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说你和猫……”
    “……”他不讲话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
    我就知道他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他消气。
    仰头舔舔他的嘴唇,是薄荷的味道,咬咬他的下巴,是须后水的味道,再想往下的时候,他却拉住了我,“真把自己当猫了?”
    我咬在他的耳朵边说,“当然不是,猫又不能被你/c。”
    严凛呼吸都乱了,抓住我胳膊,反身压到我身上,“到底想干吗?”
    “想你c我。”
    黑暗的空间让我放下了所有羞耻心,说出毫不顾忌人类形象的话。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赏了我一个吻,“第一次见小公猫发情的。”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给我浇了盆冷水,我当猫也是公的,不如女生可爱,撒娇都像作怪。
    我不要他再亲我,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严凛被我挑起了兴头,又紧急熄灭,很是恼怒地把我掰回来,“不是你自己要的吗?!”
    “你还是更喜欢女人对不对?”面对这种问题,我实在憋不住委屈,直接说了出来。
    他伏在我肩头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心虚,半晌后说,“没有。”
    “那你谈那么多女朋友。”
    “要我一个一个讲吗?”
    我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是他自己主动要说的。
    他开门见山道,“陆方禾,你们学院的,谈了三个月。”
    “嗯,我认识,为什么分开?”正所谓前人之鉴,后人之师。
    “她提的。”
    我想起来陆方禾给我的“忠告”,揶揄道,“是哦,她和我说你谈恋爱不用心来着。”
    “她还和你说这个?”严凛的语气紧张起来。
    “翻译课无聊的时候聊起来的。”
    严凛在黑暗中也能精准地刮到我的鼻子,笑了笑,说,“挂了一次还敢不听讲。”
    “你怎么知道?”
    严凛没回答我的问题,继续数着他的情史,“第二个,就是白苒,你也见过。”
    白苒,好久没听到这名儿了,还是那么膈应,第一次见面就哭鼻子的事儿我能记一辈子。
    可我又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中间还有一个呢,连问道,“你不是在外语大还有个吗?”
    “她不是。”严凛否认,“是报纸胡乱写的,只是我妈的一个学生,见过几次面,没有什么。”
    “你妈还收学生啊?”严凛母亲曾是同传界的女神级人物,但结婚后就深居简出地很少露面,更没听说过会教人。
    “嗯,她会在几个大学的英语系里选人,私下教。”
    “哦……”这种特优生才有的待遇我当然不知道了。
    本科时,我学得最烂的就是翻译,尤其口译,普通的对话我还可以,但是涉及到诗词歌赋或者是专业的知识我就歇菜了。
    当时口译班分层,我就是最底层的那个班。信、达、雅三个标准,老师只要求我们班做到“信”。
    像我这样的,怕是永远不会符合严凛妈妈的挑选标准,各个方面的。
    我回想的时间过长,严凛出声打趣,“你不会是也想学吧?”
    我摇摇头,跳回上一个问题,“那你和白苒怎么分的手?”
    “你不知道?”严凛听起来很诧异。
    “不知道啊。”
    这事儿还是严潇告诉我的,她一个小孩能知道啥。
    “你那朋友……”严凛应该是不知道江飒的名字,“她没跟你说过吗?白苒在国内有男朋友,去年毕业回国就订婚了。”
    “哈?”我很尽量地去理解他话的意思,“那她干吗还和你在一起?”
    “父母之言。”
    我还是不明白,问了句,“什么意思?”
    “白苒父母一直反对他们的关系,当时为了不让家里去为难对方,就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没看出严凛还有这样普度众生、舍己为人的菩萨心肠,毕竟在外人看来,他这两段恋爱,一个是被甩,一个是被绿,都很不光彩。
    我甚至觉得他找我,是因为和我不会出现以上任何一种情况。
    一时谁也没再说话,严凛倒成了先开口的人,“想什么呢?”
    “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明明有很多条线索却都寻不到底。
    “不是你自己追我的吗?”严凛似乎又想把问题推到我身上。
    “追你的那么多,怎么就是我了呢。”
    “而且,你之前那么讨厌我,为什么突然肯接受了?”
    我越问越心慌,陷入在重重迷雾中,不知要如何厘清。
    “你觉得突然吗?”严凛反问我。
    “我……”细想之下,惊觉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笃定的事实。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静了几秒后,我再度发问,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仿佛解决了这个困惑,其他问题也都能逐个水落石出。
    “别问了。”严凛武断地终止话题,攥住我的手,“不许再问问题。”
    外面适时地再次传来凄厉而哀怨的叫声,应该是猫又醒了。
    它很聪明地一间一间搜了房间,到了我们这间,并没推开,坐在门口喵喵叫唤,表示自己已经侦破了我们的踪迹。
    我戳戳严凛的脸,问,“……怎么办?又开始了。”
    “先睡吧。”
    “这么个叫法怎么睡?!”
    严凛把手罩到我的耳朵上,三秒后松开,问我,“还能听见吗?”
    “什么?”
    “猫叫。”
    “听不到。”
    严凛说了声“好”,再次把手捂到我的耳朵旁边。
    我笑起来,“抽屉里有耳塞。”
    他跟没听见一样,还是不挪开手,他偶尔的这类做法我真的不太能理解,固执又幼稚。
    不过人的手确实比堵在耳朵里的海绵舒服多了,我靠在他的掌心里逐渐起了困意。
    恍惚中,严凛说了句话,声音很小很小,但因为离得近我还是听到了。
    第一秒的时候我以为是哄我开心的蜜语甜言,想笑话他就算不会说情话也不能这么说假话。
    而后那笑声却都堵在了喉咙里,也堵在了心里,好不容易捂热的身体再次冷了下去。
    丛生的疑虑随着过往的经历在脑海中翻滚,我几乎控制不住按亮台灯质问他的冲动。
    他说的是,“一直喜欢你。”
    第35章 no.35
    第二天是个万恶的星期一,上完课回来竟发现严凛在收拾箱子。
    他走的很仓促,只说是有事要去金山市一趟。就这样,还没等到张宇扬从加州回来,严凛也飞了过去,留我一人在家里和那只猫大眼瞪小眼。
    我秉承着一贯的好习惯,并未多问,但当晚就在外网新闻上看到严凛父亲来美的消息。
    报道上说,他父亲几年前回国卸任后逐渐有了发展商业的谋划,在三年的保密期解禁后就迫不及待飞来北美开拓市场。
    这不算长的一段话里,前半部分是我知道的,后半部分是我不知道的。
    我刚得知严凛身份时就搜索过,虽然查不出什么东西,但也懂得这是应该敬而远之的人。然而这么几年过去,“警报”一直存在着,我不仅没被怎么威胁过,还顺利“得手”了。在这一点上,我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个无比幸运的人。
    而后面说的“转政从商”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也难怪严凛要转去商院了——他跟我提过一两句,转学回国前读的是建筑学。
    当然,这些也只是外国人的一面之词,不能全然相信。
    我匆匆又扫了几眼,照片不少,就是没一张是拍清楚严凛父亲脸的。但我还是不放心,一天点开软件八百遍,生怕严凛也被人拍到,他是很讨厌拍照的,这个我比谁都清楚。
    我那么喜欢照相,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从来都要离我的镜头几百米远。
    知道严凛这几天一定很忙,我并没有去打扰他,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又被他的电话吵醒。
    接起来他又不出声,等了几秒,才问,“在干什么?”
    我诚实回答,“刚睡着。”
    “这才几点?你又……”他质疑到一半停了下来,静了会儿开始道歉,“对不起,忘记有时差了。”
    现在是波城的深夜十一点半,但严凛所在的西八区,刚到晚上八点半,正是休息放松的黄金时刻。
    “没事儿。”我坐起身按亮了台灯,主动问他今天的事情办得是否顺利。
    严凛没有和我言明,我也问得含糊,即使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是去见谁,做什么。
    “不顺利。”他语气低落下去,“一直在工作,晚饭都没吃,分析报告修改了几遍对方还是不满意。”
    “谁敢对你不满意啊。”我不是用恭维的话哄他,是确实没见过有人会对他做事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