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飞机降落在普吉岛,热浪裹着海水的咸腥味和热带花草的甜香扑面而来,远离了那个伤心的世界。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娜娜身后,她穿着红色吊带裙,步伐轻快得像只雀跃的火烈鸟,一头黑色长发在热带的骄阳下闪着光。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说:「娜娜,儂走慢点,这箱子不要太重。」
    她回头,甩了甩头发,声音嗲得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泽然,快点啦!普吉岛可不等人,阿拉是来开心的,快点去看海,Let』s  have  fun!」
    她拉着我的手,笑得像刚放学的孩子,快步走向接送的豪华保姆车。
    我们入住了卡塔海滩的独栋别墅,管家推开大门,落地窗外是安达曼海的湛蓝,波光在天花板上跳跃,椰林在微风中摇曳。别墅里摆着藤编沙发,空气里飘着柠檬草的清香。娜娜塞了一张钞票打发走管家,一进门就踢掉高跟凉鞋,赤脚踩在凉爽的地板上。她转身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泽然,儂看酒店的人都以为阿拉是新婚夫妻。阿拉就一起享受蜜月吧?」
    她的笑脸和洁白的牙齿亮得晃眼,我却在想像着颖颖——她穿着白色亚麻裙,站在这别墅的露台上享受海风,玫瑰花香随着风一阵阵地吹来。我一把拉住娜娜,把她拥入怀中,强迫自己微笑:「好呀,阿拉就是要开开心心。」
    清晨,阳光洒在海面上,像碎金子闪闪发光。我们上了游艇,白色船身在碧波间轻晃,娜娜穿着红色比基尼,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瓶椰子水,墨镜架在额头上。她抓起防晒霜,朝我拋了个媚眼,撒着娇:「帮我搽搽,don』t  be  shy!」我接过瓶子,抹在她背上,手指触到她温热光滑的皮肤,她娇滴滴地说:「勿要漏掉哦,我要是晒成黑炭,儂要负责!」
    海风吹过,咸咸的,满鼻子腥味。我站在船头,盯着远处的海天一线。颖颖爱看海,每次出差到别的沿海城市,总会发张海景照片给我,配一句:「老公,好看伐?下次一起来!」我攥紧栏杆,强迫自己别想下去。娜娜凑过来,搂着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肩上:「泽然,儂勿要发呆,开心点嘛!」又拉我去船尾,要服务生帮我们拍合照发朋友圈,要求我配合着摆出各种pose,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看上去我们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晚饭在游艇上,烛光摇曳,桌上摆着普吉岛特色的豪华海鲜拼盘:龙虾烤得金黄,帝王蟹腿肥美多汁,搭配鲜嫩的生蠔,淋着柠檬蒜香酱,旁边还有一瓶冰镇的Chablis白葡萄酒。娜娜举起酒杯:「泽然,阿拉像不像蜜月旅行?来,乾杯!」我举杯碰她,酒液滑过喉咙,清冽中带点甘甜。她亮晶晶的眼睛让我沉浸在这个时刻,忘记了一切烦恼。
    第二天一早,娜娜拉我去潜水,地点是皇帝岛附近。潜水教练带我们下水,海底五顏六色的鱼群,绕着珊瑚游来游去。娜娜学过,她穿着潜水服,灵活得像条美人鱼,在水下朝我比心,气泡从她嘴里冒出,咕嘟嘟地往上飘。我勉强比了个OK手势,可海底的寂静让我心慌。阳光从水面透下来,折射在珊瑚上。恍惚间,我想起了大三初夏和颖颖一起游泳的那个晚上。猛地睁开眼,水压让我耳朵嗡嗡响,娜娜游过来,拉我的手,用手势示意我看旁边的海龟。
    浮出水面后,娜娜摘下面镜,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儂看那只海龟,像不像大头?笨笨的!」
    我爬上船,扯了扯嘴角,笑道:「像,笨得一批。」
    她却眯起眼,盯着我:「儂又想啥?勿要老想着伊!」
    我愣了愣,搪塞道:「没想啥,水太冷,脑子冻住了。」
    她哼了一声,甩甩头发,上船换衣服去了。我坐在船边,盯着海面,心情像海浪,一波波拍上来。娜娜那么用力地想让我开心,可我却像个木头人,回应不了她的热情。
    傍晚,我们去了芭东海滩的泰拳馆看表演。场内灯光刺眼,拳手们赤膊上阵,拳脚相交的闷响震得人心跳加速。娜娜兴奋地挥着拳头喊:「打他!上勾拳!」她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响亮地喊:「儂看这拳,够猛伐?像不像儂?」
    我想起自己在拳赛的场景,肋骨的刺痛,阿健倒地的画面,口中喊着「颖颖」,还有娜娜的定情之吻。大声在她耳边说:「不一样,我那是乱打呀。」娜娜亲了我一口,兀自兴奋地鼓掌叫喊。
    第二天晚上,我们去看人妖秀,场子在闹市区,彩色灯光闪得人眼花。舞台上人妖们挺着胸,穿着华丽的羽毛裙,扭着腰肢,唱着泰语情歌。娜娜看得起劲,硬拉我上台跟着跳舞,观眾起哄,喊着「Kiss!Kiss!」
    她搂着我的脖子,夹着笑喊:「亲一个,来嘛,kiss  me!」
    我被她的热情推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不满意,主动凑上来亲了我的嘴,观眾的掌声、口哨声和笑声像潮水涌来。颖颖虽然也曾在酒吧和我跳舞,但从来不会这么高调,她喜欢安静地窝在沙发里看书,笑着跟我说:「老公,倷陪我看书好伐啦?比电视好看!」
    回到卡塔海滩的别墅,夜色已浓,窗外的安达曼海浪在沙滩上低声哼唱。落地窗透进一抹月光,洒在木地板上,映得房间半明半暗。娜娜换上轻薄的白色蕾丝内衣,娇小乳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赤脚踩着地板,慢悠悠地爬上床,膝盖压在床单上,凑近我,手指滑过我的胸口,发热的指腹点燃了我胯下的一把火:「泽然,阿拉作新婚夫妻,好伐啦?」
    她缓缓靠近,柑橘味混着椰奶的甜,勾得我脑子发胀。她的内衣露出白皙的肩和半边乳房,胯间的一片黑色遮不住诱人的深渊。我的身体被她柔软的触感和热气撩拨得应声起立。她的声音像小猫,湿热的唇贴上我来,舌头鑽进来和我纠缠,甜得像芒果。我回应着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滑到她腰间,她半裸的身体在白得晃眼,娇嫩的乳头在胸罩里挺立着邀请我去吮吸,哪里还能等?
    娜娜跨坐在我身上,阴部隔着薄薄的蕾丝内裤蹭着,湿热的摩擦让我头皮发麻。她低头,头发扫过我的脸,声音软得在滴水:「老公,使劲点,just  give  me!」她双手抓住我的头发,乳房紧贴着我的胸膛,臀部前后磨蹭,呻吟与海浪同步:「老公,我要儂弄死我!」
    她伸手拨开蕾丝内裤,湿漉漉的阴部直接贴上来,伸手扶着我的阴茎自己坐了上去。阴道紧得让我脑子发出由衷的叹息,我喘着粗气,配合她的节奏,双手掐着她的臀部,狠狠顶上去,她尖叫一声,头往后仰,披散的长发扫到我的大腿,冰凉而酥麻。
    床单已经被她的指甲抓得皱成一团,她骑在我身上动作,臀部在我的用力揉压,湿热的内壁带来极致的亲密感。她的呻吟越来越高:「我要死了,儂快点呀!」我用力吮吸她的乳头,腰胯加快节奏,汗水混着她的体香,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高潮来得猛烈,她尖叫着抓我的背,指甲划出火辣辣的痕,身体先是紧绷,而后软下来趴到我肩膀上,一声不吭,只有喘息。她低声呢喃:「老公,儂爱我伐?」
    我脑子里只剩下她:「我爱儂,爱。」
    她满足地笑了,窝在我怀里,汗湿的头发贴着我的肩,在说不完的情话中沉入梦乡。
    我盯着天花板,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娜娜的身体贴着我。她的热情像火,烧得我舒服又窒息。可心里颖颖留下的那块空洞,又如何能填满?
    第三天晚上,普吉岛的夜色渐渐降临,微凉的风从陆地吹向海边。娜娜说:「今夜有个特别表演,听说蛮刺激的,儂肯定喜欢!有点像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那种,可勿要怂,陪我去瞅瞅嘛!」
    我微蹙眉头,半开玩笑地说:「啥名堂?勿要带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热得要死,还折腾!」
    她咯咯笑着,拖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语气轻快:「放心啦,绝对刺激,儂会谢谢我的!」
    我们坐着酒店的保姆车,沿着椰林小道一路到了卡塔海滩附近一栋独栋别墅。这别墅白色围墙爬满藤蔓,外观低调,但大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进了院子,还有几个黑衣人分立各处,我心头一紧,什么表演,戒备如此森严?
    走到门口,娜娜递上两张烫金邀请函,保镖检查后让我们寄存手机。我嘀咕:「啥表演还收手机?神神秘秘的!」娜娜挤挤眼,声音嗲得发腻:「就是要保密才刺激嘛,乖,听我的!」
    我们踏进大厅,灯光蒙着一层诡异的粉红色,清凉的空气中混杂着各色香水味和一种说不出的腥甜。三十多位观眾衣着光鲜,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裙摆摇曳,坐满了阶梯式观眾席。他们低声交谈,窃窃私语如暗潮涌动。一道厚厚的红色幕帘垂在眼前,显然是遮住了一个下沉式舞台。
    娜娜挽着我的胳膊,目光不停地张望。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我的皮肤,我有些不安,压低声音问:「这啥地方?儂到底带我来干啥?」她转头,笑得有些不自然,语气中有些焦急:「勿要急......待会儿儂就晓得了。这表演能让你彻底忘了苏婉颖。」
    她的眼光又投向观眾席,扫过前排几对男女。我心跳漏了一拍:「啥意思?儂讲讲清楚!啥叫忘了颖颖?」
    她皱眉咬唇,向各处张望,低声说:「就是......让儂忘了伊,彻底断了念头。」
    此时,大厅里响起音乐,幕布缓缓拉开。一个女人赤裸着跪在慢慢旋转的的黑色皮台上。檯面反射着晃眼的灯光,衬得她肌肤白皙,丝滑细腻,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黑色皮质项圈紧紧扣在她的脖颈,勒出浅浅的红痕,显得她妖冶而脆弱。她的双手被红色绳索反绑,绳结以精緻的花式缠绕,凸显柔美曲线,每一寸肌肤在绳索的束缚下微微紧绷,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与操控力量交织的美感。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柔顺地滑过她的锁骨,轻骚颤动着的乳房。半遮半掩中,粉色的乳晕和乳头若隐若现,在红光的晕染下,挑逗勾引着观眾的情欲。定睛一看,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妻子,我的颖颖!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跪姿优雅却又充满顺从,脊背的曲线如琴弓一般流畅。从她纤细的腰肢到圆润的臀部,每一寸都被灯光雕琢,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的呼吸轻浅,胸口随着每一次吐息而微微起伏。项圈上的金属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与她温热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禁錮与自由、羞耻与欲望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她的眼神迷离,长睫轻颤,带着一种迷醉的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躯体在绽放着性感,供人观赏。
    陈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礼服,脖子下系着黑色领结,淡定而傲慢地站在皮台旁边,儼然是颖颖的主人,骄傲地向观眾展示他的宠物。我脑子「嗡」的一声,怒火烧得胸口要炸开。我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冲着她大喊:「陈昊,儂这畜生!放开伊!」
    娜娜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要掉出来,带着颤音,说:「我......我勿晓得!天哪,这是伊?」她抓我的胳膊,慌乱得声音都破了,「陈昊讲来看表演能让儂死心,我以为......我以为伊会带苏婉颖来秀恩爱,气气儂!我没想是......」
    陈昊的目光扫过来,嘴角微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他没有理会我的抗议和娜娜的震惊,带着高高在上的冷酷,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宣佈:「感谢各位来观摩我和犬奴的表演。现在,请保持安静,尽情欣赏这场感官的盛宴!首先声明,今天的安全词是「红」。好了,请欣赏:第一幕,驯服。」
    黑衣助手给陈昊递上红色皮鞭,颖颖抬起头望向陈昊,说:「主人,请开始吧。」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我耳边却像炸雷。皮鞭落下,清脆的抽打引得颖颖呻吟,她雪白的皮肤上泛起红痕。
    我攥紧拳头,大喊:「颖颖,别怕,我来救你!」正要衝上去,却被娜娜抱住:「泽然,勿要去!伊......伊是自愿的!」
    我瞪着她,喉咙像被堵住:「自愿?儂讲啥鬼话?!」
    陈昊继续有节奏的挥鞭,无情而精准,每一下都让颖颖的身体颤抖。她哀哀地呻吟,断续地喊着:「谢谢主人......求求你......请继续......」观眾席里频频发出赞许,评价陈昊的掌控和颖颖的顺从中体现出的性感。显然,这些人都是SM圈内的核心玩家。
    肺气得要炸开,怒火烧得我浑身发抖,却又被颖颖混合着痛和快乐的眼神钉在原地。她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笑着扑到我怀里,叫我「老公」的颖颖,而是沉沦在屈辱快感中的女奴。陈昊结束鞭打,换上蜡烛,滚烫的红蜡滴在她身上,她呜咽着身体弓起,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我咬牙低吼:「够了!放开她!颖颖,快喊『红』!」但声音被音乐鼓点和观眾逐渐兴奋的喧嚣吞没。
    娜娜泪流满面,道:「泽然,对不起,我真勿晓得!陈昊骗我!阿拉走吧!」我甩开她的手:「走?我走得了吗?这是颖颖!」
    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颖颖,曾经的温柔妻子如今脖子上掛着项圈,在陈昊的脚下表演着对他的驯服。我想救她,离开这个令人憎恶的秀场,但一种诡异的兴奋在我心底升起,羞耻又炽热,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我大喝一声,朝舞台冲去,怒吼着想把颖颖救下来。两个泰国保镖从侧面扑来,挡住去路。我挥拳砸在一人脸上,他踉蹌倒地,观眾席爆发出惊呼声。另一个保镖从身后锁住我。我用腿和腰腹发力,却顶不开,被死死按住。
    娜娜尖叫:「Don』t  hurt  him!Stop!  放开!」她扑上来,伸手去掰保镖的手,泪水混着睫毛膏滑下脸颊,但一切都是徒劳。我趁乱挣脱,正要再冲,刚才被我打倒的壮汉爬起来,一拳狠狠砸在我的肚子上。剧痛让呼吸为之一窒,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差点呕吐出来。
    这两人正要将我架离,陈昊却示意下将我留下。他转向观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低沉的嗓音说:「看来,有人按捺不住,想加入游戏了。」在观眾的哄笑中,混乱的局面渐渐平息,台上表演继续。
    三个保镖强行将我按回座位上,其中一人箍住我的脖子,铁臂的力量让我动弹不得。红色蜡烛泪点在颖颖的皮肤上逐渐凝固成片,看起来像在白皙的后背和前胸洒满了玫瑰花瓣,令人触目惊心。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观眾席,嘴角掛着一抹冷酷的笑,用沉静的嗓音宣佈:「第二幕:献祭。」
    助手推来一架金属託盘,託盘上整齐摆放着六枚铂金阴环,旁边是一盒穿刺针和消毒用品。陈昊解开颖颖身上的绳索,抬起她,让她仰躺在皮台上。她眼神迷醉,双腿被黑色皮带固定在两侧支架上,阴部彻底敞开于所有人眼前。灯光打在她身上,充血的红色阴唇、阴蒂、汗水、鞭痕与蜡痕交织,构成出极致性感的画面。
    陈昊拿起一枚穿刺针,镊子夹住针尖,声音冰冷而清晰:「这些铂金阴环,象徵她的臣服与重生。每刺入一枚针,装上一枚环,她将更深地融入这场艺术盛宴,直至身心的完全解放。」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我,挑衅地补充:「每一枚环,都是她对过去的告别。」
    我嫉愤难当,怒吼:「畜生!你在讲啥鬼话?放开她!颖颖,喊『红』!『红』!」
    观眾席传来低笑,有人用英语惊呼:「Oh  my  God,  this  is  insane!」
    陈昊无视我,示意助手开始消毒。他拿起酒精瓶,倾倒在棉片上,擦拭颖颖的阴唇,酒精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助手用镊子夹住棉片,反復擦拭,每一下都让颖颖的身体轻颤,她咬唇低吟,轻声说:「谢谢主人......」声音甜腻而顺从,带着讨好的諂媚。
    娜娜在身旁大声惊呼:「天哪!伊拉来真的?」
    一名助手站到颖颖身边,解开裤子,露出勃起的阴茎。颖颖转头,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动作嫺熟得让我心疼。她的舌头灵活滑动,喉咙深处发出闷哼,沉浸在口腔快感中。陈昊冷静地宣告:「她的技巧是献祭给爱神和美神的祭品。」
    第一枚穿刺针刺穿阴唇,血丝渗出,颖颖身体猛地一抖,呻吟被口中的阴茎堵住,化为含糊的呜咽。她只缓了缓,接受了疼痛,又继续头部的动作,节奏并不紊乱,时不时还吞入咽喉深处,让男人由衷地发出满意的哼声。
    观眾席的掌声夹杂着惊呼讚叹,像子弹射入我的胸膛。我愤怒地闷哼,汗水和泪水糊满脸,眼睛瞪得发疼,还想挣脱保镖的拘束。可三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箍着脖子的胳膊几乎让我窒息,喉头只能发出吃吃声。
    娜娜尖叫:「He  can』t  breathe!  Let  him  go!  Let  him  go!」她徒劳地掰着保镖的手,指甲在他的胳膊上抓出红痕,保镖并不理会,对我喉咙的压力却放松了。
    陈昊用镊子迅速装上一枚阴环,环扣合拢的清脆声在场内回荡。颖颖的呜咽更高亢,泰国男人在她口中射精,她吞咽后舔舐嘴角,娇柔地对助手说:「Thanks......」
    话音刚落,另一助手立刻补位,颖颖张口继续,神情更加投入,在扭曲的快感中麻醉自己。观眾席爆发出掌声,有人喊:「More!  Give  us  more!」
    我双腿发软,大声喊:「颖颖,儂为啥要这样?喊『红』!」
    娜娜在我身边惊呼:「我受不了!伊疯了,疯特了!我不敢看!」
    陈昊再次消毒,棉片擦过血丝,酒精气味刺鼻,他在另一瓣阴唇刺入对称的第二针,颖颖的闷哼混着口交的湿润声一同刺穿我的耳膜。阴环装上,闪着冰冷的光。
    「天哪!又扎了!泽然,伊疯了!」  娜娜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我没想到是这样,勿要怪我!」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使出全力,想顶开压在我身上的三个壮汉,但他们纹丝不动。一个保镖用力扳我的头,强迫我直视表演。颖颖的眼神扫过我,故意投来妮妮勾引的一瞥,如同尖刀剜我的心。娜娜还在徒劳地拉扯安保的手臂,哭喊:「Please!  Just  let  him  go!」
    第三针、第四针依次刺入,颖颖的呜咽愈发尖锐,口交节奏却丝毫不乱。第四次穿刺时,她突然身体剧烈颤抖,喉咙深处发出高亢的呻吟,双腿紧绷,脚趾曲张,阴部喷出晶莹的液体,竟自己达到了高潮。观眾席沸腾,有人惊呼:「She  came!  Unbelievable!」掌声如雷。
    陈昊得意一笑:「她的身体高度敏感,已经学会了回应调教。」
    「畜生!住手!颖颖,喊『红』!......『红』!」
    第五针、第六针,陈昊熟练装上阴环,三对铂金环掛在颖颖两片阴唇上,血丝慢慢从洞口渗出。颖颖继续口交,直到那助手在她口中完成射精,她吞咽后抬头看着他,娇媚动人地呢喃:「Thank  you,  my  love......」
    陈昊宣佈:「穿刺完成,她将得到最终奖励。」他拿起振动器,贴在她掛满阴环的阴部,她在疼痛和快感中嘶喊,用甜美的嗓音回应,鲜血和淫液一同渗出,直至身体剧烈痉挛,高潮的感染力震慑全场,观眾掌声如潮,有人惊呼:「Bravo!  It』s  a  masterpiece!」  我想吐,阴茎却在坚挺中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痛苦与欲望撕裂我的灵魂。
    陈昊一挥手,几个助手上前将颖颖抱起来,推走调教台。在地上铺开一张3米见方的白色布,将她放在布中央。陈昊站在一旁,像个操控灵魂的魔术师。助手又推来一辆小车,车上摆放着顏料桶,红色如鲜血,蓝色如深海,黄色如炽焰。他摊开手掌,指向颖颖,宣佈道:「今晚,我们有幸邀请美国先锋画家——Jean-Michel  Basquiat的精神继承者,Carl  Anderson先生,以犬奴的身体为画笔,创造超现代艺术的极致表达。」
    在欢呼和掌声中,一个美国男人走上台,瘦削的身影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手中握着一把宽大的画刷,笑呵呵地向眾人招手致意。
    颖颖跪在那里,赤裸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迷醉,嘴角掛着一丝让人陌生的笑,仿佛「妮妮」人格已完全吞噬了那个窝在沙发里读书的颖颖。画家脱掉鞋,蹲在她身旁,画刷蘸满顏料,涂抹她的身体,红色顏料覆盖乳房,乳头在鲜红中凸起。蓝色顏料顺着她的腹部流淌,淌过平坦的小腹。黄色顏料涂在大腿内侧,顺着大腿根部滑落。颖颖的身体在顏料的冰凉触感下战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汗水与顏料混杂,散发出湿热的腥甜。
    陈昊用冰冷而蛊惑的口吻刺破了观眾席中的喧嚣:「第三幕,狂欢。」
    音乐切换成了重金属摇滚,三个赤裸的泰国男人从幕后走出:高个子身形修长,肌肉线条如雕刻;矮个子短促精悍,眼神如狼;胖男人体态臃肿,皮肤油光发亮。他们围住颖颖,像捕食者围住猎物,空气中欲望的气息更加浓烈。观眾席爆发出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低叹。我大吼一声,再次用力想顶开安保,但依旧徒劳。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弥漫:「放开伊!颖颖,『红』!」
    娜娜哭喊得声音嘶哑,在震惊中麻木,眼神呆滞,反復念叨:「对不起......我勿晓得......」
    高个子率先推到颖颖,让她仰躺在白色画布上,双腿被他粗暴分开,阴部暴露在灯光下,铂金阴环闪闪发光。画家站在一旁,画刷蘸满顏料,随时补刷,他语气狂热,像在膜拜一件艺术品:「Perfect...」
    高个子的双手揉捏颖颖的乳房,红色顏料从指缝间挤出,斑驳地滴在画布上。颖颖脸颊泛红,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半睁半闭,沉浸在羞耻的快感中,胸廓起伏,发出低沉的娇喘,甜腻得让我想死:「嗯......主人......」
    画家又蘸取黄色顏料,补刷她的大腿内侧:「More...  let  it  bleed...」颖颖的身体猛地一震,盆底肌不自主地收缩,阴道口渗出淫液,滴在画布上。她咬紧下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在痛苦与快感间游移。
    高个子跪在颖颖大腿之间,阴茎插入她的阴道,动作粗暴而急促。她被撞击得前后摇晃,腹部紧绷,蓝色顏料流淌而下。颖颖的呻吟逐渐升高:「啊......用力......」她的声音混着喘息,乞求男人的羞辱。她的脸颊潮红,嘴唇微张,舌尖若隐若现,沉浸在性感的狂欢中。身体的扭动和臀部的拍打在画布上留下身体的印痕。
    矮个子跪到她头部,插入她的口中,阴茎在她嘴里进出,发出低沉的咕噥,唾液顺着嘴角流下,与红色顏料混杂,滴在画布上,形成猩红的斑点。画家补刷红色顏料,涂满她的脸颊,顏料与唾液混杂如血泪交织。
    胖男人坐在一旁,抓住颖颖的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阴茎,黄色顏料在她掌心揉开,在画布上留下混乱的色块。她的背部弓起,脊柱呈S形弯曲,臀部高高抬起,紧绷如拉满的弓。身体在画布上拍打,留下一片片人体描绘的彩色笔触。高个子又将她翻成俯卧位,臀部高翘,他从后进入,乳房、手臂、脸和小腿又在画布上增加新的色块。
    男人们围着她,不停地变换着体位,就如同玩弄一个芭比娃娃,她却顺从地沉迷于三个男人身下,她的表情扭曲,眉头紧皱,嘴角抽搐,羞耻中享受着极致快感。画家绕着她和男人们走动,不断补刷,顏料与汗水、淫液混杂,淫靡的人体印记交错,一幅斑驳混沌中迸发出性欲的现代画初具规模。颖颖的呻吟夹杂着娇喘,混着男人们的低吼,一起演奏出地狱的交响乐。观眾席的掌声如浪潮,有人喊:「More!Harder!」
    娜娜呆呆地低声哭道:「泽然,是伊自己要这样的......儂救不了......」
    陈昊在一旁,满意地点头,又示意助手递上一个高频振动器。矮个子接过,贴在颖颖的阴蒂上,强烈的刺激让她的身体猛地痉挛,髖部收缩,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画家沉浸在创作的热潮中不能自拔:「This  is  art...  pure  chaos...」
    颖颖的身体在画布上翻滚,红、黄、蓝顏料与汗水、淫液混杂,形成斑驳的色块。她的呻吟达到顶点,尖叫:「主人!我要......来了......」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盆底肌剧烈收缩,阴道口喷出大量淫液,混着黄色顏料,淌在画布上。高个子将她身体拉起,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在高潮的刺激下,一股尿液同步喷涌而出,弧线在空中划过,落在画布上,与红、黄、蓝顏料混杂,形成一滩刺目的斑跡。尿液断续喷出,淌过会阴,滴在画布上,形成一圈圈涟漪般的痕跡,腥骚味弥漫开来,让空气更加黏稠。
    颖颖的身体瘫软在画布上,胸廓剧烈起伏,嘴唇颤抖,眼神透出诡异的满足,喃喃道:「谢谢主人......」
    观眾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鼓噪:「Bravo!」画家最后一次补刷,蘸取红色顏料,涂满颖颖的阴部,示意两个助手将她抬起,在画布一角按下,留下一个鲜红的阴部拓印,作为这幅「艺术品」的签名,触目惊心。
    直到此刻,陈昊才微微点头,示意保镖放开我。我踉蹌挣扎站起,胸口和腹部的疼痛如刀刃搅动,怒火让我失去理智,朝最近的安保挥拳,砸在他腰上。他吃痛哼了一声,回手一拳把我打倒在地。娜娜惊慌失措,抱着我哭,泪水滴在我脸上,声音在颤抖中碎掉:「儂怎么啦?儂没事伐!」
    我喘息着,视线模糊,心像被撕成碎片,对娜娜喊:「快去报警!颖颖被陈昊绑架了!儂快去报警!我要跟伊拉拼命!」。
    娜娜脸色煞白如纸,从震惊中回过神,从包里掏出一叠折叠好的复印件,塞进我手里,哭着说:「儂勿要以为伊是被逼的!这是陈昊给我的。这个表演......是苏婉颖自己策划的!」
    我低头翻看,护照、登机牌、过关记录、落地签都清清楚楚,显示颖颖独自飞行,独自入境,比陈昊晚一天到泰国。更让我绝望的是,这里面还有她亲手写的表演策划方案,密密麻麻的文字列出捆绑、鞭打、穿刺、群交的流程,甚至有一页场景示意图,标注了画布的尺寸、顏料的分配、阴部拓印的签名位置,精确得像一份工程图纸。还有她与画家的往来邮件,她用流利的英文描述这场「超现代艺术」的构想,语气冷静而专业,写道:「The  body  as  a  brush,  chaos  as  creation.」她甚至提议用尿液作为「意外的艺术元素」,似乎早已预见了自己高潮中的失禁。她的笔跡在每页纸上都清清楚楚,没给我任何机会为她找藉口。
    我瘫坐在椅子里,文件滑落在地,心彻底碎了。不是胁迫,不是绑架,是她自己一手策划这一切,将自己献祭给这场淫靡的狂欢。我抱着脑袋:「为啥要这样?!」
    「我勿晓得,泽然,我真勿晓得!我以为陈昊带伊来秀秀恩爱,气气儂,让儂死心!这畜生骗我,我以为伊只是变态到搞这种策划,哪里晓得......儂不是说伊有心理毛病吗?」她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断续,「我错了,泽然,我真勿晓得伊会这样......」
    我想推开她,却动弹不得,陈昊把颖颖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天才?眼前全是策划方案、示意图、她的邮件。我真的想死。
    舞台上混乱结束,画布被吊起,颖颖的拓印鲜红如血。陈昊宣佈:「这幅艺术品将现场拍卖,我的犬奴自愿陪伴买家三天,共同探讨『艺术』,十万起拍。」
    观眾疯狂了,纷纷开始叫价,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声音震得我灵魂出窍。娜娜突然高喊:「八十万!」
    我吼她:「儂疯了?儂还想害伊!」
    「儂愿意看伊被别人拍走?我帮伊陪儂,儂好好跟伊谈谈,好伐?」娜娜咬牙加价,最终以一百万买下画作和颖颖的「三天陪伴」,她说:「是我不好,把儂骗来,这是我的补偿。」
    我恨陈昊的阴毒,恨颖颖的堕落,恨娜娜的单纯,更恨自己的无能。她的泪水让我心软,她是爱我的,她带我来看这场「表演」,让颖颖亲手杀死我心中的她。我必须接受这个「补偿」,这可能是我与颖颖单独见面的最后机会。我好想把她揽入怀里,告诉她我还是那么爱她,无论发生了什么,她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她,求她回到我身边。
    月色如霜,洒在别墅的木质露台上,把炎热天气照得刺骨般冰冷。我站在露台边缘,心跳沉重,喘不过气。门铃声响,娜娜打开了门。我转头一看,心脏猛地一缩——管家模样的人用狗链牵着全身赤裸的颖颖,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扭动的臀部插着狗尾巴肛塞,尾巴随着动作摇摆,嘴里叼着一个黄色大信封。
    我迎上去,管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礼貌地递来狗链,拖着颖颖的行李箱退到一旁,我塞钞票把他打发走。颖颖跪在那里,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低头将信封放在我脚边,用撒娇的腔调说:「林先生,请签字。」
    婚后第一年,我们的厨房里,她烧焦了排骨,笑着骂我:「林泽然,你敢嫌弃就睡沙发!」她吻我,烟雾里她的笑如星光闪烁,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是一式三份离婚协议书,是老王和高律师敲定的最终版本,清清楚楚地是她亲手签名。我想撕碎它,想爆发,可只能克制着柔声问:「颖颖,儂为啥要这样?」
    她看着我,眼神却很空洞,只是重复道:「林先生,请签字。」
    我咬紧着牙籤下名字,笔尖几乎划破纸面,那一刻,整个人掉进了无底深渊。
    娜娜站在一旁,黯然神伤:「泽然,对不起,勿要怪我!求求儂!」她的泪水和委屈的眼神让我无言以对。她并没有恶意,而是爱我爱得偏执。她花了一百万万,只为我买来颖颖的「陪伴」,给我带来最后救赎的机会。我应该是愤怒,还是哀伤,或者是感动?
    她哽咽着说:「我没脸陪着儂,就把时间留给儂吧!」说完,便转身拖着行李箱,走向停在门外的保姆车。
    天亮了,别墅卧室里,白色纱帘随风轻动,玫瑰花瓣散落在床头,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玫瑰香水的混合气味,熟悉得让人窒息。颖颖只穿着肉色丝袜和高跟鞋,用嘴的湿热唤醒了我。她抬头,轻声叫:「老公,倷醒了伐?」我低声回应:「颖颖,儂......阿拉好好谈谈,好伐?」她没答,笑着跪在床脚继续动作,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胸口,动作嫺熟。她舌尖轻舔,闷哼声甜腻得像在勾魂,她呢喃着:「老公,倷想我伐?不用戴套,我上环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逕自慢慢爬上来,坐在我的胯部,阴道紧得让我疯狂,高潮时她尖叫着抓我后背,淫液淹没了我,性感得让我魂飞魄散。可每次高潮后,她的眼神依旧空洞,铂金阴环闪着冷光,提醒我她只是娜娜租来的「性奴」。
    我试着唤醒她:「颖颖,还记得儂让我骑车带儂去江边,结果儂嫌我慢,抢着骑?」
    「那是倷技术差,差点儿撞树上了!」她的笑和从前异样,可眼神总有丝疏离,像在表演,演得太像,连我都差点信了。她的手又来轻抚我的胸口,指尖微颤,刺得我心痛。我不敢想,如果她被别人拍走,也会这样那样笑着、陪伴那人吗?
    我试图和她谈我们之间的事,跟她讲述我对她的掛念,说我并不想失去她。可是,她对这些话一概无感,只是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嘴唇贴上来,用肢体语言打断我的独白。
    第二天中午,阳光洒进卧室,落在白色床单上,勾勒出颖颖侧卧的轮廓。她静静凝视我,眼底泛着红潮,泪痕乾在脸颊,睫毛上掛着细小的泪珠,折射着窗外的光。她的眼神柔和如春湖,仿佛回到大学时,她看我写代码,笑着说我「眼木木」的模样。我心头一暖,低声问:「颖颖,儂醒多久了?」
    她没说话,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温润如玉,轻轻滑过我的眉毛、鼻樑,像在描摹我的轮廓。她的指节微微发抖,像怕吵醒这场梦。泪光在瞳孔颤抖,嘴角微微上扬:「老公,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旅游伐?倷背我,摔了一跤,笑得我直不起腰。」
    我捏了捏她的脸,强装轻松:「谁让儂非要我背,摔了还怪我。」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倷还是忒赖皮!」
    我们对视,笑了,仿佛回到那个夏天,草香混着她的笑声,世界简单得只有我们俩。可她表情总带着疏离,像在演戏。我搂着她,吻她的发顶,低声说:「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她点点头,鑽进我怀里,头发蹭着我的下巴,玫瑰香鑽进鼻尖,混着她身上的温热。我轻抚她的背,手掌滑过她脊背的弧度,像在安抚一隻受伤的小鸟。可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在无声抽泣,我的心被针刺了一下。我疯了似的与她做爱,就像新婚夫妇在蜜月里那样,想用身体的亲密把她拉回来。
    第三天清晨,颖颖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别墅露台,眺望远处的海。我走过去,从背后环抱着她,轻声问:「颖颖,出去走走伐?像从前一样,儂陪我晃一整天。」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我......有点累。」
    「不许偷懒,不然我抱儂出去。」
    她扑哧一笑,嗔怪道:「老公,倷还是忒幼稚。」
    她在我怀里转身,揉了揉眼睛,搂住我的脖子:「好吧,听倷的。」
    我们沿海滩散步,海风吹乱她的头发,我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她笑了,问:「老公,倷干嘛老盯着我呀?怪嗲的!」
    我学着大学时的语气:「因为儂好看咯,怪我呀?」
    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忒肉麻了,倷还是那个直男。」
    「颖颖......我们的协议......可不可以不要离婚?」我追着她喊,「我一路都在爱着儂,阿拉重新开始,好伐?」
    她停下了脚步,眼神一滞,随即望向远方,待到回头时,又变成了妮妮,扑到我怀里,满眼的妖媚,「老公,我们回去吧?我好想要......」
    我叹口气,轻轻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逛了半天,我们找到一家海边小店,点了椰汁和烤鱼,她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酱汁,舔了舔,没舔乾净。我拿纸巾帮她擦,她瞪我一眼,抢过纸巾:「我又不是小囡。」可她的眼神弯弯,像大学时偷吃我薯片的模样。
    我逗她:「还说不是小囡,酱汁都不擦乾净。」
    她踢了我一脚,笑得像春花绽放。
    傍晚,我们坐在海滩的长椅上,夕阳沉入海面,灯光如碎星闪烁。颖颖靠在我肩上,低声道:「老公,今朝像做梦,感觉阿拉又回到从前。」
    我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肩:「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
    她点点头,泪光在瞳孔颤抖:「老公,我想跟倷好好呐。」
    「颖颖,阿拉的事......都是我不好,儂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过。我和娜娜......儂可以原谅我吗?阿拉一道回家吧!我给儂再找个心理医生,一起面对好伐?」
    她的手僵住了,身体抖个不停,喃喃自语:「娜娜......李文娜......儂爱伊......老公......儂可真调皮。」她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裤襠,凑近在我耳边悄声说,「儂又想要了,对伐?」
    我拉开她的手,搂紧,用热吻阻止她的动作,心中因妮妮的再次出现而剧痛。我知道,这三天的陪伴都是假的,她的温柔是表演,她的笑是租来的。
    第四天早上,颖颖自己叫来了保姆车,和我一去机场。在飞机上,我们坐的是娜娜安排的头等舱,颖颖在我耳畔轻声唱起了《小幸运》。唱完,她与我十指紧扣,头靠在我肩上,眼泪默默滑落。
    我轻声在她:「颖颖,回来吧,阿拉勿要离婚了。跟我一起,啥事我都能接受,只要阿拉在一起。娜娜......李文娜,我跟她分手,阿拉还是夫妻,好伐?」
    她不说话,沉默地靠着我,泪水洇湿我的衬衫。我拒绝了空姐的服务,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挽回。可她的沉默像一座冰山,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到达虹桥机场已经是下午2点多,接机大厅里人群熙攘,乱成一锅粥。颖颖走在我身前,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高高盘起,下机前化上了精緻的妆容,玫瑰香水味若隐若现。她沉默不语,眼神冷漠,像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我拖着两人的行李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的秘书,手里拿着平板,早已在出口恭敬地等候着。娜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到我们,秘书快步上前,点头哈腰,像伺候女王:「苏总监,项目进度已经整理好,下午的会议安排在......」
    颖颖打断她,冷酷果断地答道:「直接发我邮箱,先去浦东南路民政局,十分鐘后上车。」
    我追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那个在普吉岛用叫我「老公」的颖颖,仿佛从未存在。她的轮廓还是那么美,杏眼微挑,鼻樑挺直,可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江水,用果断的指令处理业务。我低声问:「颖颖,儂......要勿要讲两句?」
    她转头,眼神扫过我,她的温柔荡然无存:「林先生,请你先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娜娜站在我身后,伸手拉我,低声问:「泽然,儂还好伐?」她的手指冰凉,带着颤抖。我甩开她的手:「儂勿要碰我!」
    见此场景,秘书转过头,假装帮着司机整理行李。娜娜的眼眶红了,带着哭腔小声说:「泽然,我晓得儂恨我......」
    我没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沉到深海里,窒息而死。
    上了车,颖颖坐在我身边,对秘书说:「创意部的提案再改一版,色号好好检查一下,肯定用错了,客户那边我亲自去解释......」
    她已经是真正的「苏总监」,我知道她的才干足以胜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戏剧性。而此刻的她,又与调教台上的「妮妮」、别墅里的「性奴」判若两人。娜娜坐在后排,几次想抓我的手,都被我甩开。她低声哽咽断续:「求儂勿要这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
    车子停在民政局办事大厅门口,墙上的标语「婚姻自由」对我绽放讽刺的笑容。颖颖率先下车,迈着模特步,精英味十足,她身后玫瑰花香若隐若现,如同费洛蒙一样吸引着我亦步亦趋。她的秘书手提公文包紧随其后,尷尬地看向别的地方。
    颖颖早就预约了时间,她站在柜檯前对工作人员说:「资料齐全,麻烦快点,谢谢。」她的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我们的结婚证,递了过去。我愣住,问:「结婚证?在我家抽屉里锁好的,你是怎么拿到的?」
    秘书低头不敢答,颖颖转头,眼神冷如冰霜,平静地说:「我让人准备的。」
    我转向娜娜,怒吼:「是不是儂拿的?!」
    「不是我,我没拿......」  娜娜睁大了眼睛:泪水在风衣前襟留下一片黑点,「我没去过儂家......」
    我瞪着她没有说话,内心世界支离破碎变成一片混沌。工作人员核对资料,面无表情地盖章,给我们递来告知书,三十天冷静期后领取离婚证。办完手续,她转过身,伸出手:「林先生,谢谢儂,再会。」
    她的手和表情一样冰冷,冻住了我的灵魂。我握住她的手,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她的眼神像把我从她的人生彻底删除,「颖颖,儂真要这样?阿拉就不能挽回吗?」她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向保姆车。
    娜娜在我身后痛哭失声:「泽然,对不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我是被骗的!儂可以打我骂我,勿要不理我呀!」
    「走开!我勿想看到儂!」我甩开娜娜,瘫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颖颖的保姆车消失在车流中,行李箱孤零零立在路边,我的世界只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