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 第50节

    那双瞳孔里分明早已看不到理智,陈近洲也只是撕掉所有上衣纽扣,再咬痛他的皮肤,却丝毫没想扯开他的腰带扣。
    方远默像融化的冰,摊在陈近洲怀里,鼻尖蹭进他的颈窝,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方同学好残忍。”陈近洲侧过来,去舔他热到融化的耳垂,“刚用完我,就赶我走。”
    方远默搂紧他的脖子,发出轻哼声:“我怕你有事。”
    “我没事。”
    “哦。”
    陈近洲:“就哦?”
    方远默:“那要不……”
    他欲言又止。
    “方远默。”
    “嗯?”
    陈近洲:“我困了。”
    方远默:“要不,回去睡觉?”
    “只有躺你床上,我才能睡着。”
    “……哦。”
    第28章
    两人蹑手蹑脚返回,姥姥留了灯,依稀能听到呼噜声。
    不远从卧室跳出来,方远默揉揉它,抱到软垫子上哄睡觉。
    二楼最西侧房间。
    陈近洲坐在椅子上,右手边摆了架钢琴,用暗红色绒布包裹,一尘不染。
    方远默拿睡衣给他:“淋浴间在一楼东侧,姥姥住隔壁的隔壁,稍微轻些。”
    陈近洲从睡衣下面翻出个塑封袋,看包装,是一次性内裤。
    “特意准备的?”
    “对面小超市开着门,顺便买的。”方远默小声补充,“我的你又穿不了。”
    陈近洲嘴角若有若无挑着:“观察倒是挺细致。”
    “…………”
    方远默不接他的话,弯腰收拾床:“快去洗吧。”
    “不一起?”
    “我喜欢自己洗。”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方远默推他:“......快点去。”
    等人下了楼,方远默总算松口气:“哪里像困了,就不该心软收留他。”
    两人轮流洗完澡,陈近洲靠在床外侧,眼神从钢琴眺到方远默的手。
    “会弹?”陈近洲问他。
    “琴是我妈的。”方远默说,“她曾经是国家乐团的首席。”
    陈近洲:“你呢?”
    方远默:“什么?”
    “不会弹吗?”
    方远默蜷缩手指,往手心里扣:“只学过一点,弹得不好。”
    “学了多久?”
    “就学到八岁。”
    “怎么不学了?”
    “没人教了。”方远默低下头去,“妈妈不在了。”
    气氛安静了几秒,能闻到酸涩的呼吸。
    陈近洲勾住腰,把人抱进怀里:“抱歉,我不该提的。”
    失落被拥抱填满,可妈妈脸始终在他胸腔里、眼睛里、脑海里,挥之不去。
    指尖拨开额发,眼尾触到了潮湿的温暖。陈近洲托着他后颈,把额头轻轻按进颈窝:“想哭、就哭出来。”
    陈近洲拍拍他后背,用力抱紧:“别怕,我在。”
    卧室落了灯,空气里弥漫起潮湿气息,陈近洲一动不动,任泪水打湿大半个肩膀。
    等怀里的人哭到没力气,陈近洲才小声安抚:“睡吧,好么。”
    方远默点头。
    陈近洲把人抱到床上,他主动递来一只手给他握,用另一只手帮他擦泪痕。
    隔着漆黑夜色,哭红的眼神闪着湿漉漉的光,彼此面对面侧躺,对焦目光。
    陈近洲:“好点了?”
    “嗯,谢谢。”
    “不客气。”陈近洲说,“但欠我一个人情,记你账上。”
    “哦。”方远默蹭蹭嘴唇,“不是困了?怎么还不睡。”
    陈近洲:“想看着你。”
    方远默捏他手指头:“那就是不困。”
    “你困吗?”
    “我还行。”
    陈近洲:“要不要做点什么?”
    方远默不看他,甚至想把脸转过去:“姥姥还在楼下呢,我也没带那些东西,抹的用的都没带。虽然小超市有卖,但老板认识我,老板娘认识我,他们也认识我姥姥。”
    “这个村子很小的,几乎人人都认识,如果我现在去买,不仅老板知道了,老板娘知道了,我姥姥知道了,全村的都得知道,之后就……你懂的。”
    陈近洲笑着捏他鼻梁:“方同学,你脑子里挺能装啊,抠出来能倒三斤吧。”
    方远默拨开他的手,背过去:“我睡觉了,晚安。”
    胸膛粘上来,陈近洲从身后抱紧:“我千里迢迢过来,给你送猫狗,为你买蛋糕,又把身体当卫生纸给你蹭,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卫生纸是睡衣,又不……”方远默这才感受到,衣服好湿,凉嗖嗖的。
    方远默挣扎出来:“我再去给你拿一件。”
    “不用。”陈近洲把人抱回,“脱了就行。”
    “哎?放、放手。”方远默在床上挣扎乱蹭:“你你你……要脱就脱自己的,脱我干嘛,我的又不湿!”
    陈近洲按住嘴唇:“嘘,想吵醒姥姥?”
    “……”
    那也不带你这样啊!
    和不讲理的人毫无争论价值,最后的结果,被窝里钻着两个赤.裸的人。
    方远默快烧着了,蹭蹭腰:“你又硌到我了。”
    “半个月没解决了。”
    “……谁问你这个了。”
    “你问不问都是半个月。”
    方远默:“你可以不用那么诚实。”
    陈近洲:“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方远默:“……”
    你骗的还少吗!
    方远默于心不忍,转过身,脸埋进他怀里,酝酿了一会儿:“要不,就是……你想要手、还是腿?”
    陈近洲抓着他,压下去。
    “我想、各来一次。”
    ……
    整晚,方远默循环做着拔萝卜的梦,手和腿交替卖力,都要磨出火星了,才拔出一颗。
    萝卜庄园的主人很霸道,明明只有那一颗萝卜,要求他必须把拔出的萝卜擦干净。但方远默弄脏的手和腿,是庄园的主人给擦的。一不小心擦走了火,方远默的萝卜也被拔了。
    清晨的阳光好刺眼,院子外面做游戏的小朋友好烦。
    紧接着,是姥姥的声音。
    “哎呦,小陈昨晚没回去呀!”
    “呦呵,默默你咋睡小陈怀里去啦!”
    方远默前一秒还在擦萝卜,下一秒就吓得天灵盖冒烟。
    睡前没锁门,他们的衣服在床脚,萝卜还……!
    方远默猛地蹿出来,又慌忙往被子里钻。睡衣好好穿在身上,旁边的陈近洲也整齐体面。
    方远默松了口气,但依旧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