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细虎哥勃然大怒,带着剩余人马继续杀向湾仔,结果——”
    丧波脸色猛地一沉,怒道:
    “别罗里吧嗦废话,直说结果!”
    那小弟咽了下唾沫,有些忐忑却硬着头皮道:
    “结果洪兴早就严阵以待,我们一条街都没打下来!”
    砰!
    丧波一脚将那小弟踹翻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
    “你他吗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千一百人打五百人不到,结果连一条街都没打下?
    你是不是想说细虎、火狗全都是废物?”
    那小弟从地上爬起,诚惶诚恐:
    “大佬,这都是瘦猴亲信传回来的情报,我不敢隐瞒啊!”
    丧波死死压住狂暴怒火,吼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小弟支支吾吾,已经不敢再说下去,否则自己铁定要进医院。
    “说!”
    面对丧波吃人的可怕目光,小弟快哭出来了,却不得不咬牙道:
    “细虎哥、鬼马哥当场被砍死,明哥重伤昏迷,火狗哥与瘦猴哥也不同程度受伤……
    最后由于差佬介入,战场打不下去,我们的人一部分正在返回,一部分被拘回差馆了。”
    他这明显算是挑着好的报了。
    真要说自家人马被打散,正在溃逃而回的话,只怕这会儿已经被踹得内出血。
    嘭!
    但他还是小瞧了暴怒状态的丧波,被一板凳兜头砸中,当场昏死过去。
    丧波双目赤红,脸孔扭曲,恨意滔天:
    “东莞仔,我扑你啊母!
    阿杰,给我重新召集人马,今晚我要杀去湾仔,亲手斩他荃家!”
    由于情报不足,以及低估杜笙的人马,他以为这一战即使没打赢,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今晚继续去攻打虽然冒着很大风险,但一波拿下的机会也很大。
    因此,不管是为了拿回面子,还是为了出口气,他都必须继续打!
    说来也是,谁能想到一个上位不到半年的新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养着两千多人马?
    哪怕是他自己、鬼东这种老牌话事人,养着两千人马都无比艰难,这还是靠走纷撑着才能维持。
    对方连散货这么赚钱生意都不做的奇葩,凭什么啊!
    甚至丧波至今都搞不清楚,杜笙那死扑街到底靠什么和自己一千多人马打平的。
    他猜测对方大概率是借兵了,否则怎么可能搞得死细虎俩人?
    结果如何,只能等瘦猴、火狗等人回来才知。
    但丧波已经等不及。
    现在不趁着湾仔空虚打进去,之后更加没机会。
    只是搞笑的是,还不等丧波重新集结人马,几辆拉着警灯的车辆已经迎面追了上来。
    “窦姚波先生,我们怀疑你从事黒涩会活动,并参与大型械斗,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丧波脸色铁青,愤怒得直接化身清理大师,将身边东西全砸了一遍。
    不提他这边的糟心事,第二天中午。
    韦吉祥又载着师爷苏来到差馆,等待一众兄弟保释外出。
    “为什么你说东莞哥待在差馆最有利?”
    韦吉祥看向师爷苏,出声问道:
    “那些差佬要是下黑手,那难办啊。”
    师爷苏虽然一夜都在忙碌,但仍旧精神不错,笑了笑道:
    “这么说吧,要是昨晚东莞哥在外面,堂口发生了如此大战斗,差佬会怎么做?”
    韦吉祥知道自己智慧不及对方,想了想:
    “被拘回差馆呗。”
    “就是喽,每逢小弟出事,差佬不想扯皮的话,都会率先找顶头大哥谈。”
    师爷苏说话仍旧结巴,但条理清晰:
    “但顶头大哥一旦被差佬提前叫去差馆,昨晚战斗不管输赢如何,这个罪责就不会甩到他头上。
    其次,一旦东莞哥在械斗现场,要是因为火拼搞出人命被拘进去,想保释出来十分困难。
    但他提前被叫去差馆,差佬就不能拿火拼这件事发难,他完全可以推搪不知情。”
    “现在你看到了,东莞哥可以提前出来,然后顺势将杨添、刀疤全、陈鹏他们捞出来。
    不然一旦被拘十天八天,堂口没了这么多头目,你猜洪兴其他话事人会不会趁机占便宜,甚至借着帮照顾的名义来占地盘?”
    韦吉祥这才明白过来,感叹道: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啊,怪不得东莞哥能当话事人,单此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学得来的。”
    俩人闲谈间来到审讯室,正好见杜笙走了出来。
    师爷苏双眼比较尖,看到杜笙衣衫有些印痕,上前道:
    “昨晚他们有曓力行为?”
    杜笙瞥了一眼身后跟着出来的差佬,淡淡道:
    “强光灯、噪音滋扰、开10度冷气、言语恐吓等,不知这些算不算软曓力?”
    师爷苏皱眉看向那差佬黄森,道:
    “当然算,不知你现在有哪些不适?”
    “食欲不振、精神疲惫、上吐下泻、走路无力……反正浑身都在痛。
    接下来大概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工作,这无疑会给天启公司带来巨大负面影响!”
    以杜笙的战力修为,虽然以上这些干扰对他而言屁事都没有,却不妨碍狮子大开口,甚至还装出虚弱样。
    “你在胡说什么八道!”
    黄森在陈锦华手下自大惯了,指着杜笙怒道:
    “再乱说,信不信我晚晚去扫你场?”
    师爷苏面无表情看着黄森,道:
    “这位阿sir,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已经录音,随时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另外,我的当事人是自由身,他想说什么都有权利,你没权指责或威胁,明白吗?”
    听着外面争议,陈锦华踱步而出,看向一整晚沉默的杜笙:
    “昨晚告士打道发生火拼,我们怀疑与你有关,所以哪怕你现在踏出警署,转头我们也能继续拉你回来协助调查。”
    师爷苏不等杜笙说话,直接反驳:
    “陈sir,你堂堂警司不会不知道协助调查是需要双方同意的吧?
    另外,昨晚械斗前我当事人根本不在场,还被你们从北角请来湾仔警署,任谁都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
    说到这,他一指杜笙身上微不可察的印痕:
    “相反,我怀疑警方对我当事人施展软曓力,我们会保留上诉权利。”
    杜笙变得更加虚弱了,对着陈锦华道:
    “我现在浑身不舒服,需得验一验伤,你们差馆会报销费用吧?”
    韦吉祥憋着笑,这俩位大佬恶心人真的有一手。
    看陈金华与黄森那阴沉模样就知道,明显一副有气发不出。
    当一行人走出差馆时,外面一群守候多时的记者蜂拥而至。
    杜笙瞥了一眼师爷苏,明白对方领悟了自己的后手计划,心中认可了其办事能力。
    “杜先生,我是《寰亚卫视》记者乐慧贞,请问您为何会被拘进警署?”
    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新闻最前沿的奇葩二人组合:
    “昨晚告士打道发生大型火拼,有小道消息说您是洪兴社话事人?请问是否属实?”
    面对一众长枪短炮,杜笙淡然如常:
    “首先澄清一下,我只是来协助调查,并非被拘捕。
    至于告士打道的事件,昨晚械斗前我还在差馆并不知情,具体陈sir他们可以作证。
    另外,我一个做船运小本生意的人,又何来什么社団大佬身份呢,但昨晚警方无缘无故……”
    这时,另一个记者挤了上来:
    “杜先生,听说但凡被o记差佬拉回警署的人都会受到曓力对待,请问你有没有遭遇类似情况?”
    杜笙点点头,沉声道:
    “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我遭到了整晚强光照射、10度冷气侵袭、言语恐吓逼供等软曓力手段,还被一位黄姓警员……”
    陈锦华再也按捺不住,排开记者上前,咬着牙低声道:
    “杜笙,你他吗是不是想玩花样?”
    杜笙面不改色,对着摄像机道:
    “对了,刚才还忘记感谢陈警司,要不是他提前请我去差馆清洗嫌疑,说不定今天我还出不来呢。”
    师爷苏更是不等陈锦华开口,站上前道:
    “对于湾仔o记一些警员的曓力行为,我当事人的确感到非常痛心与困扰,甚至说有点失望。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段时间为了感激警方打击曓力犯法行为,他还以‘天启海运公司’总经理身份向警署福利会捐赠了一百万!
    万万没想到,他却遭到如此曓力对待,试问……”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一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兴奋。
    记者更是疯涌向前想要提问,摄像机咔喀咔嚓声不绝于耳。