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胜者为王,是这个道理。
    千年来的蛊师与蛊师的传承之间,也是这个道理。
    我炼的第一种蛊,叫作金蚕蛊。
    ……}
    第101章 文中文——金蚕蛊
    ◆
    {我练过一种剧毒的金蚕蛊。
    “这金蚕蛊啊,是个好东西,养了之后,家人健康,不爱生病,家里的畜生也长的容易些,牛羊又肥又大,不爱得寄生虫。要是对人使用使用金蚕蛊的话,就可以驱使他死后的灵魂为自己干活。不过……”当时,我外公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话一向是如此,欲言又止。
    我追问他:“不过什么?”
    外公:“不过要在孤、贫、夭三个之中选择一种,法术才会灵验呢。也就是孤单、贫穷、夭折。所以,我不希望你用这个去害人。
    “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盼来早与来迟。[1]"
    说完之后,他抓起一只金蚕,让我看,让我自己做决定。
    当时,那东西就在他粗糙宽大的手心里躺着。
    这种金蚕圆圆滚滚的,长形,像根手指头似的,有八只脚。
    总之肉肉的,想起它在那绿叶子上蠕动的样子,这只蠕虫,还真有点恶心。
    我深呼吸着,去抓住它,它那身子就在我的两根手指尖弯曲。
    触感很软,我已经想像到了我一捏死它,它就爆浆的恶心样子与臭味。
    我的手指弯了弯,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到,非常地、非常地寒冷……
    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滋味,却还是忍受着,一下子把它扔进了养蛊的器皿里。
    这就是我自己所做的决定。既然学了蛊,就没有只学一半的道理。
    这是我们孙家的传承。
    我知道蛊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武器,未来我少不了恨别人,也就少不了要用它对付别人,于是我选择了“孤”。
    我打算一辈子孤独下去,不结婚、不生子。
    那玩意有什么意思?有练蛊有意思吗?
    开玩笑。控制别人的灵魂才是王道!
    那一天,我笑了笑。
    看着器皿之中那个漂亮的金蚕,舔了舔唇。眼睛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那时的我才七岁,没有心爱的人,亦没有荷尔蒙的懵懂。
    也不会意识到,是不是七岁之时的这个决定,上天惩罚我,让我真的在长大之后,失去那个很喜欢的人。
    孤寡一生。
    ……}
    [我决定了,我要去练金蚕蛊了,谁也别拦我!]
    [都说了是假的,蠢货!]
    [别说那你怕毒蝎子,我也怕。]
    [抓不到虫子,抓两个虫族有用吗?蜘蛛纲目的,蝎子纲目的?]
    [虫族:?]
    [某个路过的雄虫:?你礼貌吗?]
    [这步骤还挺全,编的跟真的一样。]
    [话说这次的主角有一点自视过高啊,让我直接幻视《偷窥的公寓》里面的张无垢哥。]
    [你还没忘无垢哥呢?都第几章了!]
    [张无垢:我是正义的使者!]
    [这次的文风有点可爱哦。]
    [孤寡一生?——伏笔。]
    ◆
    {后来,我抱着那器皿,把它埋在了我们村子里的路口处。
    那个路口是个十字路口,说十字,也不过是一条大道和一个桥的交界处罢了。
    毕竟村子里的人少,住所相对也比较集中。我从村头最高处这么一站,就能看见村尾。
    那房子三三两两的,高高低低,灰不溜秋,撂在一起,就像麻将似的。
    我拿着一个小镐头,是那种在山上挖野菜的小镐头,在土里挖出一个坑来。再把那个像是泡菜坛子一样的器皿,端端正正放里面,重新把土埋上。
    跺跺脚,把土踩实了。
    之后我就下那小河沟里用清凉的水洗了洗手,回家吃饭去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细数着日子,我外公说这玩意要炼制个一共七七四十九天。
    等着第四十九天一到,我就自己又拿了那个小铁锹,去了那路口,把那器皿又从土里挖出来。
    黑色罐子,上面盖了一个黑色的瓷盖,全都是湿漉漉的土腥味,脏极了。
    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在那边搓着手掌。
    蛊啊蛊,多么神秘厉害的东西。
    我早先看我外公摆弄那些奇怪的毒虫,自己就好奇的不得了了,想着总有一天,我能成为他,去炼制属于我自己的蛊。
    但是直到今日,我才有了第一个蛊,就在我的脚下。
    也许它成功了,也许它失败了,也许金蚕死了、发光、甚至飞到天上!
    但怎么的都好。
    那是我触碰“神秘”的第一次自我尝试,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滋味。
    记得那天的天,有多么的死一般的深蓝,村庄里多么安静,鸟雀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又鸣叫了几声。
    ……
    我记得我是如何把那罐子放到村东头的大柳树下面,坐在洛满柳叶的那白色石林头上,用颤抖不已的小手,打开那个罐子的!
    那时候发出来一个难以言喻的清脆响声,是瓷罐相互之间碰撞的声音。
    而后——
    我看见了那缸底,躺着一个黄黄胖胖的金蚕,在那里一动不动。
    样子倒是没变,不过个子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圆滚滚的,泛着淡金色的光泽,看起来竟有一些可口。
    这就是蛊吗?
    应该是的吧。
    否则怎么其他的毒虫怎么都死了?
    从寻常的道理上来说,我不相信金蚕能把其他的蝎子蜈蚣什么的,都杀了。
    但眼前的景象确实是,只有那金蚕的身躯泛着光泽,像个黄金似的,看着竟然有莫名的食欲,彷佛其十分鲜美。
    而蜘蛛蜈蚣什的,早已成为了干尸,躺在那罐子里一动也不动。沦为它的陪衬、尘土。
    这金蚕蛊还差最后一步就成了啊。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心脏咚咚咚地跳,既喜悦地想要赶快冲到家里,又怕有个什么闪失,让这器皿打坏了,就快步的走回去。
    我记得,那天的风都特别好,吹在脸上凉凉的,而我的蛊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我到了家,在正厅的供台下面拿出一个旧的铜鼎香炉,里面满满的都是灰色的香灰。
    这香炉我家里许久不用了。我就把这金蚕,倒在了那香灰里面。
    我以为它会沾上满身的灰,弄得一身脏。
    结果没成想,它居然依然那么干净。好像这香灰是一种不沾身的土,不从它这条虫身上蹭过似的!
    它很干净,还隐隐发著亮光,简直就像是圣物。
    这圣物就是我的武器,我的成就,它发著光,就好像我也发著光。
    那天我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梦中我也变成了那只金蚕,静静地躺在一个看不见有多大的罐子里面。
    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却好像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我静静地沉淀、把万事万物的声音、光亮和温度都吸收在我自己身上。
    没有四肢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燥热、越来越重、越来越……
    发著光……
    我睡着了。
    之后,我早晚给那香炉供奉清茶,点上香,诚心地膜拜它。
    我三跪九叩,把头磕的铛铛的响。
    其实我哪里是跪它呢,我是在跪拜“蛊”这种神秘力量。
    它是神明,我是能通神明的人。
    以前古代都讲究个什么“天人合一”,什么“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
    我觉得这金蚕蛊就是个媒介,我去触摸神秘与非凡的媒介。
    或许,我是个蛊师,所以我生来就与众不凡,能聆听自然与神秘的声音。
    “铛——铛——铛——”
    每一次每一次,当我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之上,膝盖被咯得僵硬,额头在地上敲击的时候,我都会这么告诉我自己。
    ……
    七天之后,我已经在香灰里面,看不见金蚕了。香炉里面只剩下空荡荡的香灰。
    蚕呢?
    我不敢动它,就拿小树枝翻搅了一下,把那香灰翻出来,没触摸到软软的虫身,也没找到什么蚕的踪迹。
    我就知道,这金蚕蛊是练成了。
    它练成之后,无形无色,就放在这香灰里面,可杀人于无形。
    我当时多高兴啊!
    我告诉了我外公:“你看我这,是不是金蚕蛊!”
    我外公那眼眶通红的眼睛,这么往下一瞧,皱起眉头,再拿起香炉捧在手中,翕动鼻翼这么一闻,就告诉我:
    “是,是金蚕蛊。孙儿,你……有点天赋,行了,把这香灰倒了吧,倒在朱砂里,再加二两三钱水银,毁了这金蚕的药性。”
    他把香炉又递给我,但我感觉我要死掉了,心都在揪揪地痛。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