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钱振滨气得想吐血,他赤红着眼眶吼道:“呸!你少假惺惺的,爹明明是被你气成这样的!”
    新侯爷看向宣旨的太监,指着钱振滨道:“公公您瞧,瞧他说的话,又不是我亲娘杀人,也不是跟我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兄弟犯事儿,他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
    您说我冤不冤?”
    老公公笑眯眯地劝道:“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娃,侯爷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不过他对您不敬,您可以治罪于他,老奴给侯爷作证,必然不会有御史弹劾您的!”
    钱振滨闻言就缩了缩脖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新侯爷,转身就跑。
    怂的。
    还是怕被治罪,毕竟如今钱镇鑫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侯爵。
    钱振滨跑了,宣旨太监们也走了,钱氏的族人们就上来跟钱镇鑫套近乎,钱镇鑫躲得远远儿地,接连摆手道:“别介啊,你们先前赶我出宗族的时候脖颈不是挺硬的么,腰杆子不是挺直的么,现在跑来弯啥腰啊!
    我可受不住!
    就这样了,咱们以后都是陌路人!”
    说完他就带着人出侯府大门,然后指着门头的匾额道:“把这门匾取下来带走,打今儿起,这里不再是永宁侯府了!”
    跟出来的钱氏族人一个个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新侯爷还不忘提醒他们:“本侯限你们三日之内,将从我娘嫁妆里抢去的东西还回来,不然就京兆府见吧!”
    吃瓜群众们一个个双眼放光,今儿这瓜可是大瓜,他们在大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有能耐人儿爬到树上往里瞅,边瞅边宣扬给他们听,听得大家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手里的瓜子儿都不够吃。
    给卖瓜子儿的小崽子们累够呛,来回跑好几趟。
    这会儿瞧着钱家的老头子们出了府门,大家戏谑、鄙夷、嘲讽、厌恶的眼神不要钱似的砸过去,同时还伴随着不少唾沫,把这帮老头子们臊得不行,一个个的夹起尾巴掩面逃离。
    得赶紧回去找东西,有些东西当出去了,或者是送人了,还得筹钱……
    不然……
    不然咋整啊?
    钱镇鑫连侯府门匾都能薅走的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哎……早知道他们也去抱袁富贵的大腿了,都怪毒妇和老侯爷,若不是这两口子一口一个泥腿子,他们怎么会看不上袁富贵?
    可惜啊,这会儿说啥都晚了!
    第510章 尘埃落定
    这件事迅速传遍了京城,钱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张家一样。
    他们跟钱家一样一样的,一个赶走了新侯爷,一个赶走了新侯夫人。
    脑子的想法简直出奇的一致。
    保了臭虫丢了西瓜。
    钱家张家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这两家的人大门儿都不敢出,出去就会挨烂菜叶子或者 是狗屎牛粪!
    这两家的读书人也不敢去上学堂,读书人虽然斯文,不会动手,但那些鄙夷的目光,和躲瘟疫似的躲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啥脏东西,这哪儿受得了啊?
    回去就纷纷抱怨族长,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把小张氏(世子爷)逐出家族。
    好些人觉京城再待不下去了,一个是脸面问题,还有一个是怕被报复,于是便匆匆贱卖家产,狼狈逃离。
    这些事儿珍珍每天都会听到亲娘在她跟前嘀咕,一点点八卦都没错过!
    经过珍珍的努力,小张氏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还有她的儿子,太医也宣布度过了危险期,往后就是好好的仔细地将养着就行了。
    不过坏消息是她不能再受孕生孩子了。
    小张氏对此一点儿都不在意,命捡回来就不错了,再说了,后院儿妾不少,谁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小张氏的想法,不代表作者的想法。)
    这个时代,妾其实不算个人,在当家男人眼中,妻子才是跟他一伙儿的,妾不过是生子的工具,又或者是玩物,反正跟个人划不到等号。
    当然了,也有宠妾灭妻的人,但这类人是少数,不是主流。
    小张氏跟赵氏说过自己的真实想法,赵氏只是听听,并没有说什么,人家两口子要不要妾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她就不能瞎掺和。
    反正他们家不要。
    别说她没这个心思,就算她有这个心思,前脚给孩子爹领一个妾回去,后脚孩子爹就能把人给卖了换钱。
    用孩子爹的话说:咱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养一个人就多一个人的嚼用,不合算!
    关键他还得交粮,那就更亏!
    他的粮多金贵?
    想来给他当妾的女人都心怀不轨,想偷他的粮!
    别说窗户,门儿都是没有的!
    小张氏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钱镇鑫就将她接回了家,他们住的地方把永宁侯府的匾额挂上,那就是侯府了。
    小张氏进家门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终于熬出头了!
    “侯爷,这次对亏了珍珍和大哥,不然我们母子会没命不说,就连侯爷您身上也会被泼一盆脏水。
    被赶出家族……说不定娘留下来的嫁妆全都保不住!”小张氏斜靠在床上,幽幽地对钱镇鑫道。
    钱镇鑫颔首:“是,咱们欠着珍珍三条命,就我身上侯爵的身份,也是大哥在陛下面前给我求来的。”
    小张氏犯愁:“这人情怎么还啊?”
    钱镇鑫笑道:“我大哥喜欢钱,我打算送一半家产给他。”
    小钱氏闻言一愣,钱镇鑫就不高兴了:“怎么?你不同意?”
    “不是,没有!我只是想着以前张家人还有钱家的族人们都想尽了法子偷娘的嫁妆,金银珠宝这些就不说了,田产铺子这些他们也弄走不少。
    算一算,把这些要回来,咱们再添补些,就有一半儿了!
    给他们就是喂狗,真不如要回来给大哥!”
    钱镇鑫闻言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他叹道:“是啊,没有大哥,我们一家三口这会儿搞不好在地下团聚。”
    (高全儿:你婆娘孩子的命的确是珍珍救的,可是你的爵位是老子给弄来的啊,你谢错人了好伐!)
    小张氏笑道:“别说一半儿家产,就是您把全部家产都送给大哥我也没意见,您现在当差,又是侯爵,我手里还有些嫁妆,足够我们一家人嚼用!”
    钱镇鑫闻言就有了笑模样:“全给大哥不会收,还会落人话柄,一半儿的话就简单了,我去收账,收回来就直接落上大哥大嫂和珍珍的名字,外头谁也不会知道。”
    在家趴在床上让媳妇给他按摩的袁富贵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嘟囔着:“谁这么想老子?”
    一边儿的赵氏连忙说:“我想你!”
    “想你得很!”
    “瞅不着你的时候想,瞅着的时候也想!”
    袁富贵哼唧唧地笑了,笑了一会儿就嘟囔:“既然你想我了,那就来吧,不过得你动,我这些日子伺候陛下可累坏了!”
    赵氏;……
    我真没想干点儿啥!
    真的!
    袁富贵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就又进宫了。
    皇帝缓过来不少。
    本来十公主出家的事儿也闹得沸沸扬扬的,可张家和钱家的事儿一出,热度直接将十公主出家的热度给压了下来。
    袁富贵为了皇帝的心情,还专门派人去煽风点火,让这两家的八卦热度降不下来。
    他的苦心自然会被皇帝发现,皇帝自然又会更喜欢他几分,毕竟这么体贴的臣子全天下就他一个。
    于是。
    袁富贵出宫的时候又带了几马车的东西……
    为了让张家和钱家的热度持续升温,袁富贵就建议皇帝赶在过年前把大张氏给处斩了。
    处斩大张氏那一天,钱七也开始他的流放征程,不过在启程之前,他也被押着跟大张氏跪在一起,听监斩官细数他们的罪行。
    钱七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裤裆里。
    现在的钱七就如同那过街老鼠,昔日京城炙手可热的才子,如今落得比乞丐还不如,就很令人唏嘘。
    但他活该!
    大张氏被吓得魂不附体,她使劲儿哭,想求饶但是嘴巴被堵着。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后悔惦记前头那位的嫁妆,后悔惦记永宁侯世子的位置,后悔……
    她待在牢房里的时候就想着,想着若她不贪心,若她好好将钱镇鑫抚养大,若她……那现在,她肯定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而不是阶下囚,刀下魂……
    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卖。
    就是珍珍也做不出后悔药来。
    监斩官宣读完两人的罪行,就给围观群众砸他们的时间,一顿烂菜叶子泔水就这么泼在两人身上,时辰到了,刽子手起刀落,大张氏的脑袋咕噜噜地滚落在一片肮脏的垃圾里。
    钱七神情麻木,就被砍的人不是他的亲娘,而是一块儿烂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