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原来此人,不仅早就对罂粟膏上瘾,甚至还拉了五、六个友人下水,诱导他们和自己一起“飘飘欲仙”。
    小糯宝得知之后,点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终于是恍然大悟。
    迷惑他人心智,害了他人性命。
    这从福报业力上来说,可是重罪了,难怪能下阿鼻地狱呢。
    不过同时,爹爹此番大力禁“罂粟”,也算是挽救了不知多少人,兴许爹爹的福报簿上,又可以加上一大笔了。
    小胖丫这样想着,就坐不住了,她也想出点力气,尽早把罂粟膏赶出京城!
    眼下虽有铁律。
    但总有人为了一时痛快,敢于铤而走险。
    所以罂粟膏还有吸食的。
    在榻上抠了半天脚丫,小糯宝终于想到个法子,她一把撇下小白脚,这就跑去找了丰景。
    “四哥四哥!”
    “快把你的墨给备上,咱们画个东西啊~”
    小糯宝滚到丰景怀里,对着他好一顿比划,把酒楼那天所发生的,全都说得详细。
    尤其是那男子的死状。
    小家伙歪着脑袋,舌头伸得老长,最后扮着鬼脸哼唧,“四哥,当时他就是这样,快,快画吧,我要坚持不住了。”
    丰景赶紧找出最大的宣纸,这就把妹妹所说画成了连环画,让人一看就懂。
    他又照着妹妹的小鬼脸,单独画了张那人死时的丑模样。
    还格外添油加醋了些,看着极其骇人。
    弄完之后,兄妹俩大手拉着小手,这就气势汹汹地上了街,把两张大画纸贴在告示墙上。
    “大家看好啦~一旦沾了罂粟膏子,死得可惨可惨啦!”
    小胖丫叉着肉肉腰,瞪着一双大眼睛,站在墙下凶巴巴地威胁。
    “吸膏一时爽,全家乱葬岗!”小糯宝又扯了嗓子,故意吓唬吆喝。
    丰景不好意思张嘴,好在提前带了把破锣出来,妹妹喊上一句,他就敲上一下。
    路过的男女老少们,原本懒得看什么破画。
    但是看到一个小不点,戴着红彤彤的小风帽,扬起一张雪白小脸,对着路人呲牙恐吓,旁边还有个敲锣的,就都忍不住感兴趣起来。
    他们本想上前,看看谁家孩子这么萌人。
    但是在顺便看了墙上的画后,一个个都不由打了个寒颤,觉得头皮发麻!
    “那……那就是吸了罂粟膏子的样子吗,简直没个人样儿了啊……”
    “像被吸干了一样,也太吓人了,得亏我没碰过那玩意儿。”
    “这小娃娃说得对,为了爽那么一口,就把自己命搭进去,实在不值啊!”
    小糯宝在外头吆喝了三四日,每天都有上千人来看,一时间,也算是起了些奇效。
    罂粟膏的可怕,在百姓嘴里口口相传,人们都挺厌恶此物的。
    而不多时,黑甲军就顺藤摸瓜,抓着几个贩卖膏子的小贩,可算查出了此毒物的来历。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物竟然是从关市流传出来的!
    阿黎得知之后,立马回了龙轩宫。
    “这东西在塞外,还有个名字,叫阿芙蓉膏。”阿黎攥着拳头道,“关市有咱们的人看管,本是不允卖这些的,但还是有人利欲熏心,私底下交易了这些,又运来了京城,为了赚钱不惜祸害百姓!”
    穆亦寒沉了口气。
    “那可有查出,带回此物的始作俑者,都是些什么人?”
    阿黎只能摇头,“咱京城的行商虽多,但此事和他们无关,说来也是奇怪,那几个小贩被拷打后,竟说出他们的货物,都是从南省行商手里得来的。”
    “南省和京城一样,去塞外走商的也有不少,只能查到这里,剩下的就暂时没线索了。”
    穆亦寒垂下眸,神色冷冷地流转一番。
    和南省有关?
    那边太过富庶,有些世族权贵早就有了拥财自重之嫌,他本就不喜。
    都说擒贼先擒王。
    若是这罂粟的源头不止,哪怕再怎么劝说百姓,都是扬汤止沸。
    所以,这次必得肃清源头,抓住始作俑者才行。
    穆亦寒眯起双眸,下了死令。
    “那就继续追查!”
    “此乃大罪,一旦有了眉目,所有主谋,全部带回受死。”
    好在,京城的百姓还算听劝。
    加上在穆亦寒的安排下,官差查得很严,几乎每个巷口都有人盯守。
    但凡,闻到有吸食膏子的味道,官差就立即封巷搜查。
    所以一时间,此物在京中也算大为受制,吸食过多而死者,基本都见不着了。
    不过如此一来,这背后倒卖罂粟膏之人,可就不会高兴了……
    ……
    这天,风和日丽,细碎的阳光铺在官道之上。
    靠近年节,回京的车马也越发多了,都在官道上颠簸前行。
    就在这时,一辆红顶马车突然急停,一阵骂声也从里面传出来!
    “你说什么?阿芙蓉膏在京中竟被禁了!”
    马车帘子猛的掀开,露出来的,是一张美艳又带着刻薄的妇人脸。
    那妇人眯紧了眸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该死!”
    “穆亦寒先前就撵了本宫母女离宫,如今,好不容易发现的财路,又被他给断了!”
    第565章 难道就剩一年寿命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一个年轻女子,就发出没心没肺的哈欠声。
    “何必搭理他们呢,母后。”
    “反正我们此番回京,就是给叔外祖父探路的。”
    年轻女子毫不避讳,“南省已经兵肥马壮,那狗屁国师能篡了父皇的位,叔外祖父就也能篡了他的,他若敢多管咱的闲事,只怕将来,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先皇后顾长樱皱了下眉,急忙打断。
    “够了箐儿!此乃我们家族大计,休要在外宣之于口!”
    等女儿有些讪讪,不再吭声后,顾长樱才斜着眼,盯住赶来迎接的管家。
    “方才所听之事,你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作为先皇的皇后,顾长樱今年已三十有八,人虽生得美艳,但脸上已经露出老态,可见这两年过得漂泊。
    当初,穆亦寒等那老皇帝一断气,就把先皇后和长公主,一并撵出了宫中。
    这对母女如丧家之犬。
    只能回了南省的娘家。
    不过好在,顾家乃南省大士族,手指缝里随便漏出一点,也够顾长樱母女度日了。
    只是寄人篱下,被逼做不情愿之事的滋味,终不好受。
    顾长樱费了好大的力,这才寻了门道,想要靠售阿芙蓉膏,赚取暴利,同时也想风光回京。
    但是不想,她这才刚看到大钱,穆亦寒竟就下了死令,活生生断了她的财路。
    顾长樱深吸一口气,死死咬住牙。
    “不管叔父他们最终能否成事,但是我们母女,可是不能再过从前的屈辱日子了,必得想法子破了此局,继续卖膏子!”
    提起“屈辱”二字,慕容菁的脸上也闪过不自在。
    她别过脸去,想了想便哼道,“母后,要不我们派人进宫做些手脚,让穆亦寒也迷上阿芙蓉膏,看他还有什么脸禁?”
    顾长樱果断否了,“蠢话!皇宫如今是他的地盘,咱们哪有那本事,把手脚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别总异想天开!”
    这时,马车外的管家看主子着急,忍不住也帮忙出主意。
    “娘娘,宫里咱进不去,但是宫外行啊。”管家想到什么,话回得很快,“不如咱就对他身边亲近人下手,到时候传出去了,一样能狠打他脸。”
    顾长樱迟疑一下,“可本宫记得,他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吗?”
    管家急忙递上一本册子,“您有所不知,早就不是了。国师如今认回了亲骨肉,和这个姜家走得特别近,老奴已把姜家所有人,以及京中和他们来往过密的门户,全都誊在册子上,还请您过目。”
    顾长樱从小木窗中接过,才翻看了两眼,眉毛就瞬间凌厉起来。
    “好一个福星公主!”她手指狠狠抠住窗楞。
    “南纪本就只有我菁儿一个公主,如今我菁儿被削了封位,这公主的尊名,竟落在了不知哪来的野鸡野狗头上,我呸,看他们能嘚瑟几时!”
    “啪”的一声,顾长樱把名册合上。
    “好!”她眼底涌着不甘,冷笑道,“穆亦寒既这般抬举他生的玩意儿,那本宫倒要看看,要是这姜家人染上了阿芙蓉膏瘾,他到底舍不舍得当真严惩!”
    “军营森严,咱的手伸不进,但是这个国子监和什么慈幼局,定能找到机会,你去给本宫想法子办!”妇人眯眼喝道。
    ……
    过了快一日,京中的贵户之中,就有件事传开了。
    “喂,你们听说了吗,先皇后她带着长公主回京了。”
    “慎言,哪还有什么长公主,她现在是庶人慕容菁!”
    起初,是裴老率先得了顾长樱拜访,吓得他赶紧大关府门,生怕和这个先皇留下的“余孽”,沾染上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