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听到她说起和顾荛断绝关系一事,老太太心疼不已,直言,“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与顾荛断亲,她半点为难都没有。
    “孙媳不为难,就是害怕连累你们。”
    “傻孩子,我们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别人要害我们,我们还得帮着助纣为虐不成?你放心,无论何时,祖母都站在你这边。”
    顾荃因为这话,红了眼眶。
    这辈子她何其有幸!
    她因为街上的那一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芳宜郡主以为她是累着了,体贴地让她回去歇息。
    天气确实热了许多,大开的雕花窗,送来带着燥意的风。南柯问她要不要用冰盆,她想了想还是过几日再说。
    歪在床上看了会书,不知不觉有了困意,等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层层递进,一点点地沦为黑夜。
    她睡出了一身的汗,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绣着梅竹的丝绸屏风围挡着,热气与花香氤氲着,她被笼罩其中。闭上眼睛靠着浴桶,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水蒸气持续包围着她,她口渐干。
    “水。”她对守在外面的南柯道。
    一杯温度刚好的茶从背后递到她嘴边,她就着去喝时,用手扶了一下,顷刻间汇入体内的生命力让她为之一颤。
    是裴郅!
    她不动声色将茶喝了一半,送茶的人退出去后才缓缓从水中起来,被热气熏蒸过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也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亮,心里想着这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成与败,便在今晚。
    思及此,她光着脚绕过屏风。
    裴郅背着手站在窗前,夜色与屋内的烛火相互碰撞着,好比是黑与白的较量。他听到动静慢慢转身,眼底的暗与外面的黑相得益彰。
    他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通体的冰肌玉骨,仅着薄如纱的亵裤与一件巴掌大的小衣。那小衣嫩翠欲滴,细细地带子像勾魂的锁链。
    顾荃心跳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献祭。那光着的脚被地板衬得更为白嫩,脚趾小巧玲珑,指甲透着粉,分外的惹人爱怜。
    她没有说话,裴郅也没有开口。
    男人放肆地看着她,从上到下,每根脚趾都没有放过。那眼中的幽火,像是从深渊而起,窜着黑蓝的光,神秘而危险,让人害怕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想靠近。
    他们心有灵犀地怀揣着各自隐蔽的心思,迎接着即将发生的事,极有默契地等待着,彼此心照不宣着。在她靠近的那一刹那,人立马已被凌空抱起。
    珠帘垂,红帐落,鸳鸯戏水荡情波。
    或许是明月侵染着春风,也或许是急雨拍打着娇花,他们不分彼此地纠缠着,真正融为一体时,裴郅几乎快被焚烧殆尽的理智告诉自己,莫说是区区寿元,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
    而顾荃在那一刻,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痛与欢愉,还有极其汹涌的生命力,像天崩地裂,也像是山呼海啸。
    她一时承受不住这强劲到宛如重生的灭顶力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65章 这哪里是圆房,分明是吃……
    须臾之间,她陷入一片混沌中。
    四周全是荒山野岭,放眼望去一片枯芜,草色干黃,樹木仅剩光秃秃的枝干,无叶无花亦无果。
    她仿佛能闻到沉重的死气,如同自己曾经败絮其中的身体,没有一点生机。下意识低头看去,却见自己也是一棵樹。树皮几乎透明,可见空芯的內里。
    远处似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而来,近如浓墨般的绿,所到之处顿时草长树生,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着,瞬间就到了她跟前。
    猛烈如巨浪的生命力席卷着她,她被迫承受着,如树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修复,重新焕发出无与伦比的生机。
    她感受着被重塑后的身体,不由得喜极而泣,泪水从眼角滑落。
    裴郅抱着她,两指搭她颈间,情欲还未褪去的眉宇间,微微地蹙起。见她忽然流泪,心间顿时一揪,同时暗自恼悔。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急切伤了她?
    “祜娘。”
    她悠悠地转醒,一时有些茫然。
    “裴大哥……”
    裴郅目光暗得吓人,声线也是又低又沉,“是我不好,我没控制好分寸。”
    顧荃清醒过来,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也是没出息,心心念念要搞个大的,真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不争气地晕了过去,但她好开心。
    从今往后,她是不是就能做个正常人了?
    “咕咕”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起来,连她自己都覺得破坏气氛。
    裴郅立馬披衣下床,说去给她弄吃的。
    她包裹着薄被,欣赏着美男穿衣,纵使是背着她,那样的修长劲瘦仍然讓人脸红心跳,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更是心悸得厉害。
    而裴郅,明明知道她在看自己,却没有转身。
    或许是害羞?
    她想。
    她却是不知道,裴郅不是害羞,而是怕多看她一眼就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欲。哪怕明知她在看自己,也只能死死忍着不回头。
    他出去时,南柯和黃粱一个比一个头低得厉害,两人皆是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等他出了院子,她们才急忙到內室来侍候。
    一看自家姑娘容光焕发的模样,黄粱眼睛都直了,“姑娘,你……你怎么这样?”
    顧荃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她怎么样了?
    很快她想到什么,包着被子就到了镜前。镜子里照出的一张春水芙蓉面,像是饱食甘露,盛放而娇媚。
    莫说是旁人,便是她自己都覺得惊艳。
    这哪里是圆房,分明是吃了唐僧肉!
    “难怪我听夫人说男人的情爱,于女子而言是大补。”黄粱喃喃着,一不小心就泄漏了李氏的保养之道。
    顧荃想的却是,裴郅对她而言可不仅仅是大补,而是能续命的极品良药。
    “恭喜姑娘。”南柯看到床单上的落红,真心替自家姑娘开心。
    黄粱也跟着高兴,红着脸去收拾床铺,该更换的更换。而南柯则服侍顧荃擦身换衣,只看了一眼,脸就红的快要滴血。
    顾荃低头看去,也跟着脸一红。白璧般的肌肤上,满是令人不敢直视的痕迹,昭示着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近半个时辰后,裴郅端来一碗面。
    南柯和黄粱立馬有眼色地退到外面,将內室的一方天地留给他们。
    一清二白的汤面,讓顾荃不由自主想到大理寺门前的那个昭雪面,她下意识问,“这面不会是你亲自做的吧?”
    “你尝尝。”裴郅没有回答,扶她坐下。
    她惊讶起来,“还真是你做的。”
    “我娘不擅女红,亦不擅厨艺,但唯有一道汤面还算拿得出手,每逢祖母父亲兄长和我生辰时,必会亲自下厨。”
    裴郅说着,给她递筷子。
    她只尝了一口,便是由衷的赞叹,“好吃。”
    面条筋道,面汤极鲜,且咸淡合适。
    裴郅眼神幽深,却不见往日里的森寒,尽是柔和之色。
    不知多少个夜晚,他以回忆为支撑,一遍遍地做着面,仿佛能做出母亲的味道,便能慰藉自己空荡荡的心。
    那些孤寂的,无人知的时光中,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从揉面醒面到扯面,煮汤下面,再到獨自吃完,空缺的心始终填不满。
    而就在今晚,他在做面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无比的充实。他看着吃面的人,这种充实的感覺化成心安。
    “若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够了。”
    顾荃心说,真的是够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是满的,胃也是满的。
    静寂的夜,烛火都显得格外的懂事,照着他们的脸庞,似明月如镜,映出画中人,一个是佛子垂眸,另一个是神女含笑。
    裴郅睨了一眼已焕然一新的床铺,起身到了顾荃面前。
    顾荃仰着脸,凝望着他。
    仿佛是一眼万年,百年之约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无端讓人有了贪念,恨不得生生世世直到海枯石烂。
    他俯低身体,气息渐近,然后将人抱起。
    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顾荃第一次感觉到不舒服。不再是温暖的充盈,而是多余的饱胀,身体隐隐不愿接受的同时,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跳,难受地蹙着好看的眉。
    她惊恐地想到,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不会暴体?
    “裴大哥……”
    “夫君。”
    “夫君。”她被放到床上后,下意识往里面缩,装出娇弱的模样,楚楚可怜地望着裴郅,“我好疼。”
    裴郅一摸她额头,触手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玉人儿方才都晕过去了,必是极疼。
    “我……我下次轻些。”
    她娇娇地点头,咬着唇不说话。
    这般羞涩中透出几分媚色的模样,勾得裴郅心底的凶兽不停地叫嚣着,眼神越来越暗,分外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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