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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所有的事就会一窝蜂吻上来。
    孔钰脑子里已经不在想捅不捅人的事了,由这个诱因而成的蜘蛛网一样的衍生事件让她分身乏术,有些不能不应付,有些要想出最优解应付。
    偏偏这个时候进度条还在火上浇油般添乱,在鱼缸壁上更新了百分比———45%
    这是跨度最大的一次,于是孔钰突然想试探着让一切变得再糟一点,在混乱中脱身。
    痛。
    五脏六腑都痛如绞丝。
    宿云微深层残存的救生意识被他转化成对孔钰的渴望。
    他越痛,就越想拥抱她。
    脚下踩入缓缓流淌而来的水渍,宿云微头重的抬不起来,费力扬着眼皮四下搜索,隔了一张床的距离,他踩进一滩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看见床沿探出一个脑袋后慢慢站起来的女人。
    他笑了。
    找到了。
    宿云微站在原地,裤脚洇湿,两个人在诡静的卧室对视,宿云微率先开口,他真的没有力气再多走一步。
    “过来。”
    在梦里,先原谅她好了。
    孔钰看他两下,走过来,很快,背在后面的手藏着一个鱼缸,鱼缸击在他的太阳穴偏上,那瞬间,宿云微以为自己要被刺穿了。
    在他倒在她脚下,紧抓着她的裤脚时,孔钰又闪过一个瞬间。
    ———她拿着一张试卷,打开一扇门,找不到人,浴室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被血泡过的人。试卷被她踩在脚下,她摇着死气沉沉的男人,声音轻像呢喃,喊着似乎是他的名字———
    “何清。”
    裤子又多出一条用力的褶皱,宿云微:“谁?”
    孔钰回神,一脚踢开。
    好难杀啊。
    不不不,希望他能撑到有人来救他。
    孔钰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冷哼一声,冲散【48%】的进度条跑出去。
    魏纪风许久没有收到回复,刚要走,消息就来了。
    【直接进来。】
    【如果看见管家帮我拦住。】
    【?】
    【干吗?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孔钰:是的。】
    【魏纪风:你在家里偷东西呢?】
    【……】
    【总之帮我。】
    跟着来着是一条语音。
    带着鼻音,和一丢丢听不明朗的哭腔【帮帮我,帮帮我。】
    魏纪风立马回想起那天在泳池钓鱼孔钰说一半的话。他捏紧了方向盘又松开,片刻后启动了车。
    管家的身影如孔钰所料出现了,魏纪风反复点开对话框另一边的头像又退回,骨骼轮廓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绪和真正的目的。
    管家快走到台阶,一辆车突然爆冲到侧墙,前盖都变了形。
    一个俊朗的男人眉头带着血,笑得有些虚假的歉意,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管家,好久不见啊。最近有些犯懒不太想多走路。”
    别墅前有一处喷水池。里面游着几只小鱼,魏纪风就坐在边上,压着眼皮看着大门的方向,看起来吊儿郎当。
    月色亮得像白炽灯,它照的不是附在表面上的一层人皮,而是埋在骨头血液下的七情六欲。
    它完完全全如同一个乍眼的光圈,圈着从大门走出来的那个女人。
    她的裙子跟月色一样白,只是上面流出了几朵遗世无存的花。
    魏纪风视力很好,所以他无比清楚看见那个慢慢朝他走———不,跑来的女人。
    孔钰:“partner。”
    “我杀人了。”在魏纪风启唇前,她问,“你会包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