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裴郅眼底翻涌着潮与欲,认真地看着她。她眼中的欢喜、渴望,好似两根铁链,将他固定在刑架上。
    他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抽丝剥茧地寻找着,最终找到了几缕细细的情丝。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他想得到更多!
    最后,他不答反问,“祜娘,你可知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顧荃心头一跳,暗道他肯定是在试探自己。莫非是他怀疑自己看到了他偷闻小衣的事,所以借机想诈她?
    窗户纸捅破可以,但门不能砸。
    “裴大哥,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你怎么样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别躲着我。”
    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吗?
    这样的回答,裴郅不仅没有感觉到欢喜,反而有些失望。如果仅图身体,的确无需在意他是什么人。
    “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吗?”
    一辈子啊。
    那可太好了!
    顾荃猛点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不要现在就进一步?
    “我想。”
    裴郅眸色更暗。
    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既然定了一辈子,那便不能再反悔!
    她心跳的极快,仿佛被那胜利在望的曙光给晃花了眼,心也跟着为之摇曳。“那……我以后还能亲你吗?”
    “祜娘,是我的錯,我應该主动。”
    她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都快飞起来了。
    这人果然是个闷骚!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听着是解永的声音。
    解永摇着扇子,一派风流潇洒直接就要进书房,不想被周阳拦下。
    周阳道:“伯爷,我家夫人在里面。”
    一句话,让解永将扇子一收,失笑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了,如今我对你家大人而言,再也不是最为特殊的那个人了。”
    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周阳没法接。
    解永作哀怨状,“那我就等着吧。”
    正说着,顾荃出来了,一脸的欢喜,仿佛是刚吃了什么大补药,气色之好,显得本就绝色的小脸越发美得动人心弦。
    “解伯爷来了,快进去吧。”
    等她一走,解永立马冲进去,看到书桌前的人,桃花眼里满是八卦之色,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方才我见嫂夫人神色不对,我不会来得不是时候吧?”
    裴郅不语,面上虽不显,实则內心波澜仍旧奔涌。被撩拨得险些失控的身体正努力地平复着,如火山渐止。
    方才差一点他们就……
    解永哪里知道自己真的坏了别人的好事,打眼看到那碗饮子,目光顿时
    一亮,“这是什么喝的?我正好走得喉咙冒火……”
    不等他将碗端过去,已被裴郅截去。
    裴郅将凉爽而不冰的樱桃柠檬茶一饮而尽,压熄了不少身体里的火。
    “好你裴廷秀,我累死累活帮你查东西,你却连一口喝的都不给我留。”解永咽着口水,觉得更加渴了。
    “你查到的东西呢?”裴郅问他。
    他认命地从怀中取一撂纸来,没好气地扔过来。
    裴郅将东西接住,翻看起来。
    这些纸上全是年轻姑娘的信息,且都是与顾荃或多或少有关系的人,但凡是沾着亲的都被查了个清清楚楚。
    “廷秀,你怎么觉得针对你夫人的是年轻女子?”
    “男子不会想要她的命。”
    但凡是长了眼睛的男人,只会想得到她,而不是毁了她。
    解永将扇子打开,扇了几下,“有道理,若真是男子,应该会想着财色双收。恐怕针对的不会是她,而是会千方百计除掉你。”
    财色双收四个字,让裴郅眸色微沉。他翻看了几下,将东西收起,起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还有事要回大理寺,你自己自便。”
    他让解永自便,解永可是半点也不会客气,“行,我有些日子没给郡主请安了。”
    *
    自从裴宣出事后,芳宜郡主就开始闭门不出。裴府的大门常年紧闭着,除去偶尔有人登门造访,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来。
    但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解永。
    他对于芳宜郡主而言早已不是客,而是看着长大的孙辈,同自己的亲孙子没什么两样。一看到他,老太太就笑眯了眼,对先一步过来的顾荃道:“白圭这孩子同莲花奴最是要好,说来也是奇了,明明他们性子差得多,却愣是处得形影不离。”
    当长辈的,看着喜欢的小辈,少不了要唠叨几句,首当其冲的就是婚事。
    “如今莲花奴都成亲了,白圭你也得上点心。”
    解永收敛着自己玩世不恭的风流样,听话地应着,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还抱怨起来,“我这么英俊不凡,那些姑娘怕是一个个眼神都不太好,竟然看不见。”
    芳宜郡主被他逗乐,开怀大笑。
    有下人送来饮子,他眼睛一亮,虽心中垂涎着,动作却是极其的优雅,哪怕是尝过之后恨不得一口气喝完,仍旧慢条斯理地喝着。
    “这饮子先前没有见过,不知是谁做的?”
    顾荃但笑不语。
    他恍然大悟,“这饮子比宮里和外面卖的那些都要好喝,果子与茶混在一起,嫂夫人这心思当真是巧。”
    嫂夫人这三个字,听得顾荃一愣。
    她哪里知道,解永能这么叫她,是已经从心底认可了她。
    “伯爷也觉得好喝,那我心里就更有底了,日后若是开铺子售卖,还望伯爷时常光顾。”
    “你这是又要开什么铺子?”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他闻言像是应激一般,再也顾上不端着,一仰脖子将饮子喝完。
    来人是鲁昌公主,衣着打扮皆是低调,也没有被人拥簇着,身边仅带了一位随身宮女。
    顾荃行过礼,奉上饮子。
    “我想开一间卖饮子的铺子,光是个想法而已,还未来得及挑选地方和铺子。”
    鲁昌公主尝过之后,笑道:“本宮喝着极好,这饮子定然好卖。恰好本宮手上还有一些铺子,裴夫人若是看得上,尽管用着。”
    这是还想和顾荃合伙开铺子的意思。
    拉大旗才好办事,顾荃自是不会拒绝,毫不客气地应下来的同时,还将几道饮子的方子写给了她。
    她连连推拒,“本宫可不是代邑,向来不通此道,便是要了这方子也无用。”
    “这做饮子比做点心简单許多,殿下照着上面的做来,保管味道不差什么。若是在宫中闲来无事,也可以做来尝尝。”顾荃说着,将方子递到她手上。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该懂的都懂。
    虽说她给人的印象是不爭不抢,明明是宫中唯一的嫡公主,却在一众公主中像个出身低微的小透明,但顾荃不这么想。
    代邑公主张扬显摆,反倒心思浅显,而越是不怎么说话,表现得越是与世无爭的人,身处深宫那样的修罗场,或许才是狠人。
    她将方子接过,一看之后频频点头,“看着倒是不难,如此本宫就收下了。”
    解永见她们已经谈妥,这才出声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行一步。
    顾荃离他较近,不知是不是錯觉,感觉他好像很怕鲁昌公主。
    解皇后是解家女,是他嫡亲的姑姑。他和鲁昌公主是表兄妹,按说这么亲近的表兄妹关系应该不錯,但是看着他们好像不怎么熟的样子。
    他告辞出门,步子极大。
    鲁昌公主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寻常地来了一句,“二表哥若是得空,记得去看看母后,母后近日来總念叨你。”
    听到她的话,正准备迈过门槛的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
    御书房外,守卫森严。
    太监侍卫皆是低头而立,要么是恭敬候命,要么是紧绷戒备。
    榮帝正与人议着事,后来者只能等候传召。
    裴郅站在一旁,神情淡然地等着,约摸近一个时辰后,罗諳从里面出来。两人错身而过时,眼底皆是冷意。
    天还亮着,御书房内却是门窗紧闭,灯烛四起。
    榮帝背着手,不知是在看墙上的《千里江山图》,还是在看那图旁边摆放着的一柄剑。那剑名为镇国剑,是大榮朝第一代君主华开胥的佩剑。
    听到裴郅请安的声音,榮帝慢慢转过身来,示意他上前一些。
    这般亲昵的待遇,也唯有对他时,荣帝才会如此。
    “东南西北四处巡查御史已定下,还缺一位总督查。朝中近日为此争论不休,你怎么看?”
    巡查御史巡查四方,但为怕有人循私,上头也要派人监管。这些日子以来,朝中为派人谁去而争吵不休,几方势力都想用自己的人。
    裴郅向来不涉这样的争斗,荣帝却喜欢问他,他不加思索,道:“臣以为总督查一职,事关四方安定,非太子殿下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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