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乱动什么,好生坐下。”
    青夏为难的往旁边看去,宋溓知她在想什么,也没放手,只说了句:“施娘子不是外人。”
    得了话的施珞嬿冲她柔柔一笑,神色平常。
    青夏只得坐下,有些汗颜。
    自从和大少爷有了那层关系,这不该做的事情不知做了几多,不合规矩的事情,也不知破了多少次戒。
    可还是不敢习惯,更不敢因此而觉得有多特别,便能从善如流。
    宋溓看着她,说:“施娘子的名号你可曾听说过?在京中她是数一数二的画师。”
    青夏:“施娘子的名号响当当,奴婢怎会没听过?”
    别说是数一数二了,只怕这京中数一数二的人在她面前都得叫一声先生。
    “嗯,以后每隔两日,施娘子会来一趟教你作画。”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大少爷这般自然的说起时,青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神色便有几分无措,说道:“这怎么使得?我一闲散人闲来无事才画两笔,施娘子这般身份来教我,岂不是可惜了?”
    这回,是施珞嬿开口,对她说:“姑娘此言差矣,我看过你的画,并不是空洞之物,这足以说明姑娘是有作画天赋的。”
    青夏更加汗颜,她都不知这位娘子说这话是真的看好,还是单纯的“恭维”。
    毕竟,真是要做她的老师,不会有哪个老师会去打击学生的自信的。
    看她神情,施珞嬿便知道她心中是何想法,笑了笑道:“我么,一般不轻易收徒,若非姑娘有悟性,便是世子爷开口,我也未必会答应。”
    青夏看看她,又看看大少爷,见大少爷神色淡淡的,对她揶揄的话未有反应,忍不住对他低声嘀咕了句:“爷,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宋溓笑了,直道:“你别听她瞎说,她欠我个人情,你若是不答应,她还得想别的法子来还情,如今只是凑巧罢了,你要学,她也可以教,也还了我的人情。”
    施珞嬿挑挑眉,这话说的。
    她也可以教,把她说的多廉价似的,诚然是欠了人情,这人情呀,是最最不好还的。
    青夏还能说什么呢,只当是天上掉了个馅饼,正正好砸中怀里了,这是她得益的事,再多嘴推脱,便不识好歹了。
    况且她也是真的很想学,学得一技之长,不说将来能做个名画大师,至少能有个长处,将来不管走到哪里去,这长处能换来钱便是最好的。
    说通了此事,宋溓便将此间留给了他们二人,自己离开了。
    田田高兴的说:“大少爷说了,以后这间屋子就专供姑娘您学画用呢。”
    青夏抬眼看着,此间厢房离他的书房隔了两间,自己一出门转身便能去他那,他要过来也很方便。
    屋里也有栀子香气,定睛一看,是那散香木发出来的味道,整间屋子像是被精心布置过,处处都透露出雅致。
    施珞嬿走到她身边,静静的打量了她两眼。
    这个姑娘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玉质清透,她打远处走过来,聘婷袅娜,那双沉润的眼中似乎不掺一点杂质。
    长相上她或许不是最出挑的,可却也是最叫人看着舒服舒心的。
    这般年纪便能得到宋国公府世子爷的独宠,那可是宋国公的长子,最是恪守礼节,端方君子,为了身边侍候的姑娘,竟开了口请了她来。
    这是何等的宠爱,更别提从他与这姑娘见着面,那双眼便没离开过她,霸道的姿态尽显。
    若是换做旁人有这般荣宠,怎么着都不会是她这沉静的性子。
    她却端的是不骄不躁,甚至还有些惶恐不安。
    真是奇了。
    “你叫清夏,可是清清流水,夏山如碧的清夏?”
    青夏摇摇头,温声道:“我的那个青是青山青草的青。”
    施珞嬿了然:“那以后我便叫你的名字吧,总是叫你青夏姑娘,太生疏了。”
    青夏忙说:“您是我的先生,叫我什么都好。”
    施珞嬿笑笑,又看着她,问:“你平时作画喜欢画什么?是花鸟鱼虫,还是人物?”
    青夏笑的尴尬:“我若说我从前都没怎么做过画,您信吗?”
    施珞嬿微愣,青夏说:“我之前是在老夫人身边做事的丫鬟,机缘巧合才来了大少爷身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也没那么多闲情雅致学画作画。”
    “您看到的那幅寒梅图,是上次闲暇之余画的,难为您觉得我是可塑之才。”
    听说此话,施珞嬿笑了笑,微微歪头看她:“你以为我方才夸赞你的话,只是当着你家大少爷的面刻意的恭维吗?”
    青夏不语,只是笑笑,意思了然。
    ……
    第56章 表姑娘至,让她躲开
    “我呢,还不至于为了还他的人情便开口胡诌,毕竟画画是我吃饭的本事,我不能将自己的招牌砸了,没有的说成有。”
    说到此处,她去那便桌案拿了她的随手之作,说道:“你虽然没有正经的学过作画,可你的画风自有韵味,正是因为你没有被那么多条条框框框住你的思想,你的画才有可取之处。”
    青夏被她说的脸红,话说到这份上,她自然不会一股脑的觉得这些都是“恭维”,都是强夸。
    “我的画坊不乏有那种天资聪颖的人,也不乏有后天努力的小姐,有些人初来的时候那手画确实有灵魂,可学了一段时间后,慢慢的学会了框架,学会了结构,却失了自己独有的韵味。”
    “……”
    “青夏,我虽然是为还人情而来,可既然做了你的老师,自然是想看着你被教好,能学好,这样也不辜负我们师徒一场了。”
    青夏目光闪烁,她看了眼自己画的寒梅,按下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朝她行一礼,正色道:“学生想学好,还请师父赐教。”
    ……
    陈婧娴来时,正是日下黄昏,刚好碰到施珞嬿离开。
    见她打扮穿着是妇人,却又并非府中伺候的管事娘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人是谁?”
    伺候的丫鬟小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像是从外面请来的,穿戴皆很考究,许是哪家贵娘子吧。”
    陈婧娴挑挑眉,不纠结于此处,直往里去。
    方间老远便见她来,差了小厮去通知喆友,忙迎上去带路。
    喆友那边得到消息时,正在大少爷身边伺候,传话的小厮同他说,宋溓自然也听到了。
    喆友微顿,问道:“爷,是将表姑娘请进来,还是奴才送她回去。”
    宋溓收了笔,那眼神未分过来半分,语气平静道:“老夫人让她来的,你有几个胆子敢送她回去?”
    喆友瞬时住声,尬无法言。
    “去吧,人都来了,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喆友得了令便要去,走了两步,想到一人,忙顿了下来,回身问了句:“青夏姑娘怕是还在旁边作画,需要奴才去知会一声吗?”
    宋溓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喆友若是没看错,那眼里有赞许的意味。
    “嗯,左右无事,让她先回去,晚点来一起用饭。”
    “是。”
    ……
    青夏这边送走了施娘子以后,便安静的坐下来,温故她刚才说的话,以及她随手在画纸上落下的痕迹,有些激动的对田田说道:“你快看呢,这可是施娘子亲手的画作,我听说她的画可值黄金百两呢。”
    田田龇牙作乐,听了后一句,笑说道:“姑娘别欺负奴婢小不懂事,这明明就算不得一幅画。”
    青夏感叹:“便是寥寥几笔,那也是名家大作,我可真是好运,竟然能得这样一位师父,你说我方才可有失态?是不是特傻?”
    是的,她不是那不知好赖的人,施娘子名号在外,多少人重金请她去都未必肯,如今竟做得了她的师父。
    方才当着面儿她没说什么,怕给人落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激动的说不好话了!!
    田田轻笑:“姑娘最是稳妥不过了,说话做事既有分寸又有体面。”
    青夏放了心,又“哎呀”一声:“你说我表现的太过淡定,她会不会觉得我故作清高呀!”
    只怕像她那样的身份,在外头少不得有人捧着,自己太过淡定反而显得奇怪。
    田田不大明白,神色滞了一瞬:“奴婢想……没有吧,看样子施娘子很满意姑娘呀。”
    青夏松了口气,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喆友的声音。
    田田去开门,喆友见得她,低声说了句:“姑娘,此间无事,您早些回吧。”
    青夏微愣,看出了喆友面上有事,遂关心的问了句:“可有何事?”
    “陈家表姑娘过来了。爷说了,您学了半日怕是累得很,叫您先回去休息,等晚间再过来一起用饭。”
    青夏一默,遂点点头,不做纠缠。
    怕她累或许是真,可在眼下让她避开才是正经。
    带着田田离开此间,可是在路上少不得会碰见,这么短的时间也是无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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