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过他不仅没找到,还眼睁睁看见那个小孩儿从身后拖出一块肉,吭哧吭哧拿到面前吞了之后,用胳膊一蹭。
    曾明:“……”
    卧……
    晕了。
    女人虚弱地从帘子后面爬出来,爬了几步就趴在原地不动了。
    小孩儿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看曾明,走过去蹦起来把门开了,拽着曾明的一只脚给他拖回了“12颗星”。
    他推门,里面有个小姐姐,小姐姐离他远远的,但看见曾明又试探着往这边走了走。
    发现他没动作之后才大着胆子来拉曾明,小孩儿“呜哇呜哇”说了半天,顾佳没听懂,两条浅浅的小眉毛拧在一起,看着小孩儿乱七八糟的动作,歪头,带着询问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
    小孩儿不再哇哇叫了,一条腿往后抬,利落地往前一摆——把曾明踢了进去。
    顾佳:“……谢谢?”
    小孩儿摆手:“唔不不不,喀喀额咳咳咳咳。”
    他一句话给自己卡咳嗽了,顾佳赶紧打断他,“你就自己吗?这儿很危险的吧?你快回去,”她想想,然后又提议道:“或者你可以先呆在这里,等外面亮了再回去。”
    小孩儿疯狂摇头,转身跑掉了。
    顾佳伸出小脑袋往外看了一眼,都是黑的,又害怕地缩了回去,犹豫着关上了门。
    她不太确定自己等了多长时间,但吃饭的钟声还没响,曾明就醒了。
    他一醒来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的顾佳还一脸纳闷,“顾佳?你回来了?不是去你妈妈房间了吗?”
    第13章
    曾明说到这儿开始自行脑补,“不会……他们出什么事了吧?”
    “什么?我没有啊?我一直和钟珩哥哥还有那个……那个哥哥在一起的。”
    顾佳一头雾水,明明她和神使哥哥一起出去的时候曾明哥哥还没醒过来呢,回来被屋里一个人没有就吓了一跳了,结果曾明又在说这些她听不懂的。
    “哥哥一直不醒,是神使哥哥说有事情,就带我出去了,是一个小弟弟送我回来的。”
    “我一直没醒?”
    “对呀,”顾佳语气里隐约带着一点抱怨,“自从你喝了餐厅里那个紫色的东西之后就一直睡觉,还挨个抓我们、咬我们。”
    曾明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下一秒却想起一件事:那他刚才一直在做梦?钟珩和神使也是梦里的了?
    他低头打量自己,脚踝处有一个血手印,他动了一下,想看清楚一点,“啊!”
    我靠!谁踢我?
    他腰上青了一块,一碰就疼得厉害。
    这下曾明彻底清醒了。
    好了,不是做梦。
    闹鬼了。
    曾明:“……”
    这下更想死了。
    没给他太长怀疑人生的时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曾明转向顾佳,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警惕地盯着那扇门。
    “咚咚咚——”
    又是三下敲门声。
    钟珩纳闷,又数了一遍门牌上的星星,的确是12颗没错啊?
    他用力推了一下,没推开,再推一次,还是没推开,只好继续敲门。
    曾明最后憋不住了,朝门口喊:“谁啊?”
    钟珩把到了嘴边的“你xx”咽了回去,十分不得劲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他这边还因为自己叫自己名字感觉到一阵身体发麻的羞耻呢,房间里又传出那个傻叉的声音:“我不信!”
    钟珩:“……”
    你大爷!
    他把刀抽出来,顺着门缝划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开、门。”
    曾明见状更不敢开了,他可是看了规则单的,不是这个房间的人进不来,所以只要他不出去就是安全的,“那那那那你自己推门进来啊?”
    他往门边走了几步,问完把耳朵凑到旁边去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只听见外面那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咯噔”一声,插进来的刀瞬间收了回去。
    曾明松了口气,开始洋洋自得,“果然是假的。”
    他又蹲一边听了一会儿,几道碰撞声后是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连续十几秒都再没声音了,曾明在顾佳面前装了装矜持,故作深沉地直了直身子、板了板脸,拍着她的头说:“没事儿,别怕哈,哥哥保护你。”
    他嘴上说:你看,没事的,假的进不来。
    实际上心里想着:超!我刚才真是太特么聪明了!
    被关在外面的钟珩无语极了,还没来得及跟这傻子纠缠,就被东西扼着脖子往后拉。钟珩用刀柄搁在了那东西和自己脖子中间,给自己留了点呼吸的空间,不过这两样东西一摩擦——
    “阿嚏——”
    钟珩吸进去一根细毛。
    一扭头,那是像几根藤条扭在一起的东西,不同的是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绒毛,长得和蒲公英似的。
    浑身上下还发着淡淡的光,钟珩只愣了那么一小会儿,那个“藤条”就放肆地卷得更紧,软乎乎的贴在他皮肤上。
    这东西给钟珩的感觉很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它异常舒服吧,圈在那儿像个保暖围脖一样,虽然越收越紧,但他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那东西更像在玩儿,像小猫一样一定要蹭到人胸口上去。
    直到那玩意分出一根杈跑到钟珩脸上去,胡乱揉了揉,塞了钟珩一嘴毛之后被钟珩抓住制裁了。
    钟珩拎着前面微微湿润的小蒲公英,把那根杈放在手里掂了掂,叫了半个名字:“黎……”
    他本意只是想诈一下这个小东西,才拖了长音状似十拿九稳地叫它,只是叫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神使叫什么名字,一个姓还是从温子初那儿听来的。
    不过那“小东西”完全没有钟珩想象中那么沉着冷静,听了这一个字就慌忙地从他手中翘起来,抻直了去捂钟珩的嘴,可惜长度不太够,只扑棱了满天亮着光的毛。
    “别动了,”钟珩另一只手挡在鼻子前面,把那小玩意儿拎起来看了看,彻底把那边一大团的根给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枝条……钟珩思索片刻,还是没能想象出这么软萌的东西竟然是那个整天除了黑着脸,就是露着诡异笑容的神使,不过倒是叫不了枝条了,他没忍住捏了两下,这得算……触手?
    触手在钟珩手里立了起来,似乎在消化他的问题,钟珩明显感觉到它越来越热,发的光快变红时一旁的触手都缩了过来,最后成了一个炸了毛的球,身体恢复了白色,也不热了。
    只不过钟珩看着——更像蒲公英了。
    “蒲公英”在他手上滚了一圈,翻了个身,钟珩才看见这东西竟然是有眼睛的。
    他在“小蒲公英”脑袋上点了一下,“问你话呢?怎么变成这样了?”
    蒲公英:“嗷?”
    它伸出两根触手,一根砍在另一根中间,像劈棉花糖一样,十分轻松地就断了。
    蒲公英在自己眼睛下面一寸的地方比划了一下,然后仰头倒在了钟珩手里,接着就那么倒着,用断了一半的触手拿着他“牺牲”的兄弟,另一根触手指了指,又往脸上指了指,跳起来一摊手。
    “额……”钟珩一边眉毛挑起,一边眉毛压下去,表情十分纠结,不确定道:“你说你把你自己……杀了?”
    钟珩自己说完都不敢信,蒲公英疯狂摇头。
    “你把你自己砍了?现在就剩一半?”钟珩又猜。
    “嗷!”
    小团子给钟珩比了个赞,没浪费,把断了触手送到嘴里嚼了。
    随后舒舒服服地在他手里一窝。
    这小东西能发亮,钟珩在没有光的走廊里干什么都方便了点。
    他抱着这个糯米团子,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刚才碰到主神的时候也是你救的我吗?”
    小糯米团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咕噜噜跑到后面去,对着钟珩:“嗷?”
    “行吧。”钟珩叹了口气,这东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房间也回不去了,钟珩只好想点别的什么计划能将进度条往前推一推的,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11颗星的房间。
    还是完成他的跳楼“大业”算了。
    虽然钟珩现在觉得跳楼大概率也回不去,但怎么说也是出去了,万一外面有别的线索呢?
    “你还能变得再小一点吗?”钟珩把糯米团子转过来朝着自己问。
    “嗷?”
    小团子不明所以,用力把自己压了压,不太情愿地团成一个比刚才小一点还结实一点的球。
    被钟珩揣到上衣口袋里之后明显活跃了不少,主动变得更小,并且瘫成了一张饼。
    钟珩顺着窗户往下看了看,找了个好方向,迈腿,跳。
    不带犹豫的。
    小团子只感受到一阵凉风,伸出两根触手扒着钟珩的衣服口袋的边,把自己的两只眼睛放了出来,在看见钟珩在做什么之后尖叫一声,一根触手伸出去把下面的花都盖地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