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西洲呢?有没有给他们呈上一份求援信?”温惊竹忽然想到,姚怀子就是在西洲养的伤。
    谢听城看样子在西洲的地位并不低,又和姚怀子的关系匪浅,应当能帮上一二。
    凌世尘轻笑一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西洲更是不理睬,反正又打不到他们。”
    温惊竹张了张唇,还未说什么,就被沈即舟打断了,“好了,你先好好吃饭,这些事情我们来想办法就好了。”
    他点点头,垂着脑袋吃东西。
    回去的路上温惊竹一直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的景色放空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沈即舟见他魂不守舍的,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你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沈即舟的声音把他思绪拉了回来,他哑着声开口:“先生,您要亲自去边境吗?”
    沈即舟一怔,他没想到温惊竹是在想这个,当即摇摇头,“此事还不能确定,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如果您去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
    沈即舟闻言当即笑了声:“你以为是去过家家吗?很危险的。”
    温惊竹说:“我知道危险,但我还是想去。”
    “你去做什么?”他偏头看他。
    温惊竹紧紧的抿着唇,随即轻声开口:“我去帮忙,边境缺医者。”
    沈即舟闻言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加的大了,他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缺是缺,但不缺一位自己也在喝药的医者。等你学成归来,先生给你独自开一家医馆,想多大都没问题。”
    温惊竹问:“您要送我去国外留学?”
    沈即舟说:“你想自然是可以。”
    温惊竹摇摇头,语气熙和:“我要留在先生身边,哪都不去。”
    “黏人精。”沈即舟沉着嗓音评价。
    回去之后沈即舟一直在忙着这些事情,温惊竹插不上手,偶尔去沈即舟的书房找书看。
    冷白的灯光洒下,他们不曾说过一句话,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氛围寂静,有着岁月静好的意味。
    温惊竹正寻一本书,指尖触碰见不小心弄掉了一份被放好的文件。
    文件掉下来发出声音,里边的资料散落而出。
    “放一边吧,一会儿让人收拾。”沈即舟头也不抬的说道。
    温惊竹应了一声。
    他捡起地上的资料,正收拾之际,目光落在其中一张资料上。
    看着上边的名字,温惊竹蹙起眉头。怎么会如此熟悉?
    东洲蓝家,蓝晏。
    只有俩个字,一旁的相框内并没有照片,而其他人的资料上却有。
    这是沈即舟调查东洲蓝家人的资料。
    蓝晏?
    温惊竹把这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太熟悉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兰无晏…
    他沉思了许久,最后这三个字一出来,他微微一愣。
    他赶紧翻看这些资料,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但愿是他多想,但愿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沈即舟听到他一阵翻看资料的声音,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怎么了?”
    温惊竹站起身,拿着资料到他的面前,“先生,蓝家有几个孩子?”
    沈即舟:“一个。”
    见他面露沉思,沈即舟不放心地问:“发现了什么?”
    说着,他拿过那份资料扫了一眼,“这是我几年前查的资料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温惊竹指着蓝晏的资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蓝家的少爷曾经走丢过一次,找回来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沈即舟想了一会儿,道:“蓝家当年全家出门游玩,蓝晏曾和他们走散,等到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第178章 夫人更胜一筹
    “在哪找到的?”
    温惊竹心狂跳,感觉自己格外的紧张,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太奇怪了。
    “孤儿院吧,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找到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蓝家为了弥补,都很纵容这个儿子。”
    蓝晏不学无术,整天吃喝玩乐,一言不合就出国玩,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温惊竹继续说:“走丢的那年四岁,那找到时应该是九岁。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也有22岁。”
    沈即舟点点头:“你觉得这个蓝晏有问题?”
    “或许吧,总觉得奇怪。”温惊竹轻叹一声。
    他这人向来对某些事存在着很大的疑心,想法一旦出现,就必须弄清楚真相。
    沈即舟看着他的神情,轻笑一声:“知道你想弄清楚什么了,一会儿我让林易再去查探一番。”
    蓝家唯一的少爷小时候走丢,凭蓝家的势力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人?一窝端了人贩子的老巢都不为过,不至于五年后才找到人。
    而且蓝家也未免太过于纵容蓝晏,除了给予金钱和和社会上的地位,完全不像一家子一样。
    “先生,您再顺便查一下兰处长的小儿子兰无晏,要他从小到现在的经历。”
    沈即舟:“好。”
    话音刚落,他便让林易将这两件事查清楚,事无巨细,还要小心行事。
    吩咐完了,沈即舟这才看向他笑了声:“你怀疑他们?你又是怎么知道兰处长的?”
    温惊竹坐在他的身旁,闻言叹了声气,白皙的脸紧紧地皱着,也不否认:“兰无晏是我室友,我也是在其他室友口中得知他的身份的。”
    他曾在王麻那里听过一嘴,兰无晏的父亲对他是爱搭不理,和蓝家一样给予金钱和地位,但很多事情上都做得漠然。
    反而兰无晏的哥哥却是最得宠的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兰无晏在那个家庭里反倒像是个陌生人,置身事外,仿佛所有事情都和他不相关。
    至于交流会那次,身为兰家不受宠的小儿子自然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却在那天看见了兰无晏。
    兰无晏并未和谁在一起交谈,孤身一人走在游轮上。事后他也忘记了这回事。
    沈即舟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眉头紧锁,“所以,你怀疑这两人之间有问题,或者说,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温惊竹温和笑着,眉眼弯了弯:“先生果真聪明。”
    沈即舟微微挑眉,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又轻捏了捏他的耳垂,低低地笑了声:“要说聪明,夫人更胜一筹。”
    要不是温惊竹,他还陷在死胡同里找不到路。
    温惊竹的话顿时为他开辟了一条路,虽不知深浅,总归是好的,比被困在胡同好。
    “先生谬赞了。”
    沈即舟将他揽入怀,温惊竹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抱着。
    他能感觉到沈即舟肩上的重任松了不少。
    温惊竹安慰似的轻抚他的脊背,心想着一定要查出点蛛丝马迹,不然这条路怎么也迈不开腿。
    沈即舟轻声呢喃:“温惊竹…”
    “我在。”他回。
    外边天色已然暗淡下来,一眼望去便可以看见窗外的万家灯火,温暖又有烟火气息。美好寂静的氛围仿佛置身于合家团圆的氛围之中,没有战争,没有明争暗斗。
    这一切都很普通。
    “是不是我上辈子不被上天眷顾,这辈子让你来救我的。”
    他的出现让沈即舟的生命中出现了一道光,指引他方向。
    温惊竹温声道:“怎么会呢,先生很好。我的出现不过是先生人生中的一部分,相遇即是缘。”
    说罢,他还嗔了一句,“我还听说先生是个无神论者呢,这会儿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沈即舟阖着眼,眼底的乌青还未减去一分。
    他说:“你的出现是我的意料之外。”
    沈即舟是无神论者,但沈老爷子相信,他还曾找人给全家算过命,并算出了沈即舟这一生的坎坷不断,但也能化险为夷,唯一的缺点是命里有一道劫。
    扛过去了往后一生无虞。反之,人生一片黑暗。
    他本是凶龙之子,命不够硬,震慑不住,有幸得到凤凰相助,本以为皆大欢喜,但结局不尽人意,其一陨落不再相见。
    “遇见先生是我的荣幸。”
    温惊竹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道:“在结果出来之前,先生先好好休息,不急于一时。”
    沈即舟应了一声,听他的话。
    温惊竹看着睡下的沈即舟,抬手轻抚过他的眉间。
    见他就连睡着之后还是紧皱眉头,又给他施了一针。
    沈即舟睡下之后,温惊竹在书房又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之后才离开。
    廖恺章和明叙封现在的关系还在僵持的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当即唤来飞星。次日一早,飞星出了沈公馆的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温惊竹施针的原因,沈即舟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胀痛和不适感早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