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暗自腹诽,唇角却浮现一抹笑意。
    手心忽然痒痒的,扭头就撞进哈利小狗狗一样真挚的眼神里,他绕过西里斯勾住她的小指,对伊伦做口型,“记得给我写信。”
    紧紧勾了下他的手,伊伦点点头。
    “好。”
    街边洋槐树开了花,花瓣雪花般飘落,昭示五月到来。
    一个更热情更短暂的夏天开始了。这些炎热白日虽然漫长,却如旗帜般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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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障碍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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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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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最长的一次等待,耗尽我无从归属的命途
    一圆辉日
    从我指间的罅隙升起
    我看见了你」
    绵延夏日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暑气氤氲,蒸得道路两旁绿油油的灌木都失了颜色。
    蔷薇花攀过篱笆野蛮生长,给平静小院投下一片阴凉,馥郁芬芳不讲理地钻进鼻腔,甜得醉人。
    几个钟头前伊伦变做小猫来到费格太太家,本想给她个惊喜,可什么人都没见到。
    坐了一小会儿,抱着来都来了的念头,伊伦像以往一样把这座陈旧老屋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
    隔窗望了眼院子里已经齐胸的杂草,她勤快地除去那些碍事的家伙。
    完整打理过花圃,浇水除虫全部结束后,伊伦终于可以舒口气。
    惬意地躺在蔷薇阴翳下,她像只乖巧小猫,团成一小团等待老人回家。
    阳光金灿灿的,小仙女一样跃动着。
    有几缕顺着缝隙漏进来,温柔洒在女孩绵软蓬松的深褐色长卷发上。
    和着老式收音机里传出的伴奏,她轻柔缓慢地跟着唱。
    i'll drop and speak a charm,take the weather from your heart.
    (我将从天而降并念一串咒语,驱散你心上所有的阴霾。)
    and there's nothing to your side,
    (什么都不能阻挡我向你靠近)
    for you to recognize,
    (你会幡然醒悟。)
    …
    不知名老歌让人昏昏欲睡,也将她的思绪带得越飘越远。
    “一个假期没见到哈利了,他现在有好受一些吗?”
    一周前海德薇带来的信里,他语序混乱,笔迹更是潦草,纸上甚至还留下了几道烦躁的划痕,话里话外都透着焦虑不安。
    梅林知道伊伦有多着急,可她也没什么办法。
    邓布利多几次来格里莫广场,每回看到她都要叮嘱,“别给哈利讲这里发生的任何事。”后来一度不让他们通信。
    最近这几封都是伊伦变做小猫,叼着信封偷偷送到邮筒里的,路上她还被野狗追,别提多狼狈了。
    虽然但是,与哈利的心情相比,这并不重要。
    这次回到小惠金区,她一方面想来看看老太太,另一方面也想关心下哈利。
    生日时不在他身边,她得跟他道个歉。
    这次前来,只有西里斯一个人知道。
    她跟爸爸保证,在半个月内精进阿尼玛格斯变形,却因为修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西里斯看不下去,这才答应。
    正胡思乱想,头顶忽然聚起成片的乌云来,她睁眼看向天空,只见刚还热烈的骄阳如今已被厚重云层遮蔽,连一点多余的光亮也没有了。
    雷声轰鸣,由远及近,震得人耳朵生疼,可地面却不见雨。
    小猫的直觉告诉她肯定出了什么事,伊伦果断抱起收音机,躲进屋子里。
    费格太太腿脚不便,且不经常出门,伊伦仔细想了想,决定先给她常去做客的邻居们打个电话。
    时间倏忽而过,电话本越来越薄,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德思礼太太的名字。
    想到上个暑假不愉快的经历,她心虚地顿了一下,但抿抿唇,最终还是拨出了电话。
    嘟嘟声响过后,那边接起来。
    “哪位?要是推销保险或叉车的现在可以挂电话,我们家现在很忙,没时间应付你那套虚假的说辞。”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该是哈利的姨夫,不耐烦的嗓音之外还夹杂着沙发移动和女人的尖叫,伊伦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
    “您好,我是费格太太的亲戚,想请问您,下午费格太太是否到访过贵府?”
    她没抱希望,尽力说话,只是担心哈利,想探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弗农.德思礼却意外带来了好消息,“她刚刚是来过,现在大概快到家了。”
    说完迅速挂断了,伊伦对着空气道了句谢谢。
    没听错的话,最后一秒那头传来几声吼叫信的动静。
    谁会用这么不礼貌的方式给一家麻瓜送信?想必是给哈利的,他犯了什么错吗?
    “砰——”
    门被人撞开,伊伦欣喜地跑去,只见费格太太裹着头巾战战兢兢出现在门口。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嘴唇泛着毫无血色的白,几乎快和墙壁一个颜色。
    看到她,费格震惊地几乎要晕厥。
    “伊伦?谁让你来的?我才刚见过邓布利多,他坚决不让我和你联络的。”
    “我…我只是…”
    老太太没有犹豫,放下手上破败不堪的菜篮子,就拄着拐,试图把她推出去,“我知道你过来是想给哈利报信,但这个念头绝不可能实现,快回到格里莫广场那个家,我真不知道你父亲怎会同意你来这里,他真是疯了…”
    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伊伦委屈又惊讶,她死命抵住门框,才没有被搡倒。
    “我只是想来看看您,毕竟对我来说,您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伊伦实话实说,一面扶着门,一面伸手想替她整理散掉的头巾,“就给我一个机会说说话吧,我很想您。”
    这回愣住的变成费格,老人家不是心狠的人,听她这样真诚,苍老的脸上立刻落下几滴泪来。
    “好孩子,是我太心急了。”
    她放下防备,用刚才推她的手又把伊伦拽了回来。
    两人紧紧抱了一下,伊伦耳边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呢喃,“长大了,也变漂亮了,比从前在我这的时候穿得好看多了。”
    “可在我心里,格里莫广场和这里,都是我的家。”
    伊伦努力克制眼泪,褪去青涩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扶着费格坐下,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拿了条干净毛巾。
    老太太边整理衣着边四处看了看,脸色慢慢显出红晕,表情也逐渐变得柔和。
    虽然气氛缓和了,可伊伦问起她为何要到德思礼家去,费格还是很警惕,绝口不提。
    “做客,做客。”
    她只是这样说。
    因她的回避,伊伦更觉得奇怪。
    简单温馨的晚饭过后,费格说自己明天有事要早休息。
    安顿好她,伊伦缓缓关上了卧室门。
    **
    待在这里几天,伊伦24小时都在费格太太严丝合缝的监视里,就连买菜做饭这种事她都不让她做了,只说好久没回家,要她好好休息。
    日子渐渐逼近开学时间,这一天费格太太终于出门了,她头一次如此隆重地打扮自己,不仅穿了小洋装白皮鞋,甚至还戴了礼帽和手套。
    “您今天很漂亮,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吗?”
    伊伦咀嚼着香喷喷刚出炉的面包,嘟嘟囔囔地问。
    “去魔法部一趟。”费格太太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连脸颊都红了,“邓布利多要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伊伦的“什么事”还没问出口,就被她堵了回去,“别想着打探,我可是和邓布利多签订了生死契约的,违约我的性命就不保了。”
    说完这句冷冰冰的话,她关上门走了,屋子里伊伦瞬间没了食欲。
    刚才她收拾东西时,伊伦分明看到了费格手提袋里漏出的文件——关于哈利波特先生违反魔法部条例的访谈记录。
    这就生出无限疑点。
    哈利不过是个十五岁的男孩,未成年,并且整个暑假都是在麻瓜世界里过的,会有什么事情需要魔法部来插手?
    “难道他又把姑妈吹成气球飞上天了?还是把蛋糕扔到了自己姨父的头上?”
    她越想越觉得浑身不舒服,但费格太太家的门似乎被邓布利多的咒语锁住了,每当她想出去,就会被一道重重的力气弹回来。
    窗户,烟囱,甚至下水道她都试过了,不仅猫头鹰小猪无法进出,现在一只苍蝇想进来再出去都难,当然,如果伊伦心情烦躁的话它甚至连小命都会没了。
    深夜费格太太才回来,伊伦竭力保持冷静,只是观察她神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两人相安无事地共处,一直到就寝时间。
    窝在床上,伊伦想到费格太太满面春风的表情稍微松了口气,可她想到哈利违规的事,多少还是放心不下。
    翻来翻去,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邓布利多给的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