轨。
    后来那根纤细腰链在她的指间断裂。
    卧室也暖了个彻底。
    直至初晨破晓。
    *
    自从郁青娩搬到一昭馆山,去羡仙巷的次数便慢慢减了下来,官博挂着公告,常去店里的熟客也知晓了老板要留学的消息。
    年岁渐长,越发失了野心,没了胆量。
    随心所欲便成了奢侈,知晓郁青娩要出国留学,除了不舍,更多是诚心祝福。
    而边芋嘴甜爽利,技术也很拿的出手,小店依旧客流不断。
    步入八月,暑气蒸人,出国日期也临近,郁青娩一直打磨的手稿也终于成型,是要给赵成溪纹的纹身图。
    是她的一张小像图。
    最初她起了一张名字手稿,谁知赵成溪看了后不满意,直接拍板要纹她的照片,而且指明要纹在心脏那侧。
    郁青娩见扭不过他,便应了下来。
    但在她心里,赵成溪始终像一块无瑕白玉,虽在他说服下,贪心想留下自己的痕迹,但也力求足够小。
    最后定了张一拳大的小像图。
    平日纹身时,郁青娩大多使用圆3针,刺出来的线条纤细流动,而在给赵成溪纹时,则选了圆1,只有一根针丝的细针。
    纹身间开着顶灯,赵成溪半裸着身子躺在纹身床上,左胸是转印好的小像图,灯光落在他冷白皮肤上,更衬得像一块美玉。
    郁青娩抿了抿口罩后的唇,像头次上手那般,莫名紧张起来,捏着的纹身针的手指也跟着泛冷。
    她深呼吸了下,“阿溪,那我开始了。”
    赵成溪闻言抬了抬唇,看出她紧张,抬手抚在她后颈,手指很轻地捏了捏,笑着说:“来吧宝贝。”
    郁青娩点点头,便俯身准备刺针。
    圆1刺出的线条很细,更显灵动,却很不稳定,稍有不慎便回晕色。
    这是赵成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郁青娩纹身。
    她细眉微拢,眉心轻拧,半垂着翘起长睫,捏着纹身针,呼吸很轻,快速又精准地刺入皮肤。
    那股专注和果断叫他不断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