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3章

    宇文述说那是李宽的儿子, 叫李密。
    隋炀帝就说, 这个人的眼神顾盼,别叫他在宫中当宿卫了。
    宇文述呢, 说的很有技巧, 就找李密说:贤弟呀,你是贤才!宫中侍卫这样的官职怎么能配的上你呢?你靠你的才能, 今后会大有作为的。
    于是, 李密自己高高兴兴的辞掉了宫中侍卫的差事, 读书去了。他骑在黄牛上,书挂在黄牛角上,一只手拉着牛绳, 一只手拿着书认真的读。
    杨素看见了,觉得李密勤奋,就跟他的儿子杨玄感说:“李密这样的人,你们都是赶不上的。”
    于是, 杨玄感就非常的佩服李密, 把李密当成密友。当他想造反的时候,先暗中派人秘密的迎接了李密,让他来主持谋划。
    所以, 李密的年岁上来说, 跟杨玄感悬殊应该不大。
    这么一比对, 年龄算是对上了。
    再说什么长相, 这个……多不太靠谱。至于说袖子中藏着的东西被自己看见……怎么说呢?这得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而李密又是什么样的人。
    这里是马市!
    从南北朝时期开始,皆是一牛车为贵。北魏的皇帝出行,要用十二头牛来拉。每个大臣都有自己的牛车,这是地位和权势的象征。
    有个词叫‘犊车麈尾’,这个典故出自《晋书》。晋书上说这个叫王导的,他惧内。背着老婆曹氏在外面养了个小妾,结果被他老婆知道了,他急着跑去给小妾报信,结果牛车跑的太慢了,他急着用麈尾当鞭子驱赶牛,却不想着牛车车辕长,而麈尾太短,打不到牛身上。
    这个麈尾类似于拂尘,贵族、官员抱在怀里,代表的是身份。王导就是用这个代替鞭子的。
    于是,这个词说的是惧内。
    但另一方面也描述了这个牛车的社会地位和大致模样。
    而以牛车为贵的时期,一直从南北朝延续到唐初!
    所以,在牛市碰到贵人的概率很高,但是在马市碰见显贵出身的人概率很低很低!而若不是很高的出身,从见识上而言,能认出什么?认字么?
    况且,李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在被俘虏之后,跟其他几个被俘虏的人说,咱要是被带回去,会被砍成肉泥的,必须想办法逃跑。于是,他们把钱财都拿出来,给看押他们的官兵说:“我们死后,就拿这个安葬我们,剩下的就当是报答了。”
    官兵出身低,自来没见过多少好的。李密请求买好酒好菜,这些吃着喝着,这不就放松了吗?日子一长,李密跟其他几个人把墙给挖穿,从墙洞里给钻出来了。
    出来之后就投奔另一个造反的头目,叫郝孝德,这个人没有尊着李密,李密便自己走了。
    后来到淮阳,藏匿在市井,自称是刘志远,招徒讲学,其中有个少年叫王伯当的,出身市井,拜在他门下,受教了数月,两人自此有了师徒名分。但是呢,李密当是写了一首诗,叫《淮阳感怀》,抒发他闷闷不乐的情绪,写完之后,在市井中眼泪长流……
    这幅情态,别人给告发了,于是,他又逃了。
    从这里看,李密是个缜密的人么?出谋划策,在大事的谋划上或许有缜密的一面。但真要在细节上亲自操作,他不成!
    况且,在洛阳……认识他的人挺多吧!他怎么敢的?或是,他来洛阳是要见什么人?
    桐桐打量了对方,却见边上有一精瘦的汉子过来,陪着笑脸:“二位郎君欲买马?”
    李密点头,问这人价钱。
    桐桐朝边上看了看,那边的大胡子正与人讲价,所以,此二人谁是能做主的人?
    她扭过脸再看,却见那精瘦的汉子顺走了李密袖中物。
    桐桐三两步过去,一把拉住这汉子,顺手一捞,玉饰攥手心里了,只流苏露着,能叫李密看清。
    李密一摸袖口,面色大变。
    桐桐看这精瘦的汉子:“尔可知盗窃为何罪?”
    精瘦汉子两股战战,真尿了出来。
    隋文帝在位时,鼓励百姓相互揭发盗窃行为,凡属实,将没收被告者所有财产给告发者。这个政策的走向不是治安更好了,而是让更多的人利用这条法律发了横财。
    有人故意把贵重的东西丢在路上,等着人去捡,捡起来就去告。告了就罚没这个人的财产到自己名下。
    你就算是巨贾富商,一旦被人这么设计,那你的所有财产都将转移给另一个人。
    这个结果就是,偷盗的人数暴增,人人争相揭发。
    于是,朝廷又颁布了更严厉的律法,规定,只要偷盗过一钱,就杀头暴尸;凡受贿过一钱,谁要是知情但是却知情不报,那就得被处死;
    更有几个人合伙偷了一个桶,被杀头的。
    几个人路过一田,从田里偷到了一瓜,皆被砍的。
    这都是在杨坚晚年施行的严刑峻法,百姓闻之丧胆。
    桐桐压低声音:“快滚!”
    “喏!喏!”那汉子吓的钻入人群,一眨眼便不见了。
    李密连忙过来,拱手致谢。如此严苛律法,竟敢有人偷窃,当真是没有想到的事。
    桐桐将玉饰递过去,“请阁下妥善保管。”
    李密接了过来,攥于手心,而后问说:“敢问小郎君,可是相中这匹马?”
    这匹马只是还行!她点了点头,“是啊!走遍马市,只它……还瞧的过去。”
    李密便笑了:“那这匹马……赠与小郎君,如何?”
    “不敢……”
    “诶!”李密打量桐桐:“小郎君满脸英气,不是池中物……”
    桐桐打断了他,“阁下盛情,心领了!但小子斗胆一猜,先生比小子更需要这匹马……”逃命!
    说完,转身就走!
    李密:“……”这是被人认出来了?他攥了攥这玉饰,正要走,两个壮汉走了过来,站在李密身侧,低声唤了一句:“郎君。”
    李密追着桐桐就去,低声吩咐家将:“跟上。”
    喏!
    桐桐知道有人跟着,择小巷而入,而后站住,转身看了过来:“此地非阁下久留之地,阁下纠缠在下又何必?”
    “郎君误会了!”李密笑容温厚:“还不知郎君姓名,故而一问。”
    “阁下莫要忧心!知情不报,我非死不可;知情去报,便会被盘问如何认出阁下,与阁下究竟是何关系,是否有旧。能认识阁下,偏孤身一人出现在马市……小子已然落魄至此,如何经得住盘问,又如何敢惹是非。”
    桐桐说着,便一拱手:“先生,此一别,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这话一句实在的没有,可却是句句意有所指!
    李密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没有再追。此人也应该是家中遭遇祸事,能认出自己,出身一定不低。他不会去告密,只是警告自己:赶紧走!
    玉饰若被偷,那是得赶紧走!这次,被人认出身份,同样也不敢留。
    家将问说:“郎君,去往何处。”
    “码头!淮阳郡。”
    “喏!”
    桐桐是眼看着李密上了船的,等再回去,四爷已经在家等着了,院子里都是李家的家仆。
    四爷打手势:嘛去了?
    桐桐嘴上跟四爷打着招呼,说抱歉的话,可已经坐下,用手指蘸水写了个名字:李密。
    四爷:“……”李密?李密逃亡,在淮阳也只呆过数月而已。其他的行踪,史书上并没有!饶是这样,你都能碰上。他问:“在哪?”碰到的。
    两人对话,话都不敢问全,怕叫人听去。
    “马市!”
    四爷:“……”真有你的。
    “买到马了?”
    桐桐摇头,没有!
    四爷指了指外面,给你带了一匹。
    桐桐眼睛一亮,就赶紧往出走。一眼就看到一匹极其漂亮的白马,她上前就去摸,结果边上的侍从客气的说:“林郎君,这事三郎的座骑。”
    四爷的马,那不就是我的马吗?摸摸怎么了,迟早得是我的。
    侍从不甚有眼色的样子,指着一匹红马:“您瞧瞧它。”
    桐桐扫了那马一眼,这马长了一副桀骜的长相,看它一眼,它翻个白眼。桐桐抬手摸了人家一下,他立马龇牙咧嘴的,然后冲着你喷个响鼻。
    这玩意的智商可高,跟小孩的智商差不多。
    总之,这不算是一脾气好的!
    四爷朝外指了指,“试试?”
    走!
    骑在马上,暂时能甩开护卫,四爷才有机会跟桐桐单独说话,“……住的太简陋了,得有自己的宅子,自己的仆从……”要不然,啥都得亲自做,占用多少时间。
    桐桐低声回:“我要去军中,要宅子做甚么?”
    四爷:“……”你怕是想去瓦岗吧,“怎么打算的。”
    桐桐拍了拍坐下正尥蹶子的马,“杀杨广容易……”
    嗯!
    “可现在杀了杨广……捡漏的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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