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埋怨地说着,厄尼接过老板手中的袋子。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劳拉已经在丽痕书店等你了。”
    “嗯,嗯。刚才谢谢你。回去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伊伦乖巧回答。嘴角微扬,牵起一抹微笑。
    初晨薄光从云层中洒落,为她披上一层浅黄色的纱幔,和伊伦本身自带的柔和光晕融为一体。
    厄尼看得有些入迷,不自在地清清嗓,最后习惯性地扯了下她的侧编麻花辫。
    “傻瓜,谁让你还钱了。”
    “一定要的嘛,我又不穷,只不过没有换成巫师货币而已。”
    伊伦嘟囔着,跟上他的脚步。
    厄尼.麦克米兰,是室友劳拉.麦克米兰的亲哥哥,大伊伦一岁,也在赫奇帕奇上学。他自视清高,总爱把纯血出身挂在嘴边,可他又会格外维护麻瓜(疑似)出身的伊伦,因此,伊伦也搞不懂他到底想些什么。
    自从去年,伊伦用自制的缓和剂治好了被蛇怪吓坏的他,厄尼就总是出现在她身边,还要求她必须在暑假给他写信。当然,这是费格太太严格禁止的事,她不允许家里出现除了伊伦之外的任何有关魔法界的事物。
    只顾着乱想和低头猛吃,伊伦没发现已经到了,前面厄尼猛地一停,她一下子撞到他身上。
    “好了伊伦,请你别再迷迷糊糊的行吗?”他责怪她,却又温柔地将她身体扶稳,“走吧,进去。”
    揉揉酸痛的鼻子,伊伦乖乖点头。
    **
    刚踏进去,劳拉便朝她飞奔而来,亲昵地拽住她的胳膊,她气鼓鼓地抱怨:“哦伊伊,你们终于来了,这里快成杂耍现场了!”
    抬头看见漫天纸屑鹅毛般浮在空中,许多本毛茸茸的书正在上下翻飞的咬人,伊伦赞同地点点头。
    “确实。”
    她疑惑地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课本,“那些是什么?书单上我们的教材都很正常,这大概是其他年级要买的。”
    “三年级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那是神奇动物保护课要用的教材,”厄尼说,“还好我已经提前买过了,谁要像他们那样,那么狼狈。”他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正在和书本搏斗的几个男孩。
    顺着目光看去,就在二楼货架的拐角处,妖怪书像是被惹恼了,气愤地追在男孩屁股后面咬,一个身材魁梧的圆脸胖男孩从地上弹射起来,差点将整排柜子撞翻。
    “轰隆——”
    伴随巨响,这一下,货架就不再是“差点”,而是摇摇欲坠,彻底从楼上翻下来。
    地面上还站着几个人,伊伦眼尖地发现其中有戴着圆眼镜,正和一男一女大笑聊天的哈利。
    他们像是见惯了大场面,面对突然的巨响毫无波澜,眼看着那些坠落的书籍就要砸在哈利身上,伊伦咬了咬唇,使出浑身力气冲出去。
    “wingadium leviosa !”
    伊伦的独角兽魔杖关键时刻很听话,用一个悬停咒轻巧地制服住了那堆讨厌的书,连带着一本妖怪书也静下来,眨巴着眼睛看她。
    而她只顾着哈利,发现他和他的朋友们都相安无事,伊伦长舒一口气:“哈利,我终于也救了你一次。”
    她的笑灿烂地像正午的暖阳,整个人散发着奶香小点心的香甜味道,无端让人联想起教堂里那些挥着翅膀的小小天使。
    “谢谢你,伊伦。谢谢你救了我。”
    缓了几秒,哈利才后知后觉回答。
    第3章 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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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简单介绍过后,伊伦又多了赫敏和罗恩两个格兰芬多的朋友,她想多和他们聊聊天,可没说几句就被黑着脸的厄尼拽走了。
    “伊伦!”
    临走时隐约听见哈利在叫她,可惜一转头,那声音湮没在了人群里。
    “你干什么嘛,厄尼!他们是我的新朋友!”
    伊伦罕见冲他发了脾气,直到坐上特快,小圆脸还是气得粉嘟嘟的。
    窗外天气和她的心情一样糟糕,伊伦一手托着脑袋,注视着外头昏暗的世界。
    云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快和天尽头的地面平齐,黄昏的最后一抹光线泯灭,取而代之,夜色藤蔓一般缓缓爬上来,将路过的原野和稻田全数染成深紫。
    “好啦,伊伦,你别生我哥哥的气了 ,他只是对波特有那么一丢丢的偏见,但绝对不是阻止你交朋友的意思。”劳拉靠在她肩膀,挨着她耳边小声说,“你看他刚才紧张的,连行李都差点丢掉。这会又一个人在风景台发呆呢。”
    厄尼一向稳重有条理,且很少郁闷,这回,也许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看在好朋友面子上,伊伦点点头。
    “好吧,那我去找找他。”
    “就知道你最可爱啦,小心点,我留下坚守阵地。”
    “嗯。”
    答应着,伊伦把魔杖装好,走出门。
    走廊里挤满了调皮的男孩们,格兰芬多那对韦斯莱双胞胎正挨个推销他们的金丝雀淡奶饼干,眼见小个子的科林.克里维被他们哄得长出一双翅膀,伊伦小心翼翼地绕过去,急忙躲开了。
    这一躲,她又被另外一拨人挡住去路,看见是斯莱特林那个姓马尔福的魔王,身后还跟着两个木栅栏那么高的胖男孩,伊伦咽了咽口水,贴着墙沿小步子挪动。
    好在,他们几个紧盯着一个黑发女孩,全然没将注意力分给她,伊伦顺利来到观赏风景的看台。
    可惜,这里没有厄尼。
    她只好逆着人流回去,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被黑暗彻底掩盖,透进车厢内的只有一点点微弱光芒。空气里的热度也在一点点抽离,冷冰冰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伊伦不禁打了个寒战。
    借着荧光闪烁,她举着魔杖举步维艰。
    “厄尼?”
    她一路找一路喊着。
    或许是当小猫时,在黑暗处受过欺负,伊伦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她不喜欢幽闭,更不喜欢黑,她总觉得漆黑的地方有什么未知风险凝聚。
    正扶着门边辛苦搜找,列车忽然停下,她吓出一身冷汗,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捂住嘴,伊伦无助地靠着墙蹲下,她怕再多走一步就会摔倒,只好暂时这么窝着。
    “厄尼,你在哪里啊?呜呜……”
    她小声哽咽。
    这时,身后的玻璃传出咔啦咔啦的异动,她回头看才发现,暮夏的夜晚,车窗玻璃上居然结冰了。
    就连她呵出的浅淡呼吸,也瞬间幻化成了白雾。
    走廊上没几个人,靠近风景台这里,更是只有伊伦一个。
    小声呜咽,面前离她最近的包间门忽然被拉开。
    伊伦和探出头的哈利四目相对。
    缩在阴暗角落,她琥珀眼眸里泪光莹莹,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小小一只,鼻尖红红地看着他,就像只落单小猫。
    几乎是下意识,哈利心中一动,朝她伸手。
    “先进来,不要一个人蹲着。”
    都说人可以独自委屈,可若是得到了关心,所有伪装就会被击溃。
    此刻的伊伦就是如此,她带着哭腔小声嘟囔。
    “我,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叹口气,哈利摸黑走过去,耐心地架着小姑娘的胳膊,将她半抱着拉进他们所在的包间。
    “哈利!我们让你去看车厢里有什么危险!你怎么拎回一个姑娘!”
    罗恩皱着眉看他,当看清伊伦的脸,他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哦,是她,正常。”
    “行了罗恩,伊伦是比我们都小的妹妹!你能别这么多话吗?”
    拿书本轻轻拍了他一下,赫敏埋怨道。
    “你,你们好。”
    才从无助中转换过来,伊伦低声和他们打招呼。
    “对了哈利,谢谢你。”
    “好了,你坐里面,我坐在外面,现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上车了,注意安全。”
    说着,他主动向靠门一侧动了动,让伊伦和角落里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紧挨着。
    **
    眼看一片阴影贴在包厢玻璃上,房间里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静止的瞬间,一只枯瘦不带血色的手拽开门,手的主人整个笼罩在黑色薄雾里,行走的乌云一般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它没有腿,全然飘在空中,率先发现哈利,它朝他飞过去。
    长而狰狞的脸直直对着哈利,伊伦只从侧面看一眼便差点被吓晕,她紧紧捂着嘴,生怕引来它的注意。
    那道黑影掠过所有人的脸,可只对哈利感兴趣。
    浮在他面前,它拼命汲取他的气息,在空中扯出一道细细的银线。哈利紧闭着双眼,本来红润的脸颊霎时间变得惨白,他好像梦到了什么,身体不住地颤抖,口中不断呼喊着,不要……
    伊伦离他最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哈利的不安,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连带着伊伦整个人都像浮在海里,无奈又没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