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寒不敢说话,不知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你先回府照常办差,我的事你不要说。”
    小寒点头,“姐姐放心。”
    老王回来说道:“姑娘已经问完了,这书坊的老板姓李。”
    “姓李”,竹心毫无头绪。
    她从怀里摸出一小吊钱交给老王,“想办法找书坊里的人吃酒,务必要套出来老板到底是哪家的。”
    书,竹心虽然没有拆开,但她估摸纸条应该被抽出去了。
    丹霞阁
    晌午过后,谷雨对这几个小丫鬟道:“下个月初一小雪正式调到庆寿堂,这月还在我们院子。等月末给你们置个席面,一起给小雪庆祝。”
    小雪谢过大家。
    “有好吃的了。”小满乐得欢天喜地。
    唯有小寒愣愣的。
    谷雨见状蹙眉问道:“小寒,你今天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她今天茶上烫了,也就是小姐好性没计较,若换别家该挨打了。
    小寒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小姐一会午睡,我在里屋伺候。小暑在外屋,小满在茶水间。小寒在罩房那看着院子。”
    小丫鬟们都说了“是”。
    一盏茶过后,看院子的小寒看见原本去庄子的竹心回来了。
    “小寒,小姐可睡下了,屋里谁在伺候?”
    “小姐睡下了,屋里是谷雨姐姐。”
    小姐屋里,谷雨见帘子掀起一角,进来的是小雪。
    这几天她已经不给小雪安排差事了,小雪怎么过来了?
    只听小雪悄声道:“竹心姐找你。”
    谷雨到了竹心屋子,见白露和霜降都在,而小寒在屋里墙边站着。
    “出什么事了?”
    白露坐在竹心旁边,说实话她现在心里也发毛,用下巴指了指竹心。
    “不知道,一句话没说。”
    竹心也没回,她只是拿了一张白纸,写了“绯依书坊”四个字。
    “小寒,你上一次送书是何时?”
    “是四天前。”
    “就是小姐去相国寺的前一天?”
    “对。”
    竹心又问白露和霜降,“小姐去相国寺那天有离开过你们的视线吗?就是所有人都不在她身边。”
    白露和霜降对视一眼。
    霜降道:“有,小姐让白露捐香油钱,我和小寒拿着百寿图等大师开光。小姐本来在我们身边,大师开光后发现小姐不见了。我们找了一会找到了小姐。她说大堂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霜降越说脸越白,有了上元节那次的事她怎么还能让小姐离开视线呢。
    竹心写下了:二十一日送书,二十二日相国寺,消失一会。
    “再上一次是何时?”
    屋里越来越静,人越来越慌。
    小寒额头上出了细汗,努力地想,脑子一片空白,越想越乱。
    就听竹心说:“可是上元节之前?”
    “对,是上元节的前两天。”
    竹心在纸上写:十三日送书,十五日去灯会。
    谷雨的脸也跟着白了。
    事到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
    上元节小姐要幽会的人根本不是那个陈公子,而这位正主如今还跟小姐有联系。
    第24章 关竹心又有新的deadline
    事到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
    上元节小姐要幽会的人根本不是那个陈公子,而这位正主如今还跟小姐有联系。
    “上元节灯会,小姐消失了多长时间?”
    “很快就被我们找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竹心写:消失一盏茶的时间。
    “还有吗?”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从去年十一月份到现在,谷雨看着竹心的纸,“一共是五次。”
    竹心摇头,“不是一共五次,是至少五次,两人见面也可口头约下一次见面的地点。大家有发现过小姐身边有姓李的公子吗?”
    四个大丫鬟把遇见的人全想了一遍,也没有姓李的公子。
    正觉已走到死胡同时,竹心又换了个角度,既然陈公子是背锅侠,那小姐整这一出是想试探夫人的反应。
    竹心把上元节那天小姐在庆心堂说得话又想了一遍。
    突然说,“上元节那天谁是猜灯谜的魁首?”
    霜降说道:“魁首好像是裴太师府上的。”
    “裴太师府上的,可是裴六郎?”
    “不是裴六郎。”
    竹心心想这裴六郎名满大齐,要真是他,夫人也不会反对了。
    竹心盯着刚刚写的字,食指敲了敲桌子,突然提笔把“绯依”两字的右半边圈了起来。
    白露惊呼道:“是裴字。”
    竹心把毛笔摔在桌子上,把刚才那页纸扔进茶炉里。
    火蛇吞灭白纸,片刻就化成了灰烬。
    “竹心,你去报给夫人吧。”
    竹心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谷雨。
    “报给夫人,你们都完了,尤其小寒这个报信的。”
    是啊,说不知情也没人会信。
    小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凄切却不敢高声。
    “姐姐们,求求姐姐们,救救小寒!救救小寒!”
    “徐芷萱,这个混账。”竹心带着哭腔骂道。
    谷雨厉声说道:“竹心,你慎言。”
    爱情能不能让人变得盲目,竹心不知道。但能让一个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孩玩上了无间道。
    竹心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和她谈一谈,你们装作不知。”
    “此为下策,本与你无关,如此你也牵扯进来了。”
    竹心气急之后又冷静下来。
    “告诉夫人,只能把你们处置一遍,什么都解决不了。我有预感这次她绝不会轻易罢休的。就算下策我也得一试。”
    此时的谷雨更加冷静,“老太太恩典小雪二月初一调到庆寿堂。而春桃也是这天来丹霞阁,春桃来了行事不一定方便。若二月初一还未解决此事,就往上报吧,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今天是正月二十五,还有六天春桃就来了,关竹心又有新的deadline了。
    绯依书坊二楼
    “阿珩,你的事被国公府的人知道了。”
    裴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子舒,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
    “你和徐小姐的事。”
    裴珩眸子暗了暗,“那天你果然看见了,你说国公府……”
    “刚才那个竹心过来扮成平民的模样,借走了一本书。”
    裴珩立刻反应过来是那本《括地志》却神色未变,说了一句“多谢”。
    “你如今有何打算?”
    裴珩并未接他的话,而是突然问道:“陈闯,你知道吗?”
    “之前跟你一起在翰林院,前几日突然外放北地的那个陈闯。”
    “昨日问了上峰,才知是徐国公的手笔。他以为徐小姐和……”
    裴珩苦笑道:“如果他知道那个人是我,我大概也会和陈闯是一样的下场吧。
    原本明日我想约她见一面,告诉她,我高攀不起她的,没曾想先被人知晓了。我若有我六哥那样的出身,那样的才华就好了。”
    这黯然神伤的模样若是让女郎瞧见又得有多少人为之心碎。
    这位裴七郎生得极好,当得起一句郎艳独绝。只是大齐太祖以武治天下,生得太好反而在官场上被人轻视。他便刻意装扮压住三分容貌,如今在翰林院混的如鱼得水。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裴七郎是一种人,都是为了符合这世间的规则,伪装自己的人。
    乔子舒还来不及叹气青山来报。
    “少爷,定北侯找您去对面的茶楼一叙。”
    “子舒,要不然我陪你?”
    “放心吧,我自己能应付的。”
    乔子舒主仆二人走后。
    裴珩的长随菘蓝慌张地问道:“少爷,徐国公府那边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那丫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说出去。就算真的说出去,我也不是陈闯。”
    “那少爷我们……”
    没有名师指点,他也靠着勤学苦练杀出了重围。殿前奏对,别人都说他的文章可近三甲。只因容貌过盛被压到十名之外。
    裴珩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狷狂:“放心吧,菘蓝。叔叔当初不也是因为娶了高门贵女,才有今日的风光吗?”
    不过两刻钟,裴珩也被请到对面的茶楼,以为是乔子舒应付不过来找他去救场,摆出一副温润的模样来给宋鹤鸣行礼。
    “七郎不必多礼。乔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七郎?乔兄?
    裴珩脸上的温润差一点裂开,而乔子舒古井无波的心也有了一丝波澜。
    乔子舒默默地在脑子里画了他、张五娘、徐小姐、裴珩与小侯爷的关系图。
    聊了两句,裴珩突然贴脸开大,道:“小侯爷有所不知,子舒的婚事可能有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