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须臾,迟渡终于将手放下,眼前视线开阔,褚绪许佳月走过来,温霜降从沙发中起身:“完了?”
    褚绪淡淡应一声,又问:“这么一会儿功夫,你们干了什么?”
    “做了个东西。”温霜降往外走:“估计差不多快好了,走吧。”
    一行人折身去了手工店。
    陶土娃娃已经包装好,可可爱爱的贴在一起,温霜降透过包装往里扫了一眼,两颗桃心已经合二为一,成为完整的一颗,就在两人手边。
    她小心翼翼的从店老板手里接过,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旁边,褚绪扫一眼,不怀好意的轻撞了下迟渡手肘,揶揄:“没看出来,还挺纯情。”
    四人又在这里逗留一天,把几道特色美食都尝了尝,在第四天时返程。
    同去时差不多,到时也差不多已经傍晚。
    连玩三天,又一路舟车劳顿,车在公寓楼前停下,迟渡侧目,温霜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窗外傍晚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进来,将人浸在一泡昏黄里,那张脸闭着眼睛,眼睫垂下来,呼吸平稳,睡的格外沉。
    不过安全带勒在她腰间,似乎瞧着不太舒服。
    顿几秒,迟渡探过身去,帮她按开安全带卡扣。
    “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迟渡正欲回身,察觉座椅里的人动了下,紧接着,一道温热的触感落在他脸侧。
    柔软,轻盈,好似蜻蜓点水。
    迟渡一瞬间浑身僵住,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缓缓垂眼朝始作俑者看去。
    始作俑者却丝毫不知,微微偏头依旧沉沉睡着。
    这只是一个意外。
    迟渡很清楚。
    却始终无法冷静。
    他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视线一寸一寸掠过方才不经意间擦过他侧脸的唇瓣,呼吸一点一点沉下来。
    几乎是有些失神的,迟渡缓缓抬手,指腹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
    拇指轻轻蹭过脸颊皮肤,只觉指腹下那一片肌肤柔软异常,舒服到让人舍不得停下。
    不知什么时候,就绕至那双唇瓣。
    温霜降有双很好看的唇瓣,饱满红润,唇珠小巧,这样睡着时,唇瓣微微启着,唇角微翘,像成熟的樱桃。
    想叫人尝尝是不是像想象中那般甜美多汁。
    迟渡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那瓣下唇,有一个瞬间,甚至忍不住想要……
    直至某个瞬间,眼前的人眼睫轻颤一下,眉间轻蹙,似是被吵到,要睁开眼。
    迟渡陡然清醒,收手。
    视线里,温霜降却没醒,只是微微侧了身,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迟渡捻了捻指尖残余触感,无声轻嗤一下。
    不过是个连吻都算不上的意外,他居然差点……
    什么时候倒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又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迟渡终是没再抬手,只脱了身上外套盖在温霜降身上,摸出手机来边玩边等着温霜降醒来。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温霜降窝在座椅里,嗅着鼻尖那股清冽味道,舒服得不肯醒来。
    直至睡梦中朦胧听到几声鸣笛声,揉了揉眼睛,方才缓缓睁眼。
    入目,却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家中,眼前一扇巨大的挡风玻璃,折射着道路外光怪陆离的光。
    这是……
    温霜降目光缓缓下移,置物台,黑色外套……
    她是在车上,好像睡着了,还是盖着迟渡的外套睡的。
    怪不得,睡梦中鼻尖好似一直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等等,她睡了多久?
    温霜降往外扫了一眼,道路两旁的路灯全亮了,又摸出手机垂眸扫一眼,十点多了……
    懊恼的咬了下下唇,温霜降抬眼看向迟渡:“怎么不喊醒我?”
    “看你睡得挺香。”
    “……”温霜降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等了我多久?”
    “没多久。”
    回来时应该是个傍晚五六点,到十点……
    好一个没多久……
    温霜降吐出一口气:“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喊醒我。”
    迟渡没接话,只扫过她还残余些许困意的脸:“下车,回去休息。”
    哦,对,赶紧回家休息。
    迟渡应该累的够呛。
    温霜降把身上滑落稍许的外套拿起来递给迟渡。
    迟渡扫一眼:“披着吧,外面冷,小心下车感冒。”
    话是这么说,但温霜降还是感冒了。
    大概是因为太累和生理期突然造访。
    余下国庆三天假期,她基本躺在床上度过,除去上厕所,迟渡几乎不许她下床。
    那天看着他忙上忙下一会儿端饭,一会儿端水,一会儿又喂她吃药,温霜降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不是感冒也不是生理期,而是得了某种绝症或是断了双腿。
    后来她拿着手机解闷把这事说给许佳月说,许佳月骂她天天撒狗粮。
    温霜降捧着手机笑,迟渡朝她看过去问她怎么了。
    温霜降笑意未收摇摇头,只是在那一刻,突然有点想吻他。
    不过最终也没行动,一是没胆,二是她还感冒着。
    但她没料到,她和迟渡之间的吻,会来的这么快。
    那是国庆结束后的第一周,介于迟渡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时她的感冒已经完全好了,每天正常上下班。
    周五那天,下班后正和迟渡一起吃晚饭,就见迟渡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结束,迟渡忽然问她,想不想去骑马。
    温霜降问了一下,才知道是迟渡常去的那家马场新进了一批好马,邀迟渡前去试骑。
    温霜降知道迟渡喜欢骑马,高中时有回偶然听人谈论起他,说他擅钢琴、篮球、马术等等,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
    没有迟疑,温霜降很快应下。
    翌日,周六。
    吃过早饭,两人驱车出发去马场。
    这是温霜降第一回 接触骑马,去了迟渡亲自为她讲解指导。
    理论知识听差不多,迟渡扶她上马,又牵着马带她绕马场骑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道为她牵着马的身影,温霜降无端想到了“白马王子”这个词儿。
    借着明亮的天光,她在马背上弯唇笑了好一会儿。
    走了几圈,温霜降决定放“白马王子”自由。
    许久没骑马,她不希望迟渡今天只是陪着她这样无聊的兜圈。
    在她的坚持之下,迟渡嘱咐过马场的工作人员,终于离去。
    于是牵着马的人变成了马场的工作人员。
    温霜降坐在马上,遥遥看着迟渡骑马驰骋在偌大的马场,好久都没挪开眼。
    直至迟渡越骑越远,渐渐消失在她视线。
    温霜降感觉自己也差不多适应,便叫工作人员松开缰绳,自己尝试慢走。
    感觉还不错,走了几圈,温霜降试图让马慢慢跑起来。
    刚开始一切很顺利,以至于温霜降甚至不知变故到底发生在哪个片刻。
    只知道某个瞬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身下的马突然疯了般,载着她一路狂奔起来。
    作者有话说:
    cd:想亲,忍不了一点
    第22章
    ◎接吻◎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马飞速的跑着,眼前的风景不断倒退,被拉扯至近乎模糊,耳畔传来猎猎的风声,刮在脸上甚至有些疼,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失控,变得混乱——
    温霜降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拉着缰绳,但还是无济于事,她指关节和脸都泛了白,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惊惧到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种恐惧在马跃起前蹄,发出嘶吼时达到顶峰。
    这么快的速度,如果从马上掉下去……
    温霜降想都不敢去想那个画面,眼眶涌出泪意,她大声的喊着迟渡的名字。
    在身体腾空的一瞬,终于看到那道身影朝她飞奔而来。
    一阵天旋地转,想象中的恐怖画面没有发生,她既没有重重摔在地面,也没被马蹄踩踏。
    她坠入了一具熟悉的怀抱,那具怀抱在她坠落最后一秒接住了她,又护着她脑袋在草地上滚了几个来回,最后稳稳停下。
    温霜降惊魂未定的垂眼,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睛。
    她从未见迟渡眼中看到过这种情绪,他总是冷静,仿佛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她曾设想过很多次他会为什么而出现波澜。
    而现在,一切有了答案。
    原来他也会为她失神。
    温霜降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感觉胸腔里一颗心在剧烈震颤。
    直至迟渡神情紧张的望着她,询问她有没有受伤,温霜降才缓缓回神。
    她平复了几秒的呼吸,朝着迟渡摇摇头:“我没事。”
    迟渡却像是不相信似的,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圈,最后确实没看到任何伤口,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