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4章

    好!一碗盐水片刻便端来,放在边上。
    马高感受着伤口上那种疼痛已极的痛感:“你到底叫我说什么……老子就是……就是霸占女人了……怎么着?强占过的……没有三十也有五十……想不开死了的,占了一半……杀了我呀!杀呀!”
    他疼的‘叫嚷’着,说是‘叫嚷’,其实他是用尽了力,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都勉强。
    马平不敢言语了,站在不远处握着手里的刀:要知这般模样,刚回来时就该给他一刀,一了百了。
    马高好似在想,想到底有哪些罪,哪些罪能马上要了自己的命:“………买官职!麾下有兄弟,安排到江南、中原,有了户籍,入了行伍……假借闹匪……杀良冒功……找贾家疏通,再叫贾家找北静王……
    有四王相助,兵部就能安排去江南……中原……老叔王安排了不少人,我以为得知……也就搭个顺风车……杀良冒功这事,够砍头了!”
    马平厉声呵斥:“你说甚!胡言乱语。”
    水渝和水涌纷纷起身,马平忙道:“他此事一心求死,所言不实!”说着,便一脸惊慌,“二爷、三爷,莫要听他胡沁!他为自己筹谋,连累老叔王名声……此事……”
    水涌大喊一声:“马平,你要作甚?!”
    水渝手里的匕首轻轻送出去,马平毫无防备,而后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二爷……二爷?!”
    他一把抓住匕首,一脸的不可置信!
    水涌指着马平:“他朝前走,手握在刀柄上,分明就是要杀了马高灭口。”
    水渝轻轻转手匕首,而后猛的抽了出来,手格外的稳,脸上却格外的慌张:“三弟一喊,我一着急便……”说着,就朝外喊:“快!快!太医。”
    那他有意下手,又怎么会给对方留下活路。等太医被传来,马平已经倒在地上咽气了。
    水涌朝外喊:“无碍,太医留着便是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人死了,也都以为是马高出现突发状况了,刚才叫的那般惨烈。
    水崇在大帐里还皱眉,跟侯孝健说:“此人并不知多少机密事。”
    是!此人处事不谨,确实不知多少机密事。
    马高呵呵的笑:“……王爷压着老叔王……老叔王不甘心……贾家贪财……只要让属下之人……假借投靠贾家……贾家以王爷为尊……王爷以为笼络的是自己人……其实,全都是……老叔王的人……
    我在盛城的鹞子里有眼线……她们告诉我的……金大人……你立功了!江南和中原……将领中属于北境的不少……”
    说着,就看向水渝和水涌:“二爷、三爷……没用的!你们无战功……王爷的亲信……陈将军常年在盛城,成十年未上战场了……牛将军年迈……何处得人心……这北境上上下下,早没有了王爷之人……所谓的北静王府……空了!空了!都空了。”
    说着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杀了我!杀了我呀!”
    说完,他便痛苦的呻吟起来,而后看着四爷:“老叔王设计杀你与公主数次……我想引狼杀你,是奉命而行……”
    折磨我有甚么意思,你折磨水崇去呀!
    第1184章 红宇琼楼(126)一更
    大帐里除了马高的嚎叫声,便再无声响了。
    水家老二、老的边上就是马平的尸首,这会子早已经凉了。
    而今这大帐里还剩下谁?除了四爷这边自家的人,还有水渝、水涌,再便是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亲随。
    水渝、水涌是北静王水溶的亲兄弟。
    陈瑞武和牛继祖是北静王的亲信。
    此时,水渝和水涌对视了一眼,便朝前走去,“金大人,此事……还请代为保密。”
    四爷看了马高一眼,便不再言语。此人需得你们让他闭嘴。
    水渝转身断了那冰盐水,冲着伤口倒了下去,马高更加惨烈的叫了起来。大帐外面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水崇也不由的出了大帐。
    才要进去,便听见水渝暴怒的声音:“金大人,这北境还轮不到你插手!出去!马高这畜生,爷今儿非要了他的命。”
    马高眼神迷茫,但四爷带着人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薄怒,而后对着水崇潦草的拱手:“北境……领教了!”
    说完,袖子一甩,回公主大帐去了。
    水崇:“……”水渝和水涌跟这位驸马有了什么龃龉?这是怎么了?
    他才要上前,就听到里面水渝的声音:“都给老子滚出去,谁要敢近前,别怪老子翻脸。”
    于是,连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人也被撵出来了。
    水崇拦住想问,可不等问,里面就又发出惨叫声,除了惨叫声,还有水渝暴怒的声音:“酒西施是老子的人!原来是你这混账干下的好事……”
    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亲随,两人受到提示,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马高等人怎么糟践了酒西施,又怎么杀了商人,掩盖罪责,还拿了军功。
    “……他不知道,酒西施是二爷的相好……本是要纳进府的……”
    众人:“……”
    侯孝健:“……”水渝在外面有过相好的?
    水崇便无法再进去了,这种牲畜东西死了也不可惜,不打死就行,折磨折磨也无所谓的。
    他转身走了,侯孝健下令:“归营!都归营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而后,这惨叫声不时的传来,谁也不知道水渝和水涌怎么折磨的。
    这个月份,大帐里便是火不断,依旧是冷的厉害。
    姜汤熬的极浓,全靠这个驱寒。
    北境的问题很大,但四爷现在做的就是不能叫北境真的反了。水崇与蒙国来往频繁,暗地里有勾结,一旦哪里没处理好,这必然会导致他应激反应,造反了怎么办?彼时,蒙国策应,边境压力骤增。
    战端不可轻易开启,一旦开战,就不再是北境的百姓没好日子过了,是整个天下的百姓都没好日子过了。
    得征兵,得征粮,谁还能安心的种地读书?
    因此,而今首先要做的是:稳住水崇,别叫他造反。
    四爷烤了火,又不停地搓着,低声跟桐桐说:“这个南王要好好处理。”
    桐桐‘嗯’了一声,既不能跟蒙国开启战端,也不能叫水崇跟南王继续勾勾搭搭。
    四爷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此事得密报朝廷……看宫里如何决断了。”
    桐桐就问:“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办?”
    “放北静王回北境。”
    桐桐:“……”那宫里是足够信任你的!
    而今的北境就像是关在栅栏里的一头狼,它还能随时唤来巨蟒。而今自家进了这个栅栏,一方面怕狼冲破这个栅栏,另一方面,又得防着巨蟒趁着这狼冲破栅栏的契机,长驱直入。
    朝廷要是再塞个猛虎回来,这栅栏关得住谁?
    是!虎回来了,可能是虎和狼有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不是我吃了你,就是你吃了我。
    可也要防着,万一狼和虎又媾和呢?万一狼和虎都觉得联手巨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而四爷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推着三方按照朝廷的利益走。得有能耐拨动着三方顺着走,这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玩完了。
    四爷就说:“杀了水崇最便捷,可一旦群龙无首,无法辖制,他麾下这些虎狼可真的就会毫无忌惮的祸民。水溶比起水崇,要可控的多。此人在京城长大,有野心,谋多……”
    意思是:想法多的人,总是瞻前顾后,反倒是不容易激化出更大的祸患来。
    换言之,他不敢动手,或者说,轻易他不敢动武造反。
    但是水崇不一样,他而今频频示好,只有一个原因:他还没准备好!一旦准备好,就要动手。
    这个人生在北境,长在北境,在北境做了十多年土皇帝了,他是真敢说动手就动手的。反正自来他也不是北静王,他也没去过京城,没见过皇帝,他就知道他在北境说一不二。
    战争一旦开启,就坏事了。
    桐桐打着哈欠:“睡觉!睡觉。”知道怎么办了。
    在马高一声声的惨叫声中,桐桐真的睡着了。
    果不其然,早起就听到,马高死了,马平也死了。
    水崇指着水渝,手指都抖了:“死了?被你弄死了?”
    水渝梗着脖子:“死了!那兄弟俩死有余辜!”
    “混账!”水崇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到侄子脸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马高便是十恶不赦,你也不该擅自动手,要了他的命。”
    水涌往下一跪:“叔父!那混账太过可恨!”
    “那你们便连马平也杀了?马平又有何错?”
    “马平要对我们动刀,判断失误,失手了而已。再说了,马平未尝没有错,他有包庇之嫌,又有营救对我们动手之举,杀了又如何?”
    “混账东西!”水崇抬脚踹到水涌的脸上,当时鼻血便流了下来,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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