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
    白虞听不进去男家政的话,回头发现秦鼎竺没看他,起身脚踩沙发侧着站在他面前,“竺郎,你看呀。”
    他见对方兀自站着,直接拉过他的手,带向自己后颈,“你摸摸看,是不是鼓起来的。”
    他神情话语纯澈到极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可以让一个alpha丧失理智,像野兽一样狠狠咬在他后颈,将灼热的信息素注入,疯狂占有他。
    白虞是真的疑惑,明明之前他的脖颈光滑细腻,什么东西都没有,为什么会鼓胀起来,触碰时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软软热热的,弄得身上一阵酥麻,无力地涨热。
    即将挨到那块皮肤时,秦鼎竺反手掐住他的手腕,力道有些大,白虞又被攥疼了,难忍地哼气,眼尾压下来求饶,“竺郎,好痛。”
    空气沉寂半晌,秦鼎竺眼神凝重能滴出墨来,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不要让任何一个alpha靠近你,也不能对他们露出后颈。”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alpha教omega怎么保护自己。
    男家政自觉离开,也不管药箱了,躲去阿姨那边。
    “啊、发?”白虞懵懂发出两个音节,“是什么?为何不能靠近?你是啊发吗?连你也不可以吗?”
    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对,不可以。”秦鼎竺简短回答,放开他的手,下一秒又被樱桃香扑了满怀。
    白虞占据高地,双臂环在他肩上,平视着人表情诚挚地回应,“竺郎,你可以,只有你可以。”
    距离骤然缩短,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的温热。
    白虞生了一双桃花眼,睫毛长又翘,脸颊上的痣让他越发灵动,分明什么都看不清,可专注盯人时,湖水般的眸子清澈荡漾,竟给人一种很真诚可信的感觉。
    谁能想到,他是刚死了丈夫。
    对亡夫的学生说这些话,他确实是失心疯了。
    秦鼎竺周身气压冷下去,白虞没有察觉,按照他和竺郎平日的习性,近在咫尺,接下来绝对是要亲上去,然后做一些他很喜欢的事。
    等不到对方动作,他便自己靠近,呼吸交错间,秦鼎竺先一步开了口,“白虞,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交往过的alpha。”
    应该把眼镜给他带回来的。
    “嗯?”白虞保持着凑近的位置,浑然不在意他的话,“可是你是我的竺郎啊。”
    “还有,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叫我红玉就好,你总是乱喊……”
    红玉。
    听到这两个字,毫无由来的,秦鼎竺霎那间失神。
    在白虞要吻过来之前,他瞬间清醒,极速偏头,抓一通搭在肩上的手臂。只是距离太近了,唇上堪堪蹭到一点,软的。
    白虞被掐着揪下来,秦鼎竺稍微用力把他压下靠坐在沙发上。
    左右寻找片刻,没有趁手的工具,秦鼎竺便一手攥住他两只细瘦的手腕,空出一只来解下领带,把他两手绑起来,打了个自己弄不开的结。
    太能闹人了。
    白虞懵懵的,没怎么反抗由着他动作。
    直到他试着动了动,两手一点都分不开,抬眸控诉,“太紧了,上次没有这么紧。”
    ?
    秦鼎竺身形一顿。
    他还没说什么,白虞自己把自己劝好了,“罢了,总归是要悬在床榻上,紧一些免得掉下……”
    “白虞。”秦鼎竺隐忍出声打断他。
    “唔?”面前的人几缕黑发垂落在身前,分明是又乖又纯的长相,内里却是诱人堕落的魔。
    “竺郎,你为何还站着,哦……”白虞像是明白了什么,跪在沙发上,被束缚的两手探过去,直冲着身前人的下腹,“我帮你。”
    西裤边缘被碰到的同时,秦鼎竺紧急后退一步,颈侧青筋滑动,几乎忍耐到了极点。
    从小优秀到大的天之骄子,第一次产生落败的感觉。
    谁能想到白虞手都被捆住了,还能不老实成这样。
    要控制住他,不止手脚,嘴也要堵上,最好整个人都平躺着,从上到下牢牢束起来。
    白虞不明所以,“竺郎,为何要退?”
    为何要退。
    秦鼎竺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同龄人中受欢迎被钦慕的,对他表明心意的自然不在少数。
    有的一次失败就惋惜离开,有的坚持围绕在他周围,也能保持分寸,就算有起了歪心思想走捷径的,都不可能得逞,直到消失在他眼前。
    他们,没有一个是像白虞这样的。
    每一句话,每个举动,都在往偏离轨道的方向引。
    最可怕的是,他是认真的。
    但凡晚一点,他就抓住了。
    是不可挽回的。
    沉闷心跳声穿透胸膛,秦鼎竺此时有种无计可施的意味。
    不管怎么解释彼此的关系,对方都没有一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像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道德观念和羞耻心。
    樱桃信息素浸染到秦鼎竺全身,包裹着密不透风。
    长期接触一个omega的信息素,还是浓度极高的,alpha同样会受影响。
    虽然相比omega的程度很低,但产生好感依赖感,甚至是占有欲,认为信息素的主人是自己的,这种情况客观存在。
    第12章 认错我不是秦知衡
    白虞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念叨,“不做吗,也好,肚子空了,没有力气。”
    他踩上地板,迈步向秦鼎竺走去,“竺郎,我饿了,你喂我用膳。”
    还没等他站到跟前,对方果决转身离开,对在角落默默做事的阿姨说,“阿姨,麻烦带他吃饭。”
    “不麻烦,我们应该做的。”阿姨连声答应,先是把后面追来的白虞带进餐厅,另一位很快把重新温好的饭端上来。
    但白虞一直看着秦鼎竺,他手上的领带不确定要不要解开,阿姨只好拿勺子喂他,他就次次硬躲过去,一副不是想要的人就不吃的架势。
    秦鼎竺站在餐厅门口,白虞歪歪扭扭坐着,两人就这样互相对峙,阿姨使劲浑身解数劝说,仍旧毫无作用,对着他无奈苦笑。
    他没有动作,想知道白虞能倔多久。
    “太太,先吃一口吧,不然都快凉了。”阿姨苦口婆心。
    白虞不为所动,反而发现了个他不懂的东西,“太太?是什么。”
    阿姨耐心给他解答,“太太就是,妻子、夫人。”
    “妻……”白虞在口中碾转,望着秦鼎竺的方向,忽地恬然舒眉笑起来,念叨出声,“朕是妻?那竺郎岂不是夫,可朕是皇上,竺郎是皇后,朕才应该是夫。”
    他自己想得倒是欢快,给他解释的阿姨哑口无言,还冒出一身冷汗。
    这家的主人不是秦教授吗,白虞是秦教授的太太啊,可听他的话,怎么像是和小秦先生。
    难不成……
    她不敢再多想,老实做自己本分的事,压制住揣度的乱七八糟念头。
    秦鼎竺后悔留下了,也后悔没早点把白虞的嘴堵上。
    对方造谣的本事张口就来,他防不胜防。
    白虞见他身形动作像是要走,着急直起身喊道,“站住!”
    没用。
    眼见人真的没了影,他从座椅慌忙下去,忘了自己手还绑着,要撑桌面时身形不稳,大腿一下撞到扶手,痛得他嘶一声,边踉跄往外跑便喊,“秦知衡!朕不准你走……”
    白虞跑出门忙乱寻找,砰一下,迎头撞上前面的人。他鼻子骤然发酸,皱巴着脸,闻到檀香又放松下来,仰头看向人呆呆说,“竺郎,你回来了。”
    他额头磕红了,黑发一缕缕挂在西装扣子缝隙,随着动作缓慢抽离,藕断丝连。
    秦鼎竺擦拭着潮湿的手,不明白他怎么能缠着人到这种程度。只是洗个手,又是叫站住又是喊大名的。
    想起秦知衡三个字,他心绪又沉了两分。
    “回去吃饭。”他出声,白虞自觉跟着他。
    “阿姨,还是我来吧。”进餐厅后秦鼎竺对人说,阿姨点点头快步离开,像是被缓刑释放了。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白虞意识到他来陪自己,愉悦的心情显而易见,踢了踢椅子,抬腿蹭着盘坐上去,两手垂在身前,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很是乖巧。
    秦鼎竺当然不会喂他,但松开他又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便只将右手放出,左手绑在椅子上。
    “吃吧。”
    白虞这次没说什么,单手抓起勺子,刚要入口又停下,“今日可有人给朕试毒?”
    “没有毒。”秦鼎竺语气冷淡。
    “那如何行,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朕的命。”白虞一脸认真严肃,还抬手比划一圈,“定是需要试毒的。”
    秦鼎竺额头一个劲跳,冷厉郑重地回答他,“白虞,你不是皇帝。”
    “为何不是?”白虞茫然,表情有些呆,想到一种可能,他忽然紧张起来,“若非是大晟灭国了?母后身在何处?难怪朕不在皇宫……这是哪国,南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