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许清棠:……
    这剧本好像不太对。
    “回去先冰敷,过一段时间再热敷,没事不要往脸上碰,出门可以戴口罩,知道吗?”
    顾宜之耐心嘱咐的语气让许清棠有点不安,她问:“你要走吗?”
    顾宜之嗯了声:“棠棠,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清楚,想清楚再来找我。”
    许清棠无措地啊了声:“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为什么让我走,又为什么让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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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宜之说的没错,许清棠也觉得她自己确实是活该,第三天的时候脸肿得不像话,只好向团长请了两天假。
    唐归在许清棠家里见到她的时候,一叶知秋,只看到口罩上肿起的一点点也能看出来她那半张脸该肿成什么样,不禁瞠目结舌:“清棠,你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是那晚上耍酒疯跟顾宜之打了一架吧……”
    许清棠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好友丰富的大脑,她把人让进来,只问:“怎么果然过来了?”
    唐归说:“我们公司不是有你们剧院的票吗,我正好拿了一张,结果去的时候你同事说你请假了。”
    “你我还不知道,”唐归换上鞋子,一边说:“就是地震海啸你大概也不会请假。”
    许清棠关上门,哭笑不得:“因为我们这没有地震也没有海啸。”
    “瞧瞧,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唐归叹了叹气,起身时又看了一眼许清棠,问:“你还没说呢,脸怎么回事?”
    许清棠实在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打的,听起来像个二缺,“没怎么,就磕到了。”
    唐归张张嘴,见她没提也就作罢,而后说:“我那有几瓶消肿的药,挺管用的,晚上我给你送过来。对了,那你跟顾宜之……”
    她话到此处又停下,重新换了个问法:“那你以后真的打算听你妈的话去相亲,然后结婚生子吗?”
    “怎么可能?!”
    许清棠对延续香火没有执念,更不相信什么所谓的血脉传承,而她不喜欢男人,更接受不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也不可能为了安慰祁老师而去骗婚。
    即使不是为了顾宜之,她也不会相亲。
    “那你妈那边……”
    许清棠说:“等她身体好些我就告诉她。”
    那天顾宜之让她想清楚,其实许清棠在出门找她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只是想明白归想明白,她想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去告诉顾宜之。
    许清棠觉得脑子里热得起来,跟唐归说着话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半途醒来的时候,她看见唐归正拿退烧贴往她额头上放。
    “小归?”
    说话的时候,许清棠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得厉害,也疼得厉害。
    唐归瞪了她一眼:“好你个许清棠,天天折腾自己,发烧了也不说,等哪天烧出毛病了别说我俩认识,我嫌丢人。”她边骂边拿出药给许清棠喂下去。
    许清棠失笑了下,乖乖吃药,有点惊讶,“好久都没生病了,还以为自己是铁人了。”
    以前顾宜之生病的时候,她还偷偷笑过她体质弱,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转到她自己身上。
    “机器还有报废的时候呢,行了行了,你睡吧,”唐归把她的手机放到旁边,叮嘱道:“我回去给你拿消肿药,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再硬撑着我就翻脸了。走了啊。”
    许清棠觉得真的有点冤枉。
    她大多时候确实喜欢勉强自己硬撑着,但这次她是真没发觉自己生病了。
    她虚弱地应了声:“好。”
    听到外面关起门的声音,许清棠闭上眼睛,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带着顾宜之去见祁老师,祁老师却怎么都不肯下楼,等她和顾宜之上楼时,门缝里开始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
    梦很惊悚,许清棠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最后,许清棠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水味,恍恍惚惚地撩起眼皮,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人影朝她靠过来,弯下身子似乎捡起了什么,而后她感觉到身上有了暖意,好像是唐归盖在她身上的毛毯。
    许清棠想说话,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是顾宜之吗?她想问。
    许清棠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薄西山,暗沉的暮光从玻璃外大片大片的透进来。
    她微微撑起身子,视线刚恢复清明,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祁老师,她眨了下眼睛,觉得干涩得很,“妈?”
    祁老师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又摸了摸她额头,问:“好些了么?”
    头重脚轻的症状已经消失,许清棠点头:“好多了。”
    她喝了口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些,双手交握把水杯盘在中央,看着祁老师欲言又止。
    “妈。”
    “清棠。”
    母女俩同时开口。
    许清棠并不想拖拖拉拉,可有时候有些话和有些事说出口和做起来都是那样的艰难,她艰涩开口:“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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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真的虐吗?我是甜文作者啊。
    对了,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34章
    祁老师在一个小时前就来到了许清棠住的房子。
    这两天许清棠都没去医院,周姨暗示过说她去剧院没看到许清棠,祁老师便找了过来。
    没想到便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烧得厉害,嘴里还喃喃着:“不要,妈,别这样了……”
    好在后来温度慢慢降下去了。
    女儿从小就懂事,也很少会在她面前展示脆弱,她虽说是长辈,但那之后的十年,反而是她被照顾得更多些。祁老师说不清楚看到这样的许清棠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酸楚难耐,愧疚油然而生。
    她想起了许清棠这段时间写在脸上的心力交瘁。
    是她把女儿逼成这样的么……
    许清棠把身上的毛毯掀开,浑身都透着一股热意,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缓些,先铺垫一下,“我十二月要出差了,多久还没定下,但时间怎么都不会太短。到时候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会跟周姨说好,您要听话,该吃药吃药该检查检查。”
    祁老师嗯了下,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额角,而后说:“妈知道。”
    许清棠声音顿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刚要准备说话,祁老师却先开口了,问她:“门口的花是怎么回事?谢了就赶紧拿去扔掉。”
    许清棠哦了一下:“那是顾宜之的。”
    祁老师点了下头,沉默了下,又问:“対了清棠,你跟宜之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许清棠不知道她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这不重要,她略思索了下,“以前共同认识了个人,但不太熟,六月的时候才熟悉起来的。怎么了?”
    才差不多半年……祁老师歪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看着许清棠,说:“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说吧。”
    “哦,是这样的妈,”许清棠抿唇,小心斟酌,才出口:“我答应你,到时候肯定把人给你带回来。但你也知道,年底事情多,我又要出差,时间上空间上也不允许我立马给你大变活人。唔……明年三四月,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许清棠暂时能想到的最好的最折中的办法。
    即使是再不情愿,许清棠也不可能这会儿把顾宜之带到祁老师面前,但她也不能让顾宜之受委屈,自己去跟别人周旋。
    所以,先应下来是最好的办法。
    来年祁老师身体好些的时候,她再把事情告诉她,祁老师再气也不至于出事,她总能坚持到祁老师接受她的性取向接受顾宜之的时候。
    许清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祁老师的神色,祁老师同样也在看她,片刻,伸出手又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叹息:“好。”
    许清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两天后,许清棠脸上终于消肿,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她去顾宜之的家里守株待兔,结果一无所获。
    在她家门口当了好久的望顾石,许清棠终于意识到——她大概率等不到顾宜之。
    这样的念头让许清棠莫名有点委屈,心想,顾宜之是真的铁石心肠,嘴上说着舍不得走,结果走起来比谁都干脆。说让她想明白,还真的就丢她一个人在那里巴巴地等,这些天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把滋味尝了个透彻,许清棠就越是觉得自己先前很不是个东西。
    最后没办法,许清棠只好求助了自己亲爱的姐妹。
    她是这样说的:“小归,你在加班吗?”
    亲爱的姐妹说:“你半小时前才给我下班的朋友圈点了赞。”
    许清棠:……
    “你是心里压根没有我,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唐归故意拉长声音,“不管是哪样,见面聊。”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一家主题餐厅见面,唐归全程吃吃吃,像是全然忘记了电话里的内容,把対面的许清棠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