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买了一条名牌手表，不是限定款，是经典款。
赵河还没值钱到要她破费去买限定款的地步。
这表也不是她去买的，是她差遣孟小予去买的，主意也是孟小予出的。
赵河那边开完了箱，团队发出惊叹声。
他走到俞若身边，刻意问道：“若若怎么想着送我手表了呢？”
俞若真受不了他那拿腔作调的样子，偏偏面上还得保持平和温柔。
她看向镜头，柔柔一笑，声音清甜，“是因为他拍视频太努力，经常剪辑起来就不注意时间，我送他一块手表，希望他能注意身体，少熬夜。”
这话明显是对观众说的。
走完送礼物的过场，下面还有很多过场要走。
赵河存心戏弄她，不光整个礼厅，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很多他的托。他似乎在设计整个直播派对的时候就把笑点和卖点放到了俞若身上，甚至有意无意地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搞暧昧。
今晚是他过生日，他是东家，也是策划者，掌控着整个局面，这是一种明面上的压迫。
实际上，暗处的压迫才最让俞若窒息。赵河能这么戏弄她，归根究底，是因为俞若是个大众印象中靠着“美妆”“穿搭”起家的“网红”，本质上是在吃容貌红利，而赵河是一个做长视频的“创作者”。
尽管二人本质上都是取悦大众、服务大众的内容生产者，尽管俞若的频道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肤浅，但是当俞若被钉上“颜值网红”的标签时，她就很难扭转一些刻板印象。
她必须美，必须取悦大众。
俞若也能看到直播间的动态，她能看到很多评论，大家都在“哈哈哈哈哈”，很多人都说俞若是个搞笑美女，很适合跟赵河搭档。
也有人说看俞若自己的频道觉得她就是仙女下凡，在赵河这里一整个笨蛋美女，很有烟火气。
俞若看着各种各样的评论，一时觉得无言，心中涌起浓浓的心累。
她不是搞笑美女，也不是笨蛋美女，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频道里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
外貌是她的特点，并不是她的招牌。
在那一瞬间，俞若觉得自己是个小丑，这些人并不了解她，只是把她当哗众取宠的表演者罢了。
赵河这一举动，一方面戏弄了俞若，另一方面折损了俞若的形象，近乎绑架似的捆绑她与他合作。
就是想吸俞若的血。
厚黑学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派对两个小时，俞若觉得过得很艰难。
一个半小时过后，赵河就停止了直播。
见他把直播停了，俞若打算找个机会先行开溜，这个破地方她是一时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饿死了，想找个地方吃饭。
刚才她本来想在派对上吃点小蛋糕，但是刚一过去，就有一小群人过去要找她玩吃蛋糕小游戏。
俞若看他们那阵仗，像是有备而来，估计要拉着她玩一些往脸上身上抹奶油的游戏。
她一想就犯恶心，这身裙子虽然素雅，但也是定制的，弄脏了拿去干洗的钱不知道能买多少小蛋糕。
于是她就拒绝了，什么都没吃。
赵河似乎算着她要走，主动过来邀请她参加晚宴。
俞若疑惑，竟然还有晚宴？
怪不了派对时间只到八点，她起先还以为是赵河不想太破费，没想到是还准备了晚宴。
方才的派对体验感极差，俞若知道，这个晚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她立马委婉拒绝了，推说自己晚上还有事。
赵河知道她会拒绝，叫了别的朋友来。
围在俞若身边的人变多了，除了赵河还有别的两个长视频男博主，以及两三个搞直播的女主播。
俞若知道她们是靠什么吃饭的，也知道她们这种人荤素不忌，私生活混乱，跟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大家都来劝她的时候，她就很难推脱了。
没办法，她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了晚宴。
晚宴不在礼厅，而在松山庄园另一处雅地——庄园主楼一楼靠东面的包厢。
俞若原本以为就他们这些人，没想到赵河真正要请的人在包厢里面，是几个三四十岁的商界人士。
等赵河在双方之间介绍，俞若才知道，原来赵河请的是天语传媒的人。
天娱传媒比洲际传媒规模大资历老，在北市早就站稳脚跟了。
赵河显然是要找别的东家给他提供支持了。
他仿佛嫌今晚恶心俞若还不够，朝天语传媒的人介绍她的时候，故意加了一句：“她是俞澈的妹妹呢。”
“这么巧，我说她怎么没签公司呢。”
“赵河，没想到你还认识俞澈的妹妹，关系还这么好，我说你小子当初怎么跑洲际去了。”
“你跟俞澈都闹翻了，他妹妹还来给你庆祝，不会是兄妹二人也闹翻了吧？”
天娱传媒的人哄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把俞若放在眼里。
俞若看他们那神情就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跟那些搞深夜直播的女主播没什么区别。
奈何她也不能翻脸，只好先忍着，打算事后再跟俞澈说。
赵河介绍完她们，又介绍自己身边一位看着年逾四十的男人，“这位是松山庄园的行政主管，也是我的表叔。”
“今天能请大家在这里吃饭，多亏了崔叔安排。”
他们几个人客套地寒暄一番，就陆续落座了。
俞若座位两边都是抽烟喝酒的男人，她都要烦死了。
这种局面她本来是滴酒不沾的，但是自从天语传媒的人知道她是俞澈的妹妹后，就对她很感兴趣了，一个劲儿劝她喝。
这酒局上的女人，除了俞若，就是那几个女主播，她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能喝，巴不得能赶紧签约天语，就算不能喝装也得装着能喝。
在这种氛围之下，俞若实在是抵挡不住。
喝了几杯后，俞若给盛岚发了条微信。
“在忙吗，下班了吗，明天周六，你今晚有安排么？”
饭桌对面的女主播在和旁边一个男的聊一些露骨的话题，聊着聊着突然点到俞若，问俞若有没有男朋友。
俞若听见他们那话题就想吐，但还是维持了一点面上的得体，淡淡地说没有。
那女主播穷追不舍，试图继续八卦俞若的感情问题。
俞若在心里冷笑，对方问什么她都淡淡地敷衍了。
问了一会儿女主播也觉得无趣了，继续跟身边的男的打情骂俏。
俞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等到盛岚的回复。
她微微蹙眉。
盛岚不会还在工作吧。
盛岚要是不能来松山庄园接她，她可不能在这地方久留。
桌上赵河还在起哄玩喝酒游戏，她面前的高脚杯又被人斟满了。
俞若酒量一般，桌上的红酒比那天她跟盛岚一起喝的度数高，这又一杯下去，她已然有点醉了。
桌上的男人喝酒喝疯了，那几个女主播一路喝下来也不行了，陆续出去上厕所。
俞若起身，说自己也去上厕所。
男的们还在喝酒吹嘘，没人管她干嘛。
俞若一出门，就问包厢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大厅在哪。
服务员带她到了大厅，她往沙发上一坐，又要了杯柠檬水。
等柠檬水的空儿，她又给盛岚发了一条消息。
三分钟后，柠檬水到了，盛岚还没回她。
俞若忍不住了，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十秒后，电话还是没人接。
俞若很有耐心，听着电话铃声，一直到它自动挂断。
电话挂断后，她低头喝水，才发现环保纸杯被自己捏变形了。
酒精让她愚钝麻木了，她看了看纸杯，喝了一口清甜的柠檬水，才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钝痛。
哦，原来我在难过啊。
俞若把纸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准备起身的时候，盛岚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
盛岚先开口了。她那边很嘈杂，听着很吵。
俞若理了理思绪，努力让大脑运转，听了三秒后，判断出来盛岚在酒吧或者歌厅，或者别的娱乐场所。
“俞若？”
盛岚听她不说话，又叫了她一声。
“嗯。”俞若轻轻回应。
电话那边的盛岚皱眉，立刻切出通话界面，果然看到了俞若给自己发的两条微信。
【在忙吗，下班了吗，明天周六，你今晚有安排么？】
【盛岚？没看到我消息嘛，是不是还在工作？】
俞若一般不这样说话，她向来有话直说。
明显是在找自己，却不说明干什么。
“你在哪？”盛岚问她。
“你在哪？酒吧吗？”俞若反问她。
“对，下了班之后跟朋友们一起来这边玩了。”
“刚才为什么没回我消息？”俞若又问她。
赵河还没值钱到要她破费去买限定款的地步。
这表也不是她去买的，是她差遣孟小予去买的，主意也是孟小予出的。
赵河那边开完了箱，团队发出惊叹声。
他走到俞若身边，刻意问道：“若若怎么想着送我手表了呢？”
俞若真受不了他那拿腔作调的样子，偏偏面上还得保持平和温柔。
她看向镜头，柔柔一笑，声音清甜，“是因为他拍视频太努力，经常剪辑起来就不注意时间，我送他一块手表，希望他能注意身体，少熬夜。”
这话明显是对观众说的。
走完送礼物的过场，下面还有很多过场要走。
赵河存心戏弄她，不光整个礼厅，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很多他的托。他似乎在设计整个直播派对的时候就把笑点和卖点放到了俞若身上，甚至有意无意地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搞暧昧。
今晚是他过生日，他是东家，也是策划者，掌控着整个局面，这是一种明面上的压迫。
实际上，暗处的压迫才最让俞若窒息。赵河能这么戏弄她，归根究底，是因为俞若是个大众印象中靠着“美妆”“穿搭”起家的“网红”，本质上是在吃容貌红利，而赵河是一个做长视频的“创作者”。
尽管二人本质上都是取悦大众、服务大众的内容生产者，尽管俞若的频道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肤浅，但是当俞若被钉上“颜值网红”的标签时，她就很难扭转一些刻板印象。
她必须美，必须取悦大众。
俞若也能看到直播间的动态，她能看到很多评论，大家都在“哈哈哈哈哈”，很多人都说俞若是个搞笑美女，很适合跟赵河搭档。
也有人说看俞若自己的频道觉得她就是仙女下凡，在赵河这里一整个笨蛋美女，很有烟火气。
俞若看着各种各样的评论，一时觉得无言，心中涌起浓浓的心累。
她不是搞笑美女，也不是笨蛋美女，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频道里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
外貌是她的特点，并不是她的招牌。
在那一瞬间，俞若觉得自己是个小丑，这些人并不了解她，只是把她当哗众取宠的表演者罢了。
赵河这一举动，一方面戏弄了俞若，另一方面折损了俞若的形象，近乎绑架似的捆绑她与他合作。
就是想吸俞若的血。
厚黑学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派对两个小时，俞若觉得过得很艰难。
一个半小时过后，赵河就停止了直播。
见他把直播停了，俞若打算找个机会先行开溜，这个破地方她是一时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饿死了，想找个地方吃饭。
刚才她本来想在派对上吃点小蛋糕，但是刚一过去，就有一小群人过去要找她玩吃蛋糕小游戏。
俞若看他们那阵仗，像是有备而来，估计要拉着她玩一些往脸上身上抹奶油的游戏。
她一想就犯恶心，这身裙子虽然素雅，但也是定制的，弄脏了拿去干洗的钱不知道能买多少小蛋糕。
于是她就拒绝了，什么都没吃。
赵河似乎算着她要走，主动过来邀请她参加晚宴。
俞若疑惑，竟然还有晚宴？
怪不了派对时间只到八点，她起先还以为是赵河不想太破费，没想到是还准备了晚宴。
方才的派对体验感极差，俞若知道，这个晚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她立马委婉拒绝了，推说自己晚上还有事。
赵河知道她会拒绝，叫了别的朋友来。
围在俞若身边的人变多了，除了赵河还有别的两个长视频男博主，以及两三个搞直播的女主播。
俞若知道她们是靠什么吃饭的，也知道她们这种人荤素不忌，私生活混乱，跟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大家都来劝她的时候，她就很难推脱了。
没办法，她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了晚宴。
晚宴不在礼厅，而在松山庄园另一处雅地——庄园主楼一楼靠东面的包厢。
俞若原本以为就他们这些人，没想到赵河真正要请的人在包厢里面，是几个三四十岁的商界人士。
等赵河在双方之间介绍，俞若才知道，原来赵河请的是天语传媒的人。
天娱传媒比洲际传媒规模大资历老，在北市早就站稳脚跟了。
赵河显然是要找别的东家给他提供支持了。
他仿佛嫌今晚恶心俞若还不够，朝天语传媒的人介绍她的时候，故意加了一句：“她是俞澈的妹妹呢。”
“这么巧，我说她怎么没签公司呢。”
“赵河，没想到你还认识俞澈的妹妹，关系还这么好，我说你小子当初怎么跑洲际去了。”
“你跟俞澈都闹翻了，他妹妹还来给你庆祝，不会是兄妹二人也闹翻了吧？”
天娱传媒的人哄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把俞若放在眼里。
俞若看他们那神情就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跟那些搞深夜直播的女主播没什么区别。
奈何她也不能翻脸，只好先忍着，打算事后再跟俞澈说。
赵河介绍完她们，又介绍自己身边一位看着年逾四十的男人，“这位是松山庄园的行政主管，也是我的表叔。”
“今天能请大家在这里吃饭，多亏了崔叔安排。”
他们几个人客套地寒暄一番，就陆续落座了。
俞若座位两边都是抽烟喝酒的男人，她都要烦死了。
这种局面她本来是滴酒不沾的，但是自从天语传媒的人知道她是俞澈的妹妹后，就对她很感兴趣了，一个劲儿劝她喝。
这酒局上的女人，除了俞若，就是那几个女主播，她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能喝，巴不得能赶紧签约天语，就算不能喝装也得装着能喝。
在这种氛围之下，俞若实在是抵挡不住。
喝了几杯后，俞若给盛岚发了条微信。
“在忙吗，下班了吗，明天周六，你今晚有安排么？”
饭桌对面的女主播在和旁边一个男的聊一些露骨的话题，聊着聊着突然点到俞若，问俞若有没有男朋友。
俞若听见他们那话题就想吐，但还是维持了一点面上的得体，淡淡地说没有。
那女主播穷追不舍，试图继续八卦俞若的感情问题。
俞若在心里冷笑，对方问什么她都淡淡地敷衍了。
问了一会儿女主播也觉得无趣了，继续跟身边的男的打情骂俏。
俞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等到盛岚的回复。
她微微蹙眉。
盛岚不会还在工作吧。
盛岚要是不能来松山庄园接她，她可不能在这地方久留。
桌上赵河还在起哄玩喝酒游戏，她面前的高脚杯又被人斟满了。
俞若酒量一般，桌上的红酒比那天她跟盛岚一起喝的度数高，这又一杯下去，她已然有点醉了。
桌上的男人喝酒喝疯了，那几个女主播一路喝下来也不行了，陆续出去上厕所。
俞若起身，说自己也去上厕所。
男的们还在喝酒吹嘘，没人管她干嘛。
俞若一出门，就问包厢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大厅在哪。
服务员带她到了大厅，她往沙发上一坐，又要了杯柠檬水。
等柠檬水的空儿，她又给盛岚发了一条消息。
三分钟后，柠檬水到了，盛岚还没回她。
俞若忍不住了，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十秒后，电话还是没人接。
俞若很有耐心，听着电话铃声，一直到它自动挂断。
电话挂断后，她低头喝水，才发现环保纸杯被自己捏变形了。
酒精让她愚钝麻木了，她看了看纸杯，喝了一口清甜的柠檬水，才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钝痛。
哦，原来我在难过啊。
俞若把纸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准备起身的时候，盛岚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
盛岚先开口了。她那边很嘈杂，听着很吵。
俞若理了理思绪，努力让大脑运转，听了三秒后，判断出来盛岚在酒吧或者歌厅，或者别的娱乐场所。
“俞若？”
盛岚听她不说话，又叫了她一声。
“嗯。”俞若轻轻回应。
电话那边的盛岚皱眉，立刻切出通话界面，果然看到了俞若给自己发的两条微信。
【在忙吗，下班了吗，明天周六，你今晚有安排么？】
【盛岚？没看到我消息嘛，是不是还在工作？】
俞若一般不这样说话，她向来有话直说。
明显是在找自己，却不说明干什么。
“你在哪？”盛岚问她。
“你在哪？酒吧吗？”俞若反问她。
“对，下了班之后跟朋友们一起来这边玩了。”
“刚才为什么没回我消息？”俞若又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