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你若是悬崖勒马,不从此事,那这个案子便可不再往下追查了。那税银去向大家心照不宣,了解了此案就罢了。
    你请辞太子之位,自圈于府邸,逍遥过一生,不失为一种选择。
    可你若是不肯悬崖勒马……皇儿啊,你叫父皇拿你怎么办呢?
    东宫在天亮之时,一个小黄门也传递了消息进去。
    太子净面之后接了密信,而后攥在手心里:卢家……不济事!
    而今当如何?
    再去看密信,又是金镇坏了事!
    这个金镇,当真是克星,怎么遇到此人便事事不顺呢?难怪之前有老道跟太后说,那甄家三姑娘乃是福禄极厚的,亲近她,必能万事顺遂。
    而今再看,果然如此!这种案子,他这样就给破了?
    未免太轻巧了些!若说郡主给带去的福禄,好似才说的过去。
    他这般想着,抬手将伺候的人打发了,在书房里转着。
    良久,他看向御书房的方向:父皇,儿子无路可走了。
    第1135章 红宇琼楼(77)一更
    大牢中,脚步声响起。
    佛王睁开眼睛,手脚才一动,镣铐便发出刺耳的声响。
    四爷出现在监房之外,示意雷夋将牢门给打开。
    佛王看着进来的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道:“张百胜是你的人,你们都是皇帝的人。”
    四爷蹲下来,跟他面对面。
    佛王一脸的笃定:“若非张百胜’义薄云天‘返回来救我,你们能找出来哪个是我?”
    四爷没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而是道:“你乃宗室,宗室只圈不杀。因此,别人许是只有死路一条,可你尚能活。人嘛,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敢想以后,也才能有以后。因而,别人咬死不说的事,你得说。”
    佛王像是没听见这个话,只道:“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一个一举多得的局,本王也只是在此人的棋盘上!此局你设计不了,干不了这个事的人想不到这些奇诡的办法来。只有张百胜,他是设局诱我之人。因此,本王笃定,张百胜并没有死。”
    四爷站起身来,“在西南,你还有妻妾,还有子女。如今没了你,他们的境况堪忧。只要发出悬赏,他们便再无生还可能。可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开口,他们许是一生不得自由,但可接来与你团聚。”
    佛王抬着头,看着四爷的眼睛:“本王贪心,因巨额的利益涉险前来,乃是自投罗网;本王自大,竟是真的相信有人能舍了那般大的利益,只为效忠于我。本王愚蠢,被花言巧语所骗,真以为能将江南玩于鼓掌之间的人,平白无故的会待我以赤诚。”
    四爷没理他的感慨,继续道:“莫要寄希望于你的子孙后代,斩草除根,血的教训在前,只怕去处理他们的人已经上路了。你若再这么推搡,你们将再无相见之日。”
    “叫他来见我!”佛王眸子里满是火光,“我知道他没死,叫他来见我!他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包括他的’死‘!他到死都叫人以为他在救本王,他怕有余孽在此事上纠缠。他便是死也要做个劫贪官坑反贼余孽的义士……”
    四爷打断他:“何必执着?本官审问过了,是你的人先要杀张百胜的。他去了你们的花船,无意间听到了你们劫掠孩童制造恐慌的秘密,要被你们的人杀人灭口。
    是你们的人将他送到你们的地盘上,他建议不与府衙差役正面冲突,减少了伤亡。他在你的人手里,为了保命,只能取信于你们。他未伤一人,只取财,且是不义之财。便真是步步算计,难道不是只有你们彻底的死了,他才能真的自救成功,得以脱身?
    是你们将一个逍遥于江湖的良民,逼迫的不得不’行侠仗义‘。这怎么反过来,成了他步步为营算计你们呢?你若一直在西南,不乱天下,谁理你?你若不仗着有几分皇室血脉,就妄想天下,谁管你?或是皇室要赶尽杀绝,你只是为活着?可朝廷不是由着你自生自灭吗?
    败了就是败了,莫要再拉扯好人了。张百胜这个名字……因为你们消失于这个世界上,这是你们的罪过!他若是真活着,你更该操心你的家眷以及旧部的安全。他被你们害到这部田地,若是想复仇,以她的智谋,不用动手,你的人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佛王愕然的看着这位大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原以为金大人是个好官,是个君子,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没想到啊,“跟那满朝的伪君子竟是一般模样。”
    四爷烦了:“若颠来倒去还是这般言辞,那你就这么呆着吧。本官想让你活,你才活到今天。你该知道,有人想要你死,想要你永远闭嘴。本官一出去,便撤了人。那么,本官应该就是你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佛王喊住了人,然后看向这位金大人:“你需得保障宗室确实不会被杀。”
    宗室不会被杀,但可以先将你除名,而后再杀你。
    当然了,不杀你不是因为没法杀你或是不好杀你。单纯就是因为你活着,就免了有人借着你的名号生事。
    所以,杀你做什么?
    四爷笃定的告诉他:“没杀你的必要!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佛王懂了这个意思,也信了这个承诺。他交代了:“跟卢家的来往书信……就在我身上。”
    四爷的视线挪到了佛王的靴子上,桐桐说叫自己找佛王,以佛王的性格,必留证据,果然,不仅留着,还随身携带。
    桐桐还说:“携带了,我却没在别处发现什么异常,只能在身上。可身上想要携带……只能是靴子,靴子底有猫腻。”
    应该就是这双靴子了。
    佛王见对方直接看向靴子,他更加笃定:张百胜肯定是活着的,且归顺了这个金大人。金大人借张百胜立了功,张百胜借金大人假死遁走。
    必是如此了。
    于是,四爷拿到了证据。
    甄应嘉并不在其中,不过,老袁氏……也就是太子的乳母,甄应嘉的继母,此人跟陈王有些瓜葛。
    按照证据上说,老袁氏的第一任丈夫姓白,原就是陈王的下属。此人意外身死,作为老袁氏能进宫做乳母,是当时还活着的宠妃张氏放进去的。
    那时候,如今的皇帝还只是太子,而如今的太子也只是当时太子的长子。张宠妃当年宠冠后宫,宫中安插人并非难事。
    但老袁氏去了东宫之后并未危害谁,当真兢兢业业,也一直没用过她做什么。
    直到后来事败了,当年的旧人才提起,此人跟宫中甄贵妃瓜葛很深,还嫁入了甄家。他们这才重新联系老袁氏。
    老袁氏不肯轻易就范,但也怕昔年的事被翻出来,便不得不与这些人周旋。
    这些人想拉太子下水是真,老袁氏顺势将她与前夫的女儿安排过去,成为拉太子下水的棋子,这也是真。于是,这些人得到了好处,老袁氏也拿到了她想要的。
    而卢家是与这些人联系最紧密的,留下的全都是卢家与之勾连的罪证。甄应嘉隐了,毫无踪迹。
    他的继母,他的舅舅,他的表兄,他的表侄,皆与陈王余孽有往来。这些人没被佛王所用,而是一直在利用佛王。对这些,甄应嘉却像是真不知情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不得不说:当真是高手!
    所以,卢家说不说的,不重要了。
    证据摆在面前,有这些便足够了。
    至于说那些被盗的官员,坚决不认。不认也不成,这次逮住的活口多了,他们中基本都是参与过偷盗的。
    从哪家偷的,怎么偷的,被盗的这一家怎么一个布局,银子藏在哪里,都能说的上来。
    实地一看就知道,口供完全对的上,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而贾雨村也在被羁押的人员里,带上堂的时候他多有感慨:“一时被色相所迷,当真一无所知。”
    四爷并没有为难对方,这位的仕途可以说就到此为止了。
    桐桐说:“咱走吧!请王子腾派人护送。”卢家人还活着呢,得小心甄应嘉杀人灭口。回头一把火烧了牢房,全焖死到里面就完了。
    到时候,别人说你护着甄家,你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四爷就笑:“甄应嘉不会的!”此人就不做明面上一定会犯罪的事,“但保不齐别人不会。”卢家的事牵扯的面大了去了,不乏军中的人。
    因此,桐桐的顾虑是对的!
    既然是钦差,那差事了了,就麻溜的走人吧。押解着重要犯人,直接回京城。
    一方面,请王子腾派人护送,一定要声势浩大,叫人知道他回京了,重兵护送;另一方面,只带衙役,改头换面,坐商船低调离开。
    桐桐带着全幅郡主的依仗,排场拉开,上了大船。也都确实看见四爷押着人上了这条船了,可夜里便悄悄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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