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第96节

    “雪儿是怎么画的?这样吗?”他低声发问,嗓子像是被火燎着了,沙哑着,隐忍难耐。
    “唔……没有……”她死命摇头,连条眼缝儿都不敢睁开。
    “那就是这样……”手按着她的小手,压着那笔尖,又沿胸口缓缓向下……笔尖停留在了腹部。
    “雪儿是这样画吗?”带着她的手,在腹部左右驰骋,笔尖舔出一道道墨痕。
    她吓得直哆嗦,哪儿见过这阵仗?刚刚那嚣张的气焰瞬间被他浇灭,只好摇头,嗓子里几乎逼出哭腔:“没有……没有……”
    “哦?”他挑眉,尾音轻轻上扬,带出愉悦的调子。
    “那就是……”笔尖一路向下,停留在了裤缘处,悠悠地勾住裤头。
    “这么画的……?”那笔管压着裤头,一点点往下……
    “啊!!!”冬宁缩着脖子,手使劲往回抽,在男人牢牢地掌控下,却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章凌之!你臭流氓!!!”
    “对,我就是……”根本不理会她的怒斥,唇凑到耳边,低哑的声音拨弄着她紧绷的心弦,“你不是喜欢画吗?我上面、下面,你想画,都凭你画。”
    “这么玩儿,雪儿可开心?”
    恶劣地,手又拉着那笔管将裤子往下带。再这样下去,他非要在自己面前脱了裤子不可。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冬宁现在却觉得,这事儿他真能干得出。
    身体忽然灌注了一股真气,她猝然睁大眼,呼呼瞪着他。
    怕什么?她被他逼成这样做什么?又不是脱她的衣服,他脱他自己的衣服,自己有什么不敢看的?不看白不看!
    见她猛然睁眼,他眸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很快,凤眼一弯,复又染上丝玩味的笑意。
    一下看清了他这模样,冬宁脸憋得爆红。
    但见他,肩披中衣,赤/裸着胸膛,面色微红,凤眸潮涌,湿重的眼神侵袭着她脸上每一寸肌肤。白皙结实的胸口上,一道歪扭的墨痕蜿蜒着向下……打住!再往下,她是真不敢看了!
    这一副落拓不羁相,哪还有半丝日常的端肃庄重?
    对视不过几息,冬宁认命地败下阵来,只好红着耳朵偏过头,轻轻喘息着。
    “你……你……把衣服穿好了……”奇怪,她见那小倌赤裸上身,倒不见羞,怎的一见他这副模样,便止不住地赧然?
    “你这样……像什么话?为老不尊……”
    章凌之胸口震动,竟是被她这话逗得笑出了声。
    真是个小朋友,不过这点架势便将她吓得这番模样,还跑去什么芦花胡同泡小倌?她没被人占着便宜便是万幸了。
    “你……你还笑?!谁许你笑的?有什么好笑的?!”冬宁见他竟是笑得这样欢快起来,气得眉毛都直打结,晶亮的猫儿眼怒气哼哼,瞪住他。
    真是……臭不要脸!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章凌之实在瞧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他手抽回来,毛笔啪嗒一松,裤头又贴回了坚实的小腹上。
    不能再逗她了,小姑娘真要被气哭了,只怕这辈子都要被她认作个“老流氓”了。
    感受到“脱裤子危机”终于解除,冬宁暗舒口气。
    妈耶,吓死了吓死了,要是他真敢把那丑玩意儿露出来,自己非得把这双眼睛好好洗洗去不可。
    他脚跟落地,缓缓站起身,望着垂头丧气窝在榻角的小姑娘,嘴角勾着抹笑,漫不经心地往回系扣子。
    “你要是想玩儿,我陪你玩儿便是,往芦花胡同那种地方跑?你也不嫌脏。”他语气严厉了起来,“颜冬宁,我同你说清楚,下不为例。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还敢往那种地方去,我绝不轻绕他胡家。”
    “干照心什么事?你不要找她爹爹麻烦!”她急了,抬头又要去辩解。
    “那小丫头我还能不知道?你敢说,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带你去的?”
    冬宁气鼓着脸,丧气地垂下头,无从狡辩。
    “你别为难她爹爹了……我就这么一个朋友……”
    这种时候,她便老实了,倒是知道该服软。
    “不然的话……我发誓这辈子都不理你了……”软糯糯的鼻音哼出来,不像是威胁,竟是像跟人撒娇了一般。
    见小姑娘又要鼻头红红了,他叹口气,系好衣服,单膝跪上了榻。
    “小祖宗,依你的,她爹爹我不敢为难,我哪儿敢动他?只怕你又要同我翻脸哩。”
    “只是你自己说说,那地方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去的吗?嗯?”
    冬宁瘪着嘴,红嘟嘟的唇撅得老高了,就是不回他话。
    “我……又没做什么……不过就听了个小曲儿,看了支舞;喝了点小酒,聊会儿天……”
    章凌之:“……”
    这还叫没什么?!
    “哦,那就兴你们男人去那地儿快活?不兴我们姑娘也快活快活了?”
    听她此语,他眉眼瞬间又冷肃下来,“你别乱棍往我身上挥,那种地儿我可从来不去沾染。”
    她撇撇嘴。
    这她倒是知道的,同他住了这几年,他私生活确实干净得很。
    “你要是要想玩儿,什么我都能同你顽。”他声音不自觉压低了,听得冬宁又耳朵红红。
    “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咬我、打我、骂我,你想把我怎么撒气都成,我章越绝无怨言,甘之如饴。我也知道……”头垂下,他做出反思之态,“自己确实该骂、该打,若能叫你消了气,我这心里也是舒畅的。”
    冬宁低头不语,半晌,那黑溜溜的眼珠直提溜,心里忽又生了主意。
    “真的?那你说的?我想怎么着都成?”
    “是。”他点头,眸中很是严肃。
    冬宁挺起胸脯,朝他勾勾手,“笔拿来。”
    瞧她又摆出这幅趾高气昂的架子,章凌之心里反是高兴,终于得以浅浅松口气。
    他将刚刚那支被画得毛糙糙的墨笔拿来,递到她手上。
    冬宁执起笔,竹管点着下巴,歪头打量起他来。
    章凌之最是了解她,看她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小狐狸般闪着狡黠,心头便感不妙。
    却也是高兴的,能同她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坐,已是胜利的一大步了。
    “你再过来点。”她朝他勾勾食指。
    章凌之但觉好笑,只手撑着床榻,倾身过去。
    “如何?”
    她兴奋地翻起身,直挺挺跪坐在榻上,毛笔开始在他嘴边勾勾画画。
    只三两下,嘴边便撇出一对儿八字胡。
    “噗!”冬宁瞧着自己的大作,捂嘴笑出了声。
    他一张脸本就生得俊,人又白净,在一众作风老成的官油子里,因不喜蓄胡而更显出年轻做派来,从来都要把下巴理得光光的。
    冬宁没怎么见过他留胡子的模样,而今给他添上两笔,还故意做成个滑稽相。看着,便很是可乐了。
    章凌之瞧她这样开心,心中无奈,亦是苦笑,“小祖宗,你这又是玩儿得什么花招?”
    “呐呐呐。”她手背在身后,神气地昂着头,话还没出口,自己就先笑了,“噗……你,这个……”她赶紧绷住笑,毛笔指了指自己刚刚的杰作,“今天晚上不许洗,明天早上也不许洗,这是我赐给你的胡子,你得戴着它一整天。”
    “祖宗!你开什么玩笑?”章凌之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我……”他指了指这副“胡子”,气笑不得,“我堂堂一个兵部堂官,每日手底下管着这么多号人,若是这幅模样去上值,那我威严何在?他们要怎么看我?没有这么胡闹的!”
    冬宁低头捋着那毛笔管,嘟嘟囔囔地:“你说的,高兴陪我玩儿,现在又反悔……算了,反正你说什么都只是哄我罢了,哪句话也做不得真……”
    章凌之一下被她噎住了,努着嘴,竟是无言。
    “你滚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要是你再往这头跑,我就自己收拾东西,去山东找我爹娘去。”
    她爬下榻,就要走人,又被章凌之一把捞回怀里。
    “好雪儿,换一个,这个真不成……你好歹有点分寸……”
    “对,我就是没分寸,所以您也不用招式我了,也犯不着说瞎话哄我,我们以后就各走各的道儿呗。”她偏过头,手软绵绵地就去推拒他的胸口。
    章凌之叹气,又抓住她那双作乱的小手,说了好一通软话,她依旧是低着头,一副不依不饶的倔样儿。
    他到底明白过来,小姑娘这就是成心呢。他知道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可偏偏又咽不下这口气,不能轻易点头遂了他的愿。便就非得要折腾他,看他难受、看他吃瘪,如此她心里方才能好过一点。
    无非就是要等她把这口气儿顺下去,他也知道。来她面前死缠烂打、做低伏小,都成,可这下实在是玩得太过火,叫他进退两难。
    双手箍住她,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你放开我……”她轻声软语说着,没有跟他大喊大闹地撒气,只是垂着眼帘,秀挺的鼻头耸了耸,咕哝出娇气的鼻音:“还说什么喜欢我,怕也只是诓骗我罢了,还好我不傻,才没有信了你的鬼话……”
    “雪儿我……”他急着辩解,瞧她这幅失落委屈的模样,心都塌了一片,可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苍白,低头便要去寻她的唇,却被冬宁抬手,一巴掌糊在了他脸上。她手劲儿不大,这次没使什么力,盖在脸上倒像是猫挠似的。
    “你做什么?!总是动不动就亲我抱我,动手动脚的!我日后还要嫁人的,你这样算怎么回事?我想要的你不依,却总是想尽了法儿吃
    我豆腐,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吗?我看你那就是下流、无耻!”
    被她用这几个词狠戳,他更是心惶惶然。
    却见她说着说着又是把自己说委屈了,眼睫上串着小泪珠,看得他那叫一个心疼。想想明日倒是不用早朝,至少省去了面圣这关,头脑一热,他只好咬牙:“成!这事儿我应了你,这总行了吧?”
    冬宁吸吸鼻子,再抬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瞬间转忧为喜,笑眼一弯,闪出一抹狡黠来。
    “那成,明儿回来我检查。你可不许偷偷擦掉又画上,那旧墨还是新墨,我一眼就瞧出来了。”说着,她眉毛认真地蹙起,煞有介事道:“若是叫我发现你造假骗我,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
    章凌之哪儿还有回嘴的余地,只好连连点头,“成,成,成。”
    瞧她这娇俏模样,他又是心痒痒,手把她揽得更紧了。
    冬宁往他手背上一拍,“拿开你的爪子!”
    怀中的身子馨香怡人,那一喜一嗔间的娇态,更是鲜活可爱,却只能虚环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这几下更是心猿意马,抓心挠肝,恨不能将她立刻吃拆入腹。
    腹部蹿过一股暖流,咬得他发紧发酸。只好将鼻子凑过去,贴着她的鬓发轻嗅体香,好缓解那不可遏制的情念。
    等等罢,只得耐着性子再等等,要把姑娘哄好,便是舍了这张面皮,也得硬着头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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