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气了。
    陆煜行呼吸粗重却又压抑,压下手心被他轻轻捏住的疼痛,略微蹭了蹭公子的手心,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哄哄。
    ——爹的,怎么舔人啊?!
    白御卿浑身一僵,指尖湿红的舌头润过,黏腻又潮湿,他扼制住想把陆煜行甩出去的下意识,愈发咬牙切齿,“陆煜行——”
    “若小爷我再发现你不好好养伤,便将你痛打二十大板拿狗链栓起来,明白了吗?!”
    尾音也沙哑低沉,恶狠狠威胁。
    陆煜行点头,“公子不生气就好。”
    见他回答地果决,白御卿的神色缓和些许。
    “……况小爷也并非恩将仇报之人,若你伤好,也不会过于磋磨你。”
    除非一些特殊期况。
    比如系统的任务。
    陆煜行突然暗自“啧”了一声,咬了咬舌尖,深吸一口气,几分诚恳道,“公子不必,罪奴受得起。”
    白御卿一顿。
    听龙傲天说话就是火很大啊。
    明明想要放过他,让他任务之外的生活好一点,现在又说什么受得起……这是挑衅还是挑衅?
    白御卿松开手,冷声命令他把扯开的绷带重新包上。
    却换来少年晃了晃血肉模糊的手心,凌乱的墨发垂着,却略微扬起了他几分不羁,低声道。
    “公子,罪奴一只手包不起来。”
    “……是吗?”白御卿深谙他装乖装温驯的态度,懒得应付,嗤笑一声便要叫屋外侍奉的侍女进来包扎。
    刚开了口,转眼便听见一声细微的,不爽的“啧”,似是刚刚乖巧的罪奴发出来的。
    转眼而看,他已然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白御卿抿着唇,压抑不住恼火。
    他指尖的折扇又一次敲在了陆煜行的头上,加了几分力度,陆煜行不免“嘶——”了一声。
    ……无赖泼皮的性子!
    本以为他会有几分羞耻之心,却见他似乎耳尖发红,漆黑晦暗的眸底似乎闪着几个字。
    好爽,再来。
    白御卿顿了顿,似是觉得自己看错了。
    他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遍。
    好好养伤,不许自残,往后不会磋磨你。
    系统适时补充:[p.s无任务的时候。]
    见陆煜行答应的彻底,他才狐疑地眯着桃花眸,也算是离去了。
    屋中仅剩一人的陆煜行看着手上又被包扎好的伤口,几分温驯的表情瞬间被烦躁的孤戾替代。
    “啧。”
    他略微抿了抿唇,另一只完好的手拢了拢墨色的发丝,尖利的犬牙咬了咬下唇,狭长的眸眯着,似乎在思索该如何——
    ……令伤口愈合慢些罢。
    但是惹了白御卿生气的人,总会有惩罚的。
    许是他那时恼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素来矜贵淡漠的漂亮桃花眸带着几分流转的恼,墨发衬着冷白的皮肤,又俯身凑近他,一手捏着下颚,一手恶劣用指尖玩弄着他手心的伤口。
    低哑动听宛若碎玉的嗓音还刻意压沉在胸膛,拉长问了他一声,“嗯?”
    陆煜行闭着眸,蜷缩着身体,有些低喘。
    梦中的玉狐用折扇挑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又“嗯——”了一声,尾音都上调。
    月光氤氲了他的双眸,连带着尾音都模糊不请。
    陆煜行能感受到他润白的狐狸牙咬住了他的耳尖,惹下了一身的颤栗,蔓延到脊柱。
    “呼……”
    也能看到狐狸用折扇抵着唇角,压下了笑意,嘲讽薄冷看着他,低声道了一句。
    “你硬了。”
    像是几分嫌弃的审判。
    随后猛然,陆煜行睁开眼。
    “哈啊……”
    他瞳孔紧缩,压抑下粗重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着。
    窗外是清晨的光亮,略微照在他俊朗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挡住阳光,让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一面,融了几分晦暗。
    他伸手捂住了双眸,呼出一口气。
    许是熟练了,面无表情压下因为裤中黏腻的触感,起身换了衣服扯下了床单。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一双手拦住了他。
    侍女的表情温柔,“陆公子,公子吩咐了,您的伤口不可沾水,瞧公子这模样,是要洗衣物吗?交给奴婢便好,奴婢交给浣衣——”
    “不必。”
    陆煜行不动声色躲过了她想要接过衣物的手,表情没有多少波澜。
    “我自己来。”
    侍女的态度却坚决,表面上几分为难,实际上笑眯眯的寸步不让,“公子吩咐了,您的伤口不可沾水。”
    陆煜行蹙了蹙眉尖,又一次躲过了她想要拿过衣物和床单的手,难得沉了嗓音,带上了几分好商量的语气。
    “我可以自己来的。”
    “是吗?可公子吩咐了,您的伤口不可沾水。”侍女回道,愈发笑眯眯了,“陆公子总不会……不听公子的话吧?”
    早就料到这小子会这样。
    正处在青春期的龙傲天,最是焦躁年轻气盛的年纪,没了三个后宫,一身火无处发泄,被男频作者赋予了一夜n次强大功能的龙傲天,肯定会出现——
    这样的情况!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白御卿磨着狐狸牙,听着侍女发通报,又突然“噗呲”一声笑出声,难得欢愉舒展了眉尖,似乎迫不及待想看到陆煜行吃瘪的神情。
    让你不好好养伤,让你厚脸皮——
    自己洗不了,有脸让别人洗吗?!
    [……那宿主您呢?]
    系统有些暗叹宿主的卑鄙,又突然发问。
    它装备了隐私装置,一些符合个人隐私判定并且宿主不让他看见的场景是会被屏蔽的。
    所以好奇问:[您会自己洗吗?还是让侍女?]
    白御卿一顿。
    墨玉只能观察到自家公子刚刚笑得宛若偷了腥的狐狸,桃花眸都潋滟弯起的表情一瞬间停滞,随后抿住了唇。
    白御卿:……这不是你该问的。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他“啧”了一声,略过耳边系统不断的追问,抬眸看向墨玉,轻咳一声,“去陆煜行的屋子。”
    陆煜行倒是几分见侍女的态度,知道是谁授意的,所以他抱着衣物倚靠在墙上,等着人。
    见白御卿来了,突然扯出一个乖戾的笑意,漆黑的双眸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因为扯出微笑露出的犬牙寒气尖利,又一瞬间敛下,温驯极了。
    白御卿挑着眉尖,又见刚刚不肯退让的陆煜行眉眼漫不经心,随后果断地将衣物交给了侍女。
    ……还以为能看见他吃瘪的表情呢。
    白御卿略微不爽用折扇遮住了唇角。
    他刚要无趣冷嘲热讽几句,却见陆煜行突然向前一步,气质难得几分侵略的危险性,少年的墨眉略微挑起,突然哑声问。
    “公子如此关心罪奴晨起做了什么……”
    他的嗓音似乎黏腻在舌尖,染着少年低沉的哑音与笑意。
    “那是否关心,昨夜罪奴梦到了……谁?”
    第37章
    梦到了谁?
    ……性骚扰。
    白御卿自然知道他是因为被捉弄而反过来想让他难堪, 所以他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垂眸,居高临下挑逗看着他。
    嘲弄他。
    “小爷管一条……狗梦到什么。”
    陆煜行的表情怔然一瞬, 他凑近白御卿, 感受着扇骨抵住自己的喉结冰冷, 喉结吞咽滚动着,呼吸也压抑。
    “公子……”他的嗓音喑哑,夹着一丝笑意,“昨夜小狗梦见了,公——”
    就在此刻, 小厮的通报声响起,“公子, 太子殿下来了。”
    生生止住了陆煜行的话。
    他的表情一瞬间晦暗深沉下来。
    白御卿了然点头,转身要离去,却未曾想远处树下,树影婆娑,那人身长玉立, 玄色绣金的锦衣衣摆随着风而吹动,面容隐于树影,正静静等着自己。
    他顿了顿,随后收起折扇向独孤鹤走去, “殿下。”
    独孤鹤的面容憔悴了些许,他春猎之中受了伤,身上也尽数是擦伤, 刺杀事宜重大,朝中人人自危,哪怕养着伤也要处理政事忙昏了头。
    养伤之中, 他也令白御卿莫来探望,朝中动荡,帝王痛恨狼子野心之徒在暗地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每日都有抄家的责罚下来,若是被寻到什么错处,总归是惹了一身腥。
    “……伤可还好?”白御卿问。
    独孤鹤正指尖携了一片树叶,抿了抿唇,“无碍了,十七卿。”
    他俊美阴郁的脸庞在树影下氤氲了几分晦暗,随后抿着唇,“当时,你……”
    似是想说当时白御卿与他换了衣服引走追兵一事。
    白御卿略微挑眉,随后拱手道,“臣之本分,殿下不必多礼。”
    随后独孤鹤又抿唇,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