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这种见识,也是很难得的!要么说很多人不敢出门呢,这不就是对未知的恐惧吗?
    而这种见识的前提是,他有很好的沟通能力。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跟陌生人迅速搭建起关系。就像是才搬来几天,跟老排长就这么熟稔,且带来陪自己。
    第一次见面,印象还挺好的,冯军晚上来,晚上走,喝了二两就回公社大院去了。
    四爷回来的时候几个还都没睡觉呢,留的题都做完了,自己对照,不对的就背诵,反正也不知道是几点,他催着叫睡了。
    金寿起来,端了盆热水进来,然后把药汤子倒进去:“爸,泡脚!我妈说了,每晚得泡一会。”
    行!泡着吧。
    金寿蹲在边上,“没喝酒吧?”
    “没有!”四爷说着,就看了金寿一眼,问说:“你读报纸,你知道现在公社领导最急切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什么?”
    “彻底的公私合营。”
    啊?
    “像是理发店,澡堂子,像是粮油这算是公私合营基本结束,不合营也没有办法,因为原材料不足,随着统购统销,像是豆腐作坊,酒作坊,醋作坊等等,都消失了。但像是服务类的,理发店,澡堂子,中药铺子,茶馆,戏院……是不是都要公私合营呢?”
    对啊!
    “但这却很难做,难在怎么沟通,怎么分利益,合营之后,公社派去的工作人员是否懂经营……”
    金寿:“……”懂了!爸爸以前做的营生不就是跟小商贩联络做买卖,赚点跑腿的钱吗?这用在这个地方,岂不是刚刚好?
    “合资是第一步,以后慢慢会国营!”会有国营理发店,国营澡堂子,国营饭馆,跟原身的经历比较贴合,叫人敢用你,能用你,顺理成章用你的工作,哪还有比这更合适的?
    “所以,您去是因为这个?”
    “嗯!这些工作用不用我的体力,这是身体好了之后就能干的差事。你心理不要有负担,多出去见识见识这就是财富。”
    金寿应承着,看着爸爸躺下了,他这才把洗脚水端出去,明早再倒吧。
    果然,等过年的时候,镇子上为数不多的这些铺子还是没有协商好,没有谈下来。
    冯军觉得,这是外行谈不了内行的事,金镇是在小商贩堆里打了半辈子滚的人,想把事拿下,不妨先把人从生产队借来,过完年给两个月的时间看看,能拿下,这样的人作为代表去跟资方一起经营。拿不下,那就是本事不济,还回生产队去就是了。
    他在想这个,四爷看着风尘仆仆的桐桐,看着年前过来拆洗的闺女,他寻思着,小如和润叶的工作。小如放到县城合营的饭馆里;润叶这性格,不管是布店还是成衣店,她都可以。开始只是合营工人,国营后,自然就跟着转了国营工人了。
    只要这边能办成,在这种合营的铺子里,找资方办事,比找其他关系可容易太多,且不打眼。
    桐桐知道四爷的打算,低声问说:“办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坐在办公室的人,不跟小商小贩打交道,很难把握他们的诉求。态度强硬些也行,不过是万一闹起来,影响太坏了!
    果然,冯军给白叔送年货的时候,白叔又叫了:“小喜,叫你爸来,陪个客人——”
    第1352章 世俗烟火(21)一更
    屠宰场的澡堂子,牡丹洗完,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一个小组的工友就说:“这种小褂子,你给你买一个。”
    纯白的跟个小背心一样的东西,能兜住胸。
    牡丹红了脸:“我这个……还能穿。”买那个干啥?怪费钱的。
    工友就说她:“你拿了工资还有加班费,咋都够花。现在你还没孩子,等到有了孩子,更花不到自己身上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说起来了,这养孩子太难了,咋算计都不够花。
    牡丹腼腆的笑着,用换下来的脏衣服擦着头。
    工友问牡丹:“是忘了带头巾了?那你等头发干了再出去。”
    “好!”
    正好借里面的热水把脏衣服洗了,出来的时候就见金福在外面等着。
    “在厂里呢,我能回去。”
    金福把手电筒打开,“走!回。”
    进了屋子,刚洗的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冰,还是没干透就出来了。
    金福看见了,就把炉子捅开,叫屋里暖和起来:“明儿先去给你买个头巾……”
    “不用!就在厂里,车间又不冷。”都是温水清洗,脏是脏,臭是臭,但冬天是真不冷,“抬脚就回来了,买头巾干啥。”不过,“把你的工资先给咱妈,咱妈一个人的工资,五口人花,肯定不够。”
    金福:“……”他看了牡丹一眼,半干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的还是之前的旧棉袄,她是觉得那活儿脏,怕把新衣服弄脏了。好衣服要留着过年走亲戚穿。
    果然,第二天准备要回家了,她把今冬做的新棉袄新棉裤拿出来,棉鞋也换成新的。把这一冬晚上给家里人纳的鞋底都放在包袱里背着,这才把家里的门锁好。
    金福拉着她先去县城,牡丹还问:“有顺风车?”
    没有!得走回去。
    到了供销社里,人多的,牡丹看人家在买糖,她指了指,“给小意买点糖?”
    金福拉着她去挑头巾:“给你拿一个。”
    “我不要!”
    金福指了个紫红的,给人家付钱,硬把头巾塞到她怀里,“包上,耳朵冻坏了。”
    边上的人都笑,“这媳妇,你男人对你多好的,赶紧拿着。”
    这媳妇子一看就是个贤惠媳妇,看把男人打扮的,衣服干净板正的,脚上的鞋都是八成新的。小伙子长的也精神,瞧着利索。媳妇自己呢?不咋讲究。短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看不清个眉眼。
    牡丹被说羞了,低着头从里面出来,偷眼看金福,把头巾往包袱里塞。
    “咋不戴?”
    “路上都是土……”
    “不戴就站这儿,别走了。”
    那不把人给冻死?牡丹只得把头巾给戴上,把头脸给包严实,“要不给妈和小意也买一个吧。”
    金福看了她一眼,“不买了。”人家都有,你没有就不大好。那三个小的有帽子戴,自家妈做的那个帽子,不挺好的。
    见她戴好了,这才转身走,催她:“快些!”
    牡丹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家走。
    快到了,金福把手伸向怀里,取了钱出来,塞给牡丹:“这个钱……你装上,由你给妈。”
    不是一样吗?
    金福:“……”当然不一样,“回家来,这个好人得由你来做!爸妈知道你当家,是你决定给家里的,不挂心咱俩为这个争执。”
    牡丹‘哦’了一声,把钱接了,紧紧的攥在手里。
    一到家,包袱才一放下,桐桐正给两人盛饭,就觉得兜里被塞了东西。她伸手一掏,是钱。
    牡丹自己接了勺子:“妈,我来。”
    桐桐只一摸就知道这是多少钱,拢共就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他们是拿了一个人的工资回家了。
    但这个钱不能拿,桐桐给牡丹装回来,“有补贴,我那演讲稿每次都换,每次都能登报,这是有稿酬的。还有转载的,汇款单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这稿酬比工资高的多。你们自己攒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家里要收拾出样子来,是那么容易的?”
    她说牡丹,“不要总舍不得花!家里的暖水瓶,有没?家里的锅碗瓢盆,是不是来几个客人都招待不了?这都是该花的。把钱用在置办你们的家业上,家里不用你们操心。”
    牡丹为难的看金福:妈不要。
    金福没言语,牡丹在婆婆去切咸菜的时候把钱又塞给丈夫,过完年要走的时候,给爸妈压枕头下面也行。
    金福也没勉强,只问说:“我爸呢?”
    “去你们白爷爷那边陪个客人。”桐桐给切了一盘咸菜,不知道他们回来,走了一路,这也饿了,有什么吃什么吧,“老三和老四去邮局去包裹去了,怕是省城寄东西了。”
    桐桐之前给省城回信了,也郑重的给林宝书和林宝墨致歉,说了家里的事,也告知他们之前的信她都没有收到。但历经战乱年代,新旧交替,都能平安的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战乱离散之家太多了,都能好好的,就很好了。
    而今这邮递不太准,有时候一封信十多天就到了,可要是遇到天气等原因,一封信在路上三两个月都是正常的。
    今年冬天雪多,路就没有开过,年前收到的东西,还不定是啥时候寄出的。
    果然,两人抬着大袋子,累的气喘吁吁的。
    桐桐取了剪子,把封死的口打开,里面……像个杂货铺,但都是新的:手套、黄胶鞋、劳动布的工作服,雨鞋,雨衣,挂面,香肠、肉罐头,还有什么清凉油,风油精,一包茶叶,一包糖……啥玩意都有,塞了一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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