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彭子睿摇摇头说:“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没吵过架,经常吵呢,每次吵架都要分手,我现在都习惯了。”
    “对啊,所以这种情况是你的特例,你不能把这种思想强加在我身上。”
    “那告诉你我在他身上学到的道理吧。”彭子睿说道:“只有穷鬼喜欢把钱和脸面混为一谈,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不介意你找寻帮助,他们最讨厌那种既要又要,又当又立的人。”
    楚晓琅否认道:“我肯定不是那又当又立的人。”
    彭子睿思考片刻,良久后说:“也许你的问题不是在于借钱,你是怕借了钱之后和昆赐无法相处。说真的呢楚晓琅,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楚晓琅,他神情有些恍惚:“你说对了,我潜意识里一直坚定不能拿昆赐的任何东西,这种亏欠的感觉会让我和他绑死。在我不知道要和他走到哪步前,这种感觉会让我羞于面对他。”
    “你在上火车前就没想过这些?”
    “没有。”
    “那昆赐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楚晓琅说:“他昨天走后我俩就没再说过话,然后文禄津把钱给我打到账上了。”
    “那就先别想那些了,赶紧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彭子睿悄悄地说:“也别担心钱的事了,昨天晚上我前男友给我打电话了。等他道歉我俩就和好,到时候我来包养你。”
    “我说你怎么今气色都变好了。”楚晓琅笑着说:“你要当我金主吗,好感动哦。”
    彭子睿用外卖软件叫了果蔬送到家里,常年不进厨房的他非要给楚晓琅露一手。戴着凯蒂猫的围裙,拿着好看不好用的陶瓷刀,咋咋呼呼忙碌两个小时,把本来精致好看的厨房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只做出了番茄炒蛋和虾仁豆腐。
    菜做好了两个人才想起来忘记蒸米饭,等待的途中楚晓琅用现成的鸡蛋液烤了一盘蛋挞出来,吃着甜品配着炒菜,等到电饭锅叮得一声响起表示饭煮好了,两个胃口小的人已经吃的快饱了。
    吃完饭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彭子睿打开空调和电视,看看电影打打游戏,期间彭子睿又停不下来去冰箱调了两杯冷饮喝。楚晓琅吹着空调喝着饮料,环顾四周全是可爱风的装修,心里想找个有钱的对象摆烂就是爽啊。
    把电影看完楚晓琅便起身告辞,他很感动自己还有彭子睿这样的朋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最坚强的依靠和后盾。
    所以他的好心情从上了出租车后渐渐落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荡荡的。
    楚晓琅打开手机,察觉到了原因。
    昆赐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联系过他了。
    他盯着昆赐的电话界面,心里万般纠结。要是放在过去,他只会埋怨昆赐为什么还不过来联系。但是现在成熟后他考虑的是要不要主动打过去,问问怎么样,是不是还在生气。
    彭子睿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点不识抬举。人家是好心帮忙没错,不要就不要,没必要非得反过来损人两句,闹了个不欢而散对谁也不好。
    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楚晓琅不是拒绝道歉,而是本来有理的他被自己整成了无理,这种要拉下脸来说对不起让他需要做点心里建设。
    上学时候最喜欢的小作文虽然很幼稚,但是好像最符合当下的情况。
    这么想着想着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巷子口,楚晓琅决定先不想这些。回去赶紧洗个澡睡个午觉,等醒来思绪清晰了再编辑要发的话。
    想睡午觉的心愿直到家门口破灭了。
    包子铺门口围了好多人,全部都是周围的邻居和路过的人,看戏似地围了个圈,圈里面时不时传出辱骂的声音,正是毛慧芸的骂声。
    楚晓琅当下大感不妙,赶紧挤进人群里去看,只见毛慧芸正在邻居大娘的搀扶下捂着胸口,正指着店门口一个中年男子骂着:
    “你个死不要脸挨千刀的!上次来就说的清清楚楚的,让你不要再来了!你良心他妈的被狗吃了!街坊四邻都看着呢,我这张脸算是被你丢尽了!再把我逼急了,我拿刀跟你同归于尽!”
    那男子大约四五十岁,脸颊消瘦凹了进去,皮肤粗糙头发凌乱,正坐在店门口的塑料椅子上抽烟,被骂也不还嘴,被围观也不介意,浑身透露着一股泼皮无赖的气质。
    楚晓琅一时间感觉他有点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直接上前挡在毛慧芸身前问:“妈,怎么回事?”
    毛慧芸看到儿子眼泪一下掉下来:“这个死鬼又讨债来了,前前后后来过好几次,今天却想讨个大的,要把你弟弟要走!”
    “他是?”
    “你弟弟的亲爹,龚学民。”
    楚晓琅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想不起来,当年毛慧芸和这个男人认识的时候,自己不过才六七岁的年纪。那时候的龚学民在工地的办公室里上班,因为待遇不错毛慧芸才愿意跟他处。结果龚灿出生后,龚学民经常晚上不回家,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后来跟一个麻将馆认识的女的好了,连龚灿都不要离婚走了。
    这种人如今出现,肯定不是为了重修旧好那么简单。
    龚学民见到楚晓琅,那双闲散的双眼抬起上下打量着,看样子是认出来了:“还记得叔不?当初我还带你去过动物园呢,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啊,不错不错。”
    不等楚晓琅出声,毛慧芸率先开口:“你放屁!当年你把我们丢动物园里自己一个人扭头去打牌,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现在还来做什么,咱们离婚了,绿本本就在楼上要不要我拿给你看?”
    龚学民深吸了一大口烟,沧桑的脸上突然咳嗽出声:“别给我看那些东西,我就问你龚灿是不是老子的种。我现在又离婚了又身体不好,儿子伺候老子那不是天经地义?”
    “你当年走的时候龚灿的刚断奶,怎么没见你想过他是你亲儿子。我一个人带俩娃长大再没见过你的一分钱,当时走的决绝有本事别回头啊!再说了,龚灿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龚灿是我亲儿子,要是没我他就不可能来到这世上。要是早知道生了个白眼狼,我当初还不如把他|射|墙上算了!”
    这么粗俗露骨的话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把毛慧芸气的胸口疼。
    楚晓琅虽然也想上去骂两句,但是他知道跟这种不要脸的骂再多话都没用,只能忍着恶心用别的方式先哄走。
    他说:“叔你别这么说,虽然离婚咱也曾经是一家子,一家子不说两家话。龚灿正上学呢换地方住也耽误成绩,你就说你需要什么帮助就行。”
    龚学民笑了笑,褶子挤得眼睛成了缝:“我就喜欢这大儿子,跟男人沟通还是简单。叔不骗你,说起来丢人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看病要钱,赌债要还,你能帮衬多少算我没白养你。”
    楚晓琅挑眉:“你要多少?”
    “一万不少,三万不多,丰俭由人。”
    “三万没有,只能给你...”
    毛慧芸立马拉住了他:“不能给!老大!前两次我都给他钱!立了字据说不会再骚扰,可结果呢。你跟这种赌狗就不能讲道理!”
    嘴边的鸭子飞走了,气的龚学民站了起来怒斥道:“死女人闭上你那臭嘴!老爷们说话有你什么事?”
    楚晓琅指着他说:“再这样说话可就不给了。”
    龚学民顿时陪笑着:“好好好,我收回,您能给多少?”
    楚晓琅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回去,我合计一下存款,给我个账号我晚上打给你。”
    龚学民脸色顿时耷拉下来:“这种话我根本就不信,你要给现在就给,不给啊我今就在这住下了。我也不进去就躺这门口,看你们明天早上怎么做生意。”
    死猪不怕开水烫,楚晓琅心里止不住的嫌恶:“你信不信我报警啊。”
    “报!你去报!”龚学民转了转脑袋:“我都进去两次了,管吃管住挺好的。要么就给钱,要么今龚灿就跟我走,没有别的选择。老子生他养他,他伺候老子又如何?说到这楚晓琅,我也算你半个爹,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才好。”
    楚晓琅直直地盯着他:“那你怎么没病死在医院呢。”
    “你他妈说什么?”龚学民顿时怒不可遏:“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什么态度!还我怎么没被病死!真他妈畜生,有爹生没爹养的货,活该变得男不男女不女——”
    突然间,人群中挤进来个高大的人影。
    以极快的速度,干脆利落地把这老东西一脚踹到了墙上,疼的后者直嗷嗷叫唤。
    龚灿的校服袖子挽了上去,脸色阴沉至极:“你骂谁呢?”
    第23章
    “龚灿!”楚晓琅大吃一惊:“你不是在学校,回来做什么?”
    龚灿不理他,死死地盯着脚下人:“我上次就警告过你,别再骚扰我家人,赶紧滚。”
    龚学民刚刚后背撞到铁架子上,一时间疼的站不起来,他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居然笑了:“真是倒反天罡,儿子大了敢打老子了。再放十年前,看我不把你揍得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