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而西宁王府是否不缺银钱,不在乎四十万两白银呢?非也!西宁王府近三年只卖出的古董便价值二十一万两左右。那么敢问郡王爷,一方面,银钱放在卢家手里,不往回要;另一面,家里捉襟见肘,变卖古董。为何?”
    林如海看向西宁郡王:“质疑合理!请郡王爷解惑。”
    “……姻亲拆借,碍于面子,未能直言讨要!然则,并非无暗示还钱之举。可终究未能还回。再则,府中并非无银钱可用。金大人言称变卖古董,价值二十余万两,此……该是家中不孝子所为,实乃家门不幸。”
    四爷跟着就问:“既然王府不缺银钱,那为何户部依旧有欠债三十万两?这些欠债加上累年利息,只怕已经超过四十万两了。”他就笑道:“看来此次确实是下官误会王爷了。但王爷为何有银钱却不还呢?”
    西宁郡王:“……”
    “郡王府女眷在外放钱,利钱极高。一则,放钱盘剥,此有违律法。虽女眷违法,但郡王爷是否属内帷不修呢?二则,借了朝廷的银钱为己有,圣上体恤,解臣下之困。可郡王府是否有负圣恩?白用着朝廷的银子,却私下借女眷之手放贷,为自己谋利。”
    西宁郡王:“……”
    三王和四王嘴角一勾: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弹劾其参与谋反只是虚晃一枪,他真正要做的是:收账!收利息!
    能还账的还账,抓紧。
    不能还账的,朝廷开始加收利息了。
    而拿西宁郡王说事,只是因为对方刚好碰上来了。瞧瞧,这么一会子工夫,西宁郡王府添了几个罪名。
    女眷放印子钱,违法了。今儿之后,太后和皇后必会惩处。便是把王妃、世子妃的封号罢辍了,她们也无话可说。
    而西宁郡王府的男丁呢?难道不是有违孝道?瞒着郡王爷将家中的古董变卖了,这是把家族的公产占为私产,哪个男丁的干的?私德有亏,做个公子哥吧,也别出仕了。若有捐来的官职,也一撸到底吧。
    这罪名是郡王亲自说出口的,板上钉钉的。别管委屈不委屈,都得认了。
    关于郡王爷嘛,在做的都知道,二十多万银子,绝不是一个公子哥的胆量。必是府里没银钱了,现在怎么办?你说你府里不缺,那筹钱还债吧,连本带息的还,且得尽快。
    另外,你内帷不修,没管好女眷,又没管好儿子,这是德行有缺!
    你还吃公放私,拿着朝廷的钱不还,自家放利钱谋利,这罪名都是你自己认下的。
    那么说你辜负皇恩,哪里说错你了?
    西宁郡王的脑子转了一圈,不认跟着卢家谋反的罪,可其他罪就得被订死,还是自己证死了自己。
    他抬头看金家这个小子:当真是个好小子。
    于是,他低头叩首:“臣认罪!”
    林如海心说: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户部的麻烦顺便解决了。都谋划着户部这一拨抄没的产业呢,还想一口吞下去。
    现在,你们都看钱怎么筹吧,不卖自家的产业就不错了,还盘算着买产业?
    他心里觉得畅快,这才又看赵赏贵:“敢问赵御史,你弹劾金御史有违孝道,可有证据?”
    “……”赵赏贵吭哧了好几声,难道能说是我夫人听郡王妃说的?若是如此,郡王妃岂不成了搬弄是非口舌?
    不仅郡王妃罪加一等,便是自家夫人也有了罪过!
    就是自己,难道不会被说成是受制于内帷,不配为官?
    因此,他明知金家确实不睦,却只能说:“坊间之言,偶得一两句。”闻风奏事,不光彩,但也不是罪。
    林如海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看向上首:“圣上,臣问完了。”
    皇上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紧跟着便有旨意下来,夺西宁郡王府世袭,这意味着而今的郡王还是郡王,可却因罪,郡王爵位传不下去了。至于会不会给个其他的什么爵位,皇上并未说。
    另外,限西宁郡王月内偿还户部欠款,不得延误。
    而后,夺世子位!没了郡王爵继承,自然就没有世子了;夺诸子侄官职,不得起复另捐。
    紧跟着,太后下懿旨:黜西宁郡王妃封号,黜世子妃封号,黜王府诸女眷诰命封号。
    桐桐在家听着消息,就:“……”除了没杀没抄家,四爷这是把西宁郡王府挨个扇了一遍。
    第1156章 红宇琼楼(98)二更
    此事在京城中传了开去,这牵扯的人家多了,鲜少有官员不欠着朝廷银钱的。
    金达没听侄儿说,他是听两位女婿说的。
    这事一出,钱尚勇便直奔岳家,将事情说了:“岳父,小婿不欠朝廷的。但就怕张家和刘家在户部有些欠债。”
    张家说的是大儿媳的娘家,刘家说的是次子媳妇的娘家,这都是姻亲。
    金达恍惚了一下,才’嗯‘了一声:“就……就这么罚了?四哥儿一道折子,西宁郡王府就这么折了?”
    “还有爵位!”
    没有传承跟没有爵位有甚不同,这就如同瞧着垂垂老矣的老人,等着他慢慢死去罢了。当然了,除非老者八十岁上立了大功,否则……哪有以后?
    钱尚勇:“……”他只能说,“只要还是郡王府,那就是郡王。”
    金达拍着胸口:“怕人着呢。”
    是呢!所以:“若是家里银钱紧缺,小婿还有些积蓄,帮着姻亲过了这个难关……省的安民难做。”
    “对!对!”不能叫四哥儿难做,他的姻亲必被盯着呢。因此,他叫人喊两个儿子,“都速去岳家,问问你们岳父……欠了多少银钱,你们都应承下来,咱们还!咱们还!”
    那日子穷苦,便是借也借不了多少。
    果不其然,两人跑了一趟,金铮的岳父欠了户部八十两银子,还是为了把闺女嫁到金家才借的,还款带上利息,还也就还不到一百两。
    金铮身上带着的银钱就足够了,他怕给了银钱对方不还,因此就说:“岳父,小婿陪您把这银钱还了吧?”
    啊?
    “您莫要客气,只当小婿孝顺的。”小官就小官,每年补贴一百两都行,只要不惹祸,怎么都好。
    金钟那边也差不多,欠债一百两,大半是嫁女的开销,小半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用掉了。而今一共还一百零八两,连本带利就还完了。
    处理完了,两人才去公主府,告诉一声,家里沾着亲的都处理利索了,不欠着朝廷的了。
    四爷正接待林如海呢,他们也没要见,只叫柳安转达了便罢了。
    桐桐知道了,叫人窜了一个果盘,都是宫里才送来的面果:“请老太太尝尝吧。”
    兄弟俩松了一口气,拎着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妹夫已经走了,父亲正在祖母房里。
    “处理完了?”
    是!
    金达就叫两人坐,二房已经回镇子上去了,说是春上了,开始忙了,并不在京城多呆。
    甚至于金锐带着媳妇和儿子都住到山里去了,只说最近是多事之秋,就不添乱了。山里清净,爱住在山里。
    “已经叫人给你二叔送信去了,这事还是要让你二叔知道。”
    是!在江南传出偌大的名声来,但都是名声,没有亲眼见过声名赫赫的金大人是怎么做官的。
    而今,回京城里。之前那乱子,咱也没亲见!太详细的也传不出来,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跟这次可完全不一样。
    这次真就是……旨意下来,将一个郡王府折进去了。
    金达问两人:“你们娘认了西宁郡王妃为义母……这件事怎么办?她们书信往来了两年多了……我盘了一下你们娘的账,单就送去的孝敬,这两年多,加起来有个一万二千两……”
    金铮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
    曹家都算是富裕人家,行商多年,而今能拿出来置办产业的银子也才一万多两。
    这么问完了,金铮明白了:当家哪能不沾油水呢?
    这种事二叔未必不知道,只是觉得当家操心劳力,家里没人计较罢了。但你拿了就拿了,留着将来还是儿孙的。
    可这送给那位郡王妃,这算怎么回事?
    金达又说:“四哥儿弹劾郡王府勾结卢家造反,咱们联宗了,他这么弹劾,就算是哪一天证实了,这也算是把咱们家给摘出来了。这几年也确实是跟那边没有利益来往了。可谁知道你们娘偏认了义母……怎么办?这可是有可能牵扯到造反的事里去的。”
    金钟一下子就站起来:“我去!我去找我娘说。她要是还想保住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就去庙里吧。”
    说完,转身就走。
    金铮赶紧跟了出去,哥俩说什么,里面就听不清了。
    金达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那是三个子女的亲娘呀!不处置,对不住二房;处置的重了,又怕三个孩子记恨。记恨自己是小事,记恨了隔房的叔父以及堂兄弟,那就是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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