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善!桐桐看了外面的看守一眼,给王翦使了眼色。
    王翦了然,摸出匕首藏于袖手,而后看向其他护卫。这些人收起长兵刃,尽皆短刃出手……
    “战书?”韩王拿过来细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张平就道:“秦王征战之意盎然,被都尉言中了。他们意欲发灭国之兵,而后,以韩国庶民为徭役,兴秦国水利。此确能解秦国眼下之困!而韩国之地,正好分给秦国将士。如此,正好完成移民,韩庶民便是想复国,可已无国土可复了!此计歹毒,夺江山,灭社稷,毁宗庙……”
    韩王扶额,大殿中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说:“以长公主为质,不信秦王不肯撤兵。”
    那个说:“今日撤兵,那明日呢?明日我们手中可还有第二个长公主去解困局?”
    正争执的不可开交,外面便脚步匆匆,有急报。
    张平先问:“何事?”
    “哗变——哗变——哗变——”
    外面一声紧似一声,两个将士架着一受伤将士前来,“哗变——军中哗变——”说着,便指着受伤者身上的箭簇:“此乃军中箭——”
    张平与其他大臣上前查看:“确乃军中箭!”
    出大事了!外敌虎视眈眈,内里却有人想趁机生乱。
    韩王起身:“守护王城,着人察查,何人因何事生乱。”
    此时,韩安携二百将士,穿戴、武器,与军中人一般无二。
    他站在高处:“将士们——将士们——请听我一言。此次哗变,大王不追究罪责!大王深知,将士们只是不想打仗,不想将性命葬送于战场。大王承诺,自此后,韩无大战。与秦已谈妥,两国绝不交战。”
    守将本就含混,此次哗变好生蹊跷!冷箭射来,受伤者众,为甚而起尚未查明,军中彼此猜忌正闹的不可开交,而后公子安来了。
    听此言,必是查清原委,奉大王之命而来。
    不打仗,这是好事呀!
    一时之间,守城军传遍了。山呼海啸,喊着: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
    宫内隐约听见,去询问之人尚未出宫门,公子安便来求见。
    他孤身前来,一脸笑意的进了大殿:“父王!父王!乱已平——”
    韩王大喜:“我儿如何平乱?”
    “军中反战,有将士听闻将于秦国开战,便要逃,被值夜之人发现,两方起了冲突。一打起来,两边之人人数几乎一般,谁胜谁负难料!儿臣事急从权,只得承诺,不战!”他说着,就朝外指:“您听,将士欢喜难自抑!”
    韩王上下打量此子:“好好好!”当真是寡人的好儿子!
    第761章 秦时风韵(88)一更
    韩,确乃小国耳。
    三家分晋,韩、魏、赵,此三家将晋国瓜分了。
    甘罗放下棋子,看向对面的王翦:“韩国,自申不害变法之后,自上而下,再无大争之心。他们夹于大国之中,却总以为能左右逢源。昔年,朝秦暮楚,在秦楚之间求存。其结果呢?为两国所弃!诸国征战,韩国所处乃战略缓冲之地,说是四战之地亦不为过。此种境况,非雄才无以改此局面。”
    王翦问说:“以你之见,韩非若何?他可有救韩之能?”
    甘罗又放下一棋子:“不能!此战略要地,秦非要不可。他之才,世所鲜有!然,救一国非一人之功。秦有今日,乃是数代积累,无数人用命铸就的。此等积淀,怎么会输给韩非。韩非才高,不过一人一命耳。秦将士百万,能杀韩非者数不胜数。韩不能救,他必殒命。正如此刻,我若想取他之性命,将军觉得韩王不会取了韩非的脑袋送于我么?”
    王翦:“……”
    甘罗轻笑,满是傲然:“我之才,不如韩非!可我若背靠秦国,韩非又岂能如我?”
    王翦起身,点了点甘罗:“韩非,君子者;甘罗,小人也。”
    甘罗半丝不恼,只朝内室喊:“长公主,王将军说,如我者,尽皆小人。”
    桐桐在里面听的见:“王将军分明只说你是小人,为何你转述之后,却变了说辞。”
    “说辞虽变,然意思未变。甘罗与长公主颇为默契,或甘罗言语有失,非是长公主如我,而是我如长公主。”
    桐桐抬手抓了个梨从内室扔出来:“竖子!你且等着。”
    甘罗蹭的一下脑袋一偏,躲过去了。梨子被稳稳的抓在王翦手中,王翦咬了一口,白了甘罗一眼:此小儿,甚是张狂。
    桐桐在里面对着舆图,她对着舆图跟脑子里地图对比,韩国的领土在最初,大致包含了山西南部,河南北部,陕西东南部一点点,大致是韩城那一片。以这地域大小,大致有个九万平方公里。
    可长平之战之前,其国土面积便损失了三分之二!
    这个损失的面积就是长平之战的起因。
    为啥秦赵两国成了生死仇敌呢?就是因为秦国打胜了韩国,韩国该把那地方给秦国,但是韩将带着百姓投降了赵国,想利用赵国辖制秦国。
    那个地域有多大呢?几乎是山西南部的全部地方,大约有六万平方公里。
    自此之后,韩国国土面积只剩下三万平方公里左右了。
    韩几乎失去了三分之二的领土,这本该是秦国打下来的,结果赵国捡漏,真敢接。于是,秦赵两国为韩国三分之二国土的归属开战,打的赵国几乎家家有战死。
    秦国失去的地盘又从赵国给抢回来了。赵国这边接了韩国原有的地盘,那边却失了自己的国土。
    一来一去,死了多少人呐!那一战,几乎成了赵国的噩梦。
    甘罗蹦跶到内室门口,见长公主还在看舆图,就笑道:“韩国,自立国以来,征战倒是不少,但最大的政绩就是,吞并了郑国,迁都郑城,并给郑城更名为新郑。”
    说着,就指了指脚下:“此地便是韩国的战利品。”
    桐桐再扔了个梨子过去,甘罗接手里了,蹭进去,蹲在边上:“韩与秦战,韩从未胜过。自申不害死后,秦惠王行冠礼那一年,秦伐韩,拔宜阳……
    又七年,五国联纵伐秦,其中便有韩国,然五国皆败;
    又六年,秦与韩战,大胜,斩首八万;
    次年,韩侵秦,又败;
    再两年,又大败,韩太子入秦为质;
    而后又七年,我祖父领兵,与韩战,斩首六万……”
    甘罗——列举:“长公主,韩畏秦如虎,不足为虑!”
    桐桐看他:“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况且,如何做伤亡最小,你可算过?如何做,能使得韩人不起恨意,你可思量过?打下来终归是要治理的,若能治理好,使得其余五国百姓看见曙光,此方为上。若只因其弱小,便以俾睨之态待之,那此地必是反抗不断。”
    甘罗这才不言语了,只盘腿坐了下来。
    桐桐看着地图叹气:“自今儿始,需得看韩人如秦人一般,为其考量,一般无二对待。”
    正说着呢,听见王翦出去,稍时之后又再度进来,“长公主,有密报随供给送了进来。”
    何事?
    “韩安还未曾从韩宫中出来。”
    甘罗问说:“王将军担忧韩安被杀?”
    此事,稍一思量便知韩安闹鬼。
    甘罗摇头:“不会!”
    “此子当杀!”韩王抚着额头,看向跪地不起的韩安:“杀尤不能解恨。”
    张平忙道:“臣就怕,公子安一死,秦真大举兴兵当如何?”他看向舆图,“大王,韩被魏国、齐国、楚国和秦国包围其中……”
    他的手指沿着国境线移动:“只日常戍边,需得多少士卒?” 桐桐也看着舆图,手指画了一个扁扁的圈,他们所有的人手手拉手,也把边境围不起来。而且,多数为平原之地,无隘口可守。
    调走了西边补充东边,东边有应付了,又怕西边有敌来犯!
    就是这么一个几乎不敢动的境况!
    不是韩王装怂,他是真不得不怂!要不然,谁乐意四处哭丧,给人装孙子呢?
    张平就是这么说的:“此为一难,无兵敢调;人手不足,兵械打造,物资运输,此为二难;连年征战,库无存粮,今年又逢涝灾,粮草补给跟不上,此为三难。”
    韩王沉默的听着。
    张平几乎掉了眼泪:“臣原本以为,秦国至少三五年之内不足以兴兵。其一,秦王未成丁,不能亲政;其二,吕不韦为权相,其人私心重,未必有一吞天下之气象;其三,秦太后赵姬不懂政事,母子不和,必为祸患。长此以往,秦内部纷争不断,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年,真未必兴兵。”
    可谁能想到:“秦王虽年少,然手段过人;吕不韦为权相不假,但却不能摄政,对秦王忌惮非常;秦太后更是壮年而亡,着实在意料之外。而秦长公主这一行,更是令人猝不及防。而今,将士尽知不战,无战意,此时再战,会如何?之前哗变为假,之后哗变怕就是真的!若是如此,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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