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鸡丝之类的撕的纤细无比,一扒拉就知道了,这玩意什么也藏不住。
    又把薄荷糖,药丸子,都做成绿豆那么大。
    大太太一样一样的检查完,也不得不说:“桐姐儿……用心了。”
    又看那么大的油纸布,这是防雨的。
    不知道从哪里踅摸来的兽皮,竟是缝成一个布袋子,宽宽大大,晚上睡进去,白天垫在屁股下面。
    四爷看看天,晴空万里。
    桐桐送他出门,也看天:“都带好!尤其是夜里,试卷收到油纸袋子里……今年运气不好,九天里大多怕是都有雨……”跟去年秋天一样,阴雨连绵,难见日头。
    四爷又看了看桐桐塞过来的油纸伞,接了过来:她说有雨,那就是有雨。
    桐桐送到二门就不送了,金锐已经等着了。
    四爷跟桐桐摆手:回去吧!能带的都带了,担心什么?
    结果到考试院门口一看,他是真担心呀!这些人带的这些东西……这么折腾下来,不得脱层皮才怪。
    他找王川,王川在不远处招手:“金老弟!”
    四爷提醒:“听说天不好,仁兄可备了雨具?”
    “备了!”王川只笑,“我是晴天出门也打伞。”再说了,“钦天监并未说有雨。”
    四爷正要说话,傅试和贾珠过来了。
    傅试带了四五个人拿东西,贾珠更是带了十多个人,想来是准备的东西极多,应该都备好了。
    门一开,排队等着检查。
    四爷就朝远处站在马车边的金锐摆手:回去吧!不用等了。
    金锐没走,就在那里看着。看着有人给赶出来,衣服上字迹密密麻麻,笔筒中空放小抄。等到四哥儿的时候,已经被赶走七八个了。
    他紧张的看着,直到自家这小弟顺利的过了检查,进了考试院,这才长吁一口气,跳上马车,说大安:“走!回家。”
    虽然知道没啥中举的可能,但到底是第一次下场,怎么能不管呢?
    这天傍晚,突然间雨就打在了树叶上,滴滴答答的动静极大。
    金锐翻身坐起:今儿检查的时候自己在,带雨具者少之又少,这般之下,要是都考不好,岂不是自家兄弟就有可能了呢?
    他坐起来,念叨着:下吧!下吧!多下几天。
    有才学的都湿了试卷,比我兄弟才情高的,都冷的答不了题。
    只有如此,我兄弟才有机会!
    老天保佑!千万保佑。
    我知道我心眼不好,若要惩罚,我甘愿领受!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四爷在一片抱怨声中,打了个哈欠。
    桐桐给油布上竟然带了几个钉子,用石头砚台当锤子用,钉子订在墙上,油布往上一挂,遮在头顶防着顶棚漏雨,长出来的垂下来绑在挡板上,就成了一个帐篷的样子,不仅遮雨还挡风。
    再往羊皮袋子里一睡,披风叠起来枕在头下,竟成了难得的露营体验!
    贾珠看了对面的四爷一眼,再抬头看看顶棚滴答而下的水滴,而后对着羊皮褥子和有些湿了的锦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1077章 红宇琼楼(19)一更
    四爷早起烧水做饭,难免要先撩起遮雨帘。然后他看到贾珠那湿漉漉的被子,将那么丁点大的地方越整理越乱,就:“……”
    珠大爷,你那箱子拆开一展开,那玩意就是蓑衣材质编制的最好的雨具。
    一只箱子多种用途,挂出来当帘子,遮阳挡雨。晚上缩里面,他轻薄透气,头塞到里面都不闷。夹层里自带油布暗兜,专门存放考卷的。
    人命当前呀,他难免放大了动作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将自己的竹箱子挪来挪去,示意他:看你的箱子。
    贾珠看见了,也真的去摆弄箱子去了。昨晚就想拆了,可光线暗,火烛有限,不敢浪费,干脆就凑活了一晚。
    把湿了的锦被放在身下,避开湿了的地方。盖着羊皮褥子,除了四处漏风之外,别的还好。
    对面的金老弟提醒了,那就赶紧吧!可折腾的四爷把饭都吃完了,他还只拆了一半。没拆利索就算了,里面的东西反而撒的到处都是。
    四爷:“……”不怪贾家!贾家重视了,配备了最好的,也一定教过他们家孩子了。孩子当时也觉得学会了,可脑子会了,手不会。
    手不会的结果就是,一看开考了,就凑活吧!将东西一股脑的塞在角落,有个坐的地方就好。放不下的就放在坐板下面的空间里。
    箱子拆成奇形怪状的,也暂时诺过来放在书写用的挡板上,挡一下漂进来的雨丝。
    四爷也不关注他了,试卷递过来之后,他就放下遮雨帘子,用抹布将挡板擦干净。而后铺上一层油纸,按压好。
    确保一切都是干燥的,这才把试卷打开,试卷中规中矩,无甚新意。
    答一页,吹干一页,而后放在油纸袋子里。墨一见潮湿就晕染,尤其是才书写不久的,更是如此。空气潮湿,影响试卷的整洁度。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就有打喷嚏的声音,第三天就有人不停的擤鼻涕……
    考场里是不允许相互说话,更不允许相处传递东西,传递什么都不行。
    四爷只看见贾珠面色潮红,拿着‘养生丸’的瓶子早起先服用一颗丸药,丸药在检查的时候被一颗颗的掰开,但还是带进来了。
    这玩意被老道炒做成了天价,他是这样吃的呀。固本培元,肯定是有用的,有大用。
    贾珠的面色一直潮红,一直没倒,还能看见见天的答题,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最后的最后就是四爷交了卷,收拾了东西,背着这一堆用具规规整整的准备走了,贾珠还在归置他的东西。
    规整到最后,一看四爷要走,他只挑了名帖带上了,剩下的全扔在考场了:“金老弟,一起走!”
    四爷回头看看那些东西,有那贫寒的已经病的不成了,听到有人扔了不要,他们也不走了,就站在后面磨蹭。应该是不好意思上前吧!
    四爷:“……”许是在别人那里能有价值吧!他点点头,“一起走!”
    贾珠低声抱怨:“准备的不如金老弟充分,此次怕又是无望。”
    “能坚持下来,便都有望。”
    “难!墨迹潮湿,污糟不堪,实在有碍观瞻。”贾珠垂头丧气,“唯恐家中父母失望,诚惶诚恐。”
    “天意捉弄,非战之罪。”
    说着话,出了大门。一出去就看见金锐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数他站的最高,朝这边招手。
    金铮和金钟也来了,金锐一招手,朝这边喊,那哥俩也站了上去,朝这边看。
    许是看见有人被抬出来,有人咳嗽,有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他利利索索的出来了,又高兴又怕人觉得他们在幸灾乐祸。
    一个个的努力严肃,可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四爷跟贾珠告辞,金锐说:“王家少爷已经回去了,叫我告知于你,他无碍……”只是出来的时候,头上还扎着针灸的针。
    金家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但是在一天连着一天的天气里,金家上下在知道都准备了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考中秀才的,其实有一半日子过的并不宽裕。能带一把伞防雨,这就算是条件不差的。蓑衣这个东西在考场没法用的。油布油纸可都不便宜,带油纸保护考卷的多,但买那么大的防雨,真没那份钱。
    再加上在考场上喝冷水吃冷食,闹肚子,咳嗽的,更多。
    不是谁都能准备的起精致的小炉子小锅灶,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不起烟的炭来。
    下雨天井水浑浊,可想而知这九天这些秀才们都是怎么过的。
    都上了马车了,才看见从里面抬出来两个已经死了的。
    两个寒门秀才,一个五十八,一个六十三,结果到死都没拼出个前程来,来接他们的都是孙子,嚎哭声极大,惹的人纷纷回头去看,又不胜唏嘘。
    一回家,四爷就以困了为由,不见人。
    金迩冒着雨也来了京城,亲自给诊脉。
    结果还没出儿子的书房,王川的父亲王洛王御医就亲自上门了,主动来看看可要紧。
    诊脉之后笃定的道:“身康体健,无碍!休养半月就更好了。”
    四爷就笑,一再感谢:“谢世叔。”
    金迩也跟着笑,其实一切都好,不过是考完难免被追着问。体贴的大夫就会开出这样的方子来:横竖多休养对身体都是有好处的。
    金迩要留对方用饭,王洛连连摆手:“改日!改日一定上门。今日多家请,实在是走不开!正要去荣国公府,那家的小爷秋闱,听说是病了。”
    那倒是不好强留了,将人送上马车,这才折返。
    秋闱一般在八月底放榜,也就是半月之后。
    今年因着对秋闱有了希翼,连中秋都过的极其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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