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3章

    桐桐附耳跟太后说:“我跟那林家的姑娘熟识,她说此女虽被家中下人称为‘二木头’,但爱下棋,自来温柔和顺。”
    太后愣了一下,福佑是说此女在家中不受宠,甚至于被欺而无人照管。能下棋,以这般年纪来说,未必一定下的多好,但喜爱便证明会,能钻进去,这是说智商是好的。性情和顺好脾气,这尤其要紧。
    义忠亲王府近几年怕是都难出来,关着府门过日子,静不下来,会活不下去。
    需得有个能关的住的,甘愿被关注的人,忍耐过这三五年,甚至于成十年。
    于是太后招手:“近前来,哀家瞧瞧。”
    迎春小心翼翼的向前,不敢抬头。
    到了跟前了,太后又打量了一番,而后看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也不过是自己在宫里跟福佑说了句闲话,便叫这姑娘的命运变了。许是没有这一遭,她能找个如意郎君呢?
    因此,她是有些歉意的。莫不若再等等,若是有其他人选,放了这姑娘也未尝不可。
    她其实早年就听过这个姑娘,那个时候,张家有女嫁到荣国府,连着生了两子,妾室生了一女,女眷们闲聊时提及过。
    要按照礼法论,张家原是这姑娘的外家。
    皇后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两位王妃:“你们也瞧瞧。”将来终是需得你们中的某一位来照料。
    三王妃招手叫迎春:“好孩子,莫怕,来!”
    迎春紧张的手都开始哆嗦,过去抬眼看向三王妃。
    好模样,却怯生生的。
    三王妃心里想的是:那贾家迟早都要倒的,她家大姐坑了她,一家子都顺着她大姐,可这而今瞧着不是好地方,可以后再回头看,却也未必。
    而今不能出来,自然是跟囚徒无异。可其实,钰哥儿那孩子因着是庶长子,太子妃一直便不喜。太子妃那脾气,而今天下尽知。对庶子庶女,那手段多了去了。
    因而,这钰哥儿自来便有些老实,呆愣,总显得有些迟钝。
    也因此,皇长孙并不为人所知!可便是迟钝,念书时也并没有落下。该背的也背过了,该学的也尽学了。只是十分不活泛!
    她曾一度认为这孩子藏拙,后来才隐隐知道,这孩子小时候受过惊吓,到底因何受到惊吓,这个不得而知,好似就是东宫妻妾之间那点事吧。
    被吓着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不是假装,是真的……看着迟钝了一些。
    这样的孩子……时过境迁之后,给些恩典,又能如何?
    若是弄个太伶俐,心情太过活泛张扬的,反倒不如这和顺好脾气的。谁也别欺负谁,反倒是能关起门来将日子过好。
    因此,她就看四王妃:“我瞧着好!”
    四王妃也笑:“嗯!是个和气孩子。”
    桐桐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在贾家关着还是关着,在王府关着也是关着,可你这一生扛过这三五年成十年,必有一番天地等着你。
    许是你的天地依旧不大,前程依旧不远。但也不用落入中山狼之手,落得个没下场。
    好好的再将人送出去,太后叫人给迎春了不少赏赐,就是暗示贾家,看上人了。
    四王妃就说:“都还在孝期,不着急。”
    三王妃一副惊讶的样子:“都在孝期?咱家钰哥儿在孝期,这怎么贾家……”
    “宁国府有丧事,这姑娘的伯父没了。”
    三王妃又皱眉:“听名慧说,那一日去福佑庄子上,那宁国府送六弟送了一对姐妹,六弟未要,当时那做派……”
    太后拉下脸来:“这么说,贾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皇后用余光看看太后,再看看三王妃四王妃,回头瞥见福佑闲闲的拨弄指甲。她若有所悟,却也并不言语。
    回了寝宫,她看贾元春:“今日那姑娘是你妹妹?”
    “回娘娘的话,那是奴婢堂妹。”
    皇后叹气:“本来呢,瞧着你还算是规矩,举荐你……”说着就摆手,“而今,身为女子,能被家族举起,亦能被家族所累。说到底,身不由己呀!”
    元春心如鼓擂,举荐自己什么?因为宁国府的事,娘娘改主意了?
    她传话回家,问太太:那边府里究竟是做了什么?
    王夫人也寻思呢:必不是秦可卿之事,宫里费心为废太子长子选妻,又怎么会不容废太子之女?
    相反,这不是不容,这是在告知贾家,莫要慢待了秦可卿。
    难道就因为尤家姐妹之事?必是有别的缘故。再想想府里下人满嘴的污秽话,说什么‘爬灰的爬灰……难不成?
    这么一想,她又气又恨:我可怜的元春,生生被这一家子给拖累了。
    珍哥儿,他是在找死!
    她没急着找老太太,而是叫了贾政。贾政愕然的瞪大眼睛:“此事……”
    “那老爷去查。”查了您去找老太太说。
    就很突然的,七月底,眼看八月的时候,桐桐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贾珍暴毙而亡!
    第1166章 红宇琼楼(108)三更
    贾珍暴毙,在贾敬的葬礼刚刚结束之后。
    贾蓉上报朝廷,说是突发急症,故而丧命。
    因着身有爵位,于是,宫里便派了人去祭奠。
    可身有爵位,突发急症,父才死,子便亡,哪有那么巧的事?御史台接到投书,有人信誓旦旦,说贾珍乃是死于非命。
    既然有人投书告官,自是要管的。
    四爷看向同样在御史台,之前还为西宁王府出过头的赵赏贵:“赵御史,此事您不去查?”
    赵赏贵:“……”有人告,那边有几成是真的!贾珍……此人他是熟识的,要是突然没了,总是有些不信的。
    可要是去查,王府下令要帮着隐瞒,当如何?
    这一隐瞒,自己便有了罪责了?
    赵赏贵皮笑肉不笑:“金大人擅长刑狱,自是该金大人去查,本官岂敢……班门弄斧?”
    四爷便笑了:“那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四爷便带着人,去宁国府去看去了。
    府里收敛了之后,已经盖棺了,结果听闻朝廷来人了。
    贾蓉面色大变,瑟瑟发抖。
    贾琏看贾蓉这般,便打发他:“与你无关,怕个甚?”
    贾蓉拉住贾琏:“二叔莫走!”
    “不走!”贾琏撕扯开贾蓉,急忙出去应酬。
    四爷一下马车,就看见贾琏站在外面,恭顺非常:“金大人。”
    “嗯!”四爷往里面走:“接到投书,有人报贾珍死于非命,特来验证。”说着就问:“灵堂在何处?”
    贾琏忙往下一跪:“金大人!不敢欺瞒大人,此确实非空穴来风。”
    “哦?”四爷便站住脚,看向贾琏,“起来说话。”
    贾琏起身,径直往正堂带:“大人请容小的一辩。”
    “讲!”
    “珍大哥哥好饮酒,常年饮酒,可因着敬伯父之丧,家中老太太管教严厉,他不敢在孝期违逆,故而,亦有近两月未曾饮酒……”。
    是说贾珍有酒瘾,不饮酒难受。
    “便有那胡僧假道的,说有海外来的仙药,吃了便飘飘欲仙。珍大哥哥便买了,起初亦不敢服用,家中有下仆,十分忠心,竟是拿了一丸便吃了。吃完竟是十分受用,如此,珍大哥哥才敢吃。只吃了几日,竟是不想突然便暴毙了。”
    贾琏十分委屈:“大人,此虽则死于非命,然皆乃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干。”
    四爷’嗯‘了一声,“本官只是验看,既知情由,心中便有数了。开棺,验看一番便是了。”
    贾琏这才看向站在正堂门口的贾蓉:开棺。
    那样子瞒不了人,但他要胡乱吃东西,并非有人将药塞到他的嘴里,怕甚?
    棺木打开,收敛的齐齐整整。
    但确实是嘴唇乌青,指甲都变了颜色。
    四爷看了身后的仵作一眼:“验尸!”
    只看眼下这个情况,仵作验尸半晌,得出的结论是并非死于一种毒。
    四爷便叫人将贾珍死前吃用过的都列出来,服侍的人不仅列出来了,还将能拿来的东西都拿来的。
    有服用的寒食散,有一瓷坛子药酒,有鲜活的还在爬的螃蟹,各个都极大,边上还有半根人参,那天贾珍还喝了参汤。
    四爷:“……”到底是大户人家,杀的高明。
    他先不问寒食散,单问那半坛子酒:“打哪来的?”
    “原就是库里存着的!因着老太太听珍大嫂子说大哥哥馋酒又不敢饮用,十分听话。到底是心疼,想着酒窖里锁着好些老酒,存了好些年了。药酒乃是补养之用,便赏给了珍大哥哥。这酒乃是蛇酒,十分难得。”
    四爷又问:“这螃蟹怎么做的?”
    “清蒸。”
    “我看单子上,席间饮了果子露。”
    是!
    “是何种果露,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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